這次黎媽媽又照例問起她的近況,詠恩簡潔地說:很好。黎媽媽又說:“詠恩,我把鄭南給的那筆禮金打到你帳號上來了,你自己處理吧。我們不要這個錢。另外,你姨媽的一個遠房外侄從過來了,會到你們這邊來辦點事,我把你的號碼告訴了他。”
“外侄?我不認識呀,也沒時間。”
黎媽媽說:“見過麵不就認識了!那小夥子不錯。各方麵都合適,年齡比你大一歲,碩士學曆,帶編的大學哲學老師,性格也本分老實。最主要這人是爸媽都知根知底的,靠得住!”
“媽,我有男朋友了。”詠恩信口胡說。
黎媽媽很驚訝,聲音帶著驚喜:“真的?是會結婚的那種嗎?現在和你住在一起?”她到現在依舊認為詠恩就是吃同居的虧——三四年,男人占夠便宜說甩就甩了。她不免格外擔心這個問題。
“現在我……我一個人住,和男朋友隻是一般的交往。”男朋友這三個字,讓她有點痛心。或許,就像芝芝說的,程城也許算得上——她動過心,但始終覺得不愛他。而現在她卻和霍景住一起,又什麼都發生了……跟這兩個男人之間什麼關係都不是。
“知道,他是路過辦點事,也不是專門衝著你去……說來也沾親帶故的,你就當交個朋友作東招待一下吧。”其實還是半相親性質,黎媽媽和姨媽在背地裏謀劃了一番,跟那男人家人也鄭重地通了氣,讓他們年輕人自己來碰麵。
詠恩隻好答應了。
掛了電話,一轉頭目光又無意識地落到沙發上霍景的襯衫。透著襯衫染上的煙的刮辣氣味,他身上的獨有的清香輕而易舉地入了她的鼻子,很久她都記得這股味道,在浴室裏嗅時,竟然顫抖了一下。
霍景、霍景,詠恩心裏輕輕地念了兩下。手裏不斷地撥弄著手機,一遍遍地翻著裏麵的電話本,第三次翻到霍景的號碼時,她像被手機燙到了手似地,扔到了一邊,心神不定。她想,她如果愛上他了,那絕對是可恥的!
兩個星期後,那個遠親和詠恩約了在咖啡館見麵。
霍景已不再阻止她出門。
他對她的態度又有些許不一樣。
這些天,霍景天天待在這邊,卻總是早出晚歸,像是故意避著她似的。詠恩總在睡夢裏聽到他的車開進地下車庫的聲音,她就會醒過來。然後聽著他上樓,踏著大步走過走廊裏的聲音,這聲音卻始終沒有在她門口停下來。
那次詠恩起得極早,去廚房倒開水喝。房間裏太寬敞了,她習慣了趿著拖鞋走路飛快。一拐彎,差點和起床去餐廳裏吃早餐的霍景差點撞了個滿懷,差點把開水撥到他身上。霍景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肩,待她站定後,動作不帶一絲感情,像陌路人似地一言不發冷冷地擦肩而過。
詠恩看著這高大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傻站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他又恢複原狀了。
她多心了……
詠恩坐車去和遠親見麵的途中,下了車去超市買瓶水,順便打了個電話給芝芝。兩人聊來聊去,話題又扯到程城身上。詠恩說:“行了,你又他收了什麼好處!完事後,你陪我去逛逛如何?”
掛了電話後,詠恩站在馬路邊上看沒有的士經過。剛一揮手,一輛黑色的摩托車駛到她身邊,她還沒反應過來,車後座那個戴頭盔的黑衣男子飛快地伸手抽過了她肩的包,隨後車子飛馳而去。
她的手一直握著包的肩帶,包被拖走時,冷不防,身子被車帶著摔在地上!
車子停下到搶包最多一分鍾,快得讓人咋舌。詠恩撫著摔青的膝蓋站起來,感覺辣辣的痛。氣得要命,東西都搶了,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了!她想了半天,便跑到報刊亭的公用電話跟芝芝打了個電話,然後紅著臉,等她來付這五毛錢的話費。尷尬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