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友情(二)(3 / 3)

鬆帆念著三音,我知道這小子是在數落我,我卻一點兒也不生氣,因為連我自己都後悔當初死要麵子,麵子多少錢一斤?又不當飯吃,我心裏也暗罵自己,沒有了吃食,接下來的路就更難走了,我有些失落的想著。正在大家瀕臨絕望之時,小然驚叫到:“嘿,哥們兒們,我這……我這還有一包方便麵!”“方便麵?”“在哪兒?”“別開玩笑啊?小心和你急!”大家都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用餓狼一樣的眼光瞪著眼神,看那意思似乎有一種連小然都想撕開分食了的欲望,“鐺鐺鐺鐺……”,小然一邊唱著,一邊舉起右手,果然一包方便麵就光鮮照人的出現了大家的麵前,小然說:“嘿嘿,這還是昨天下午我買的,裝在口袋裏準備晚上吃的,後來因為打架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剛才聽大夥說餓,下意識的一摸口袋才發現了它,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嗬嗬!”,這麼小小的一包方便麵在眼下在這個困難時期無異於成了最誘人的美食,然而,大家那如熾的眼神隻是閃亮了一瞬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因為方便麵就那麼小小的一袋,而我們卻有十個大活人,狼多肉少,杯水車薪啊!鬆帆跑到小然跟前,不死心的說:“舉起雙手,我搜搜,不止這一袋吧,嗯?”,小然笑著說:“大哥,真就這一袋,這還是漏網之魚呢!”。鬆帆幹忙了一陣說,垂頭喪氣的說:“空歡喜一場,這一袋還不夠我吃呢,頂什麼用啊?”“小然,你自己把它吃了吧,我們不是很餓。”我對小然說,因為隊伍中屬小然最小,身體最單薄,所以這包麵於情於理也得先緊著他吃。然而小然卻說:“老大,我根本就不餓,這包麵雖然不頂什麼用,也比沒有強啊,要不咱們一人一口輪著把它吃了吧!”小然年紀小竟說孩子話,然而最終我們卻果真如小然所說,一人一口的分吃了那包方便麵,不知怎的,那口麵吃進嘴裏卻格外的香甜,鬆帆誇張的表演著,“這麵,這麵真是太他媽好吃了……”然而在他不經意的轉頭間,月光映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中亮亮的一閃……

後來煙也所剩無幾了,大家也少得不每人一口的分著抽。多年以後,香煙好的壞的,換過很多牌子,方便麵更是不肖說的,卻不知怎的再也沒有那夜的滋味,那是怎樣的一種香甜啊!誰能與我浴血?這樣的生死與共,這樣的兄弟情義,也許今生僅此一次,絕不再有……

經過小石橋的短暫休息,大家繼續趕路,大約又走了個把小時,鬆帆突然不走了,用手捂著肚子吵著要去方便,“咳咳,懶驢上磨屎尿多……”駒治嘲笑著,鬆帆說:“駒治,給兄弟我做了伴唄?這黑天瞎火荒郊野外的,我還真有點害怕。”“咳咳,當初你是怎麼對待我的,你小子也有今天?對了,你的手電呢,你不是有手電嗎?”駒治不肯,“手電?早被我打架時當武器砸第八宿舍裏去了,駒治,就算小弟求你了,行不?”“咳咳,求什麼也沒用,你小子拉泡野屎還讓老子做伴,沒門兒!”駒治不緊不慢的氣著鬆帆,“哎喲喲,好好,死駒治,我記住你了,哎喲……”看來鬆帆是真的忍不住了,再也無心與駒治逗嘴,小跑著向路邊的玉米桔堆跑去。見鬆帆跑遠,駒治一臉壞笑的把大家叫到一起,商量著想個法子嚇一嚇鬆帆,大家都走的無聊,聽了駒治的建議一拍即合,惡作劇很快想好,大家一個接著一個的排成一排,把左手搭在前人的肩膀上,接著繃直身子一跳一跳的前進,這樣一來我們儼然成了恐怖片裏的僵屍了,駒治則走在隊伍的左側,扮演趕屍人,然後大家就這樣一跳一跳鬼魅似的向著鬆帆所在的方向走去,為了加強恐怖效果,走在前麵的我和孔材寧,老曹還用右手打著火機照著下頜,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個黑夜,這個扮相,把我們自己都嚇了一跳!鬆帆可能聽到了響動,小聲的問:“誰?誰在外麵?”我們強忍住笑都不吭聲,繼續緩慢的跳著,“那是誰?說話,再不說話我用石頭砸啦?”我們仍舊沒有出聲,在走到與鬆帆很近的時候,突然點亮火機,“啊哎,媽呀!……”就聽鬆帆一聲淒厲的慘叫。看來這小子嚇的不行,我們見達到了上目的,又跳躍著向來路走去,然而身後卻再也沒了動靜,小然擔心的小聲嘀咕:“不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我們心中也開始有些不安,“沒事的,那小子不至於……”孔材寧安慰大家,到了大路上,駒治又招招手,學著道士的樣子低沉的說:“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僵屍向左轉……”,我們覺得有趣也樂得配合,便整齊的向左跳轉,“僵屍右轉……”我們便向右轉,“僵屍報數……”駒治越玩越高興,“僵屍一”“僵屍二”“僵屍三”……“僵屍九!”……“僵屍九!”一共十個人,鬆帆在方便,再除去駒治,哪來的僵屍九?“有鬼啊!”大家一陣驚叫,四散跑開。等緩過神來回頭一看,原來竟是鬆帆那廝,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潛了回來,在我們隊伍的後麵突然插話嚇我們一跳,一還一報,這個家夥來的倒快,此刻,他正一邊緊追著駒治一邊不依不饒的說:“你個牛鼻子老道,還我命來!”,駒治一邊向前跑一邊高喊:“你個拉野屎的家夥,屁股擦了沒啊?就跑出來啦?”惹得我們一陣哄笑……

這樣又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東方露出了啟明星,天光見亮。正在大家又困又累行將崩潰的時候,校馬營城鎮的輪廓開始慢慢的顯現出來,“那個,是校馬營吧?”鬆帆激動的問,“是啊,是校馬營,我們終於到了!”孔材寧也激動著,“終於到了,到家了!”大家一起跳躍一起歡呼,所有的疲乏和困倦全都一掃而光,勝利就在前方,大家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在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了那個我們魂牽夢繞的地方,我們的母校——校馬營中學,也許現在叫她原校馬營中學,或是校馬營中學遺址更為妥當吧!學校的大門被一根鐵鏈緊鎖著,鐵鏈上滿是斑駁的鏽跡,看樣子好久沒有開啟了,學校的牌子還在,不過已經好久沒有清洗過了,上麵滿是灰塵和汙漬。透過校門向校內望去,荒草叢