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那家夥帶了五六個人到咱宿舍來找老曹算賬,多虧咱們人都在宿舍,才沒幹起來。不過那小子放過話來了,讓我們準備好了,說是這個星期六在校外夥拚!這不老曹沒辦法了,讓我找你來了?”,鬆帆的話讓我心頭一緊,“校長不管嗎?”我問道,“切!校長根本就不知道,大家都不想告訴校長,覺得那樣太沒麵子,哥幾個說了,隻要你回去什麼也不怕,跟他們幹!”鬆帆認真的說。我在屋子裏不停地走著,満腦子都是雷子那瀕死的眼神。“怎麼?你,該不是怕了吧?”鬆帆說,“有些事情不一定都要用這種方式解決的……”我默默地說,“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怎麼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呢?”,我沒有說話,心裏依舊滿是雷子那瀕死的眼神,我說:“我回封信給老曹吧?”,可是在我鋪好信紙後,卻好久不知如何下筆,最後我隻寫了幾個字:“輕狂是要付出代價的……”。之後,我又寫了同樣的一封信,在這邊落上了我的名字,讓鬆帆把它交給第八的學生。“這……管用嗎?”鬆帆疑惑的問,我苦笑了一下,說:“誰知道呢?”……
交報名費、交照片、報誌願我都通過鬆帆一一辦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而在我的心裏卻被這股風吹的越來越亂了,距離統考還有三天的時候,鬆帆送來了一份美術考試通知,說是讓我第二天去市裏的一個招生辦參加美術的筆試。其實我報美術的事兒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所以第二天我也就沒說,隻是對父母說出去準備考試用品便去應試了,考場是在招生辦的一個會議室裏,考題也很簡單,就是每人發了兩張白紙,要求畫一張色彩,再畫一張素描。對我來說這比文化考試不知道簡單了多少倍,而且本來這樣的考試對我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根本沒報多大的希望,這樣一來,我的心態就很平和,所以不長的時間,一幅主題為桌上的蘋果(色彩),一幅裸女(素描)的試卷就完成了,自己端詳了一下還算滿意。就早早的走出了考場。
與美術考試的輕鬆相比,文化統考卻是另外一種情況了,提前一天,父母就開始嘮叨,注意這,注意那,好象他們眼前這個家夥真的會通過這次考試來個鯉魚躍龍門似的。看著父母如此期望的眼神,我的心裏五味雜陣。高考的考場設在了縣城的一中和四中,為了讓考生能有充裕的時間應對每一科的考試,教委把縣城一家較大的賓館包了下來以供考生食宿,這樣一來我便與那幫朝思暮想的“貨”們又見麵了。我剛走進那家賓館的門廳,就碰巧遇到了老梁,這個家夥一見我就興奮起來,“丫的,你小子還活著啊,這兩個多月想死哥們兒了!”老梁一把摟過我的肩膀說。我也有些激動,也攀了老梁的肩頭,說:“怎麼樣,還不錯吧?對了,那幫家夥呢?”“都在,走,你的床我們都給你占好了,咱們還住一個屋!”老梁拉著我就往樓上跑,“狼,來啦!”一邊跑老梁一邊喊,把樓道裏的女服務員嚇的一愣一愣的。“哪兒呢?”“哪兒呢?”靠近樓梯的兩個房間的門被人打開,裏麵探出一堆腦袋,我一看,這不就是我日夜思念的那幫家夥嗎?“嘿,還真是狼啊,這兩個月混的咋樣啊?”光有說,“還那個樣,我能變到哪去呢?”
“哎?妹夫,怎麼想起留胡子來了?你這扮相倒是有點像電影裏的國軍長官啊!”孔材寧說,“哎,老嘍,不能和你們比嘍,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終究截底是你們的!”我調侃著,這時雁卉正好與一群女生從樓上下來,看到我撲哧兒一樂說:“還是這副德性!兩個月沒見一點都沒改!”“哎?彤姐,你不是就喜歡我這個樣子嗎?你舍得我改嗎?”我一臉壞笑的說,“小屁孩兒!去死!”雁卉嗔罵了一句,一腳向我踢來。我轉身一躲,雁卉卻踢到了孔材寧的身上。“哎哎哎,你們打情罵俏的,可別殃及池魚啊?我這招誰惹誰了?”孔材寧假裝嚴肅的說,雁卉被孔材寧這樣一說,臉色一紅羞澀的跑下樓去。大家這才拉著手進了房間,“哎,我說妹夫,你和剛才那妮子時間也不短了吧?有戲沒戲啊?”孔材寧好奇的問,“沒有的事兒,我們就是喜歡在一塊鬧著玩兒,別瞎琢磨。”我說。“哎?對了,那個獨杜和那個西頌好象也沒成……”孔材寧本想繼續往下說,卻被我一下打斷,我說:“上次老曹那事兒怎麼樣了?”“啊?啊!沒事兒了,鬆帆不是帶回了你的一封信嗎?剛開始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後來一想既然你讓這麼幹就幹吧,便讓小然給第八那小子送去了。你猜怎麼的?”孔材寧笑著問。“怎麼了?”我驚訝的問。
“妹夫,我真是服了你了,這次我才知道什麼叫虎死餘威在了,那邊收了信先是一連幾天沒動靜,咱這邊正在納悶呢,你猜怎樣?”孔材寧說,“我靠,急死我了,你賣什麼關子,真是文科出來的,看這設問讓你玩的!”我罵著。老梁攔過話頭說:“後來,那小子竟然過來請老曹出去吃飯,開始我們還以是個鴻門宴呢,就一起跟了去,沒想那廝在酒桌上倒很客氣,說了一堆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的話,還說這事狼還真過問了?既然這樣大家都退一步,有什麼事在酒桌上談開就算了!”聽了老梁的話我一頭霧水,“女朋友的事兒怎麼談?”我疑惑的問,“哎,最後人家妮子說了對咱家老曹沒感覺,強扭的瓜也不甜,這事兒不就這麼截了嗎?”老梁把手一攤無耐的說。老梁的話讓我很是吃驚,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那封信能起來那麼大的作用,我想一定是第八的學生顧及到了我與冰子的那層關係,所以才不敢貿然挑起事端,可是轉念一想,不管怎麼說我這誤打誤撞的避免了一場毆鬥這也確是事實,隻是哥們兒憑空把這種功勞都算在我的頭上,一時讓我有些無地自容。高考進行了三天,我們這幫“貨”們也在人家的賓館折騰了三天,其中折騰的最為過分的一次是半夜裏孔材寧穿著內褲出去上洗手間,被我們給鎖在了房間的外麵。最後還是讓女服務員用鑰匙打開的房門。“這幫學生,太鬧了!”服務員們小聲的嘀咕著。鬧到最後,賓館的經理都把副校長搬了過來,副校長也無奈的說:“這還算鬧啊?你沒見過這幫家夥鬧呢,能把房蓋給你挑開了……”經理指著副校長的鼻子說:“我說當初你怎麼不還價呢?就這買賣也就這一回,明年你出多少錢我也不幹了!”我們聽了,趴在被窩裏直樂……
考試的最後一科是英語,我的英語水平最差,可答題的速度卻是全場最快的,因為實在沒有什麼好答的。進考場前與鬆帆他們約好了,說是一同回學校。本來我是不太打算回去的,因為第八學校在我的心裏已經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傷心地。“回去一趟吧,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在宿舍裏相聚了……”老梁傷感的說,“是啊,老曹還在宿舍等著你呢,我們答應把你綁回去的……”孔材寧也說,“狼,回去吧!大家夥都想最後再聚一次呢!”小然眼巴巴的看著我。大家的話讓我感動著,我知道我沒有理由再行推辭,所有的一切與這份兄弟情義相比又算的了什麼呢?“好,我回去!”我堅定的說……
我在校門口一邊吸著煙一邊等著鬆帆他們,“這幫家夥,英語也不見得比我好到哪去,怎麼還不出來?”我心下想著,便開始覺得有些無聊。正這時校門不遠處突然一下子圍了一群的人,以我直覺判斷一定是有人在打架。本來以我的個性,一定會跑到近前看個究竟的,可是目睹了五哥雷子他們那場慘烈的毆鬥以後,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打架再也提不起興趣。輕狂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時常這樣對自己說。那邊的架還在繼續,我隻是遠遠的看著。突然人群被衝出一個缺口,一個人從中間跑了出來。那個人竟是西頌,此時的他正在被兩個人不停地追打,一個人應付兩個人本來就不是很強壯的他有些手忙腳亂。不知為什麼看到西頌我一下子改變了先前那種心態,我沒有怎麼考慮就跑了過去。
大喊了一聲:“別打了,你們兩個打一個算什麼能耐?”,那兩個人見有人阻止便停了手,開始上下打亮我,“張……哥……”西頌見我有些局促。“丫的,你是哪根蔥,告訴你我們是一中體育組的,北街這片我們都罩的住,我們的事兒識相的你少管!”剛才打人的一個小子說,“嗬嗬,我們也不嚇大的,我是第八的狼,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們怕過誰?”我狠狠的說。“去你丫的狼!打他!”那小子不由分說,招呼著同伴就向我撲來。看來不打是不行了,我把心一橫也來了狠勁。我照著衝在前麵那小子的膝蓋就是一腳,那小子沒有防備被我踹了個正著,身子向前爬來,我向後撤了一步,不等他倒地用左腳照著他的腦袋又是一個側踹,把那家夥蹬出老遠,那廝倒在地上疼的半天沒能爬起來。他的同夥見狀突然從書包裏抽出一把匕首,說:“小子,身手挺利索啊,我看是你的腳快還是我的刀快!”,說著就想往上撲。正這時,就聽人群裏有人大喊:“小子你不想活了?第八的學生都在這呢!”。我抬頭一看,竟是老梁和鬆帆他們,他們正每人拎了一塊磚頭向裏麵擠來。拿匕首的家夥一看形勢對自己不利,連忙收了刀,快速的把地上的那個家夥扶起來向人群外麵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小子,有種你們在這等著,一會兒我們就回來!”,老梁他們打算去追,被我一把拉住,我說:“快走,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丫的,咱們兄弟都在,還怕了他們不成?”孔材寧說,我歎了口氣說:“就這麼點事兒,大家都沒吃虧就得了,把事情搞大了犯不上!”,大家聽了我的話也就沒有再堅持,“張哥……一起吃個飯吧?”西頌說。我笑了一下,說:“你也趕緊走吧,這個地方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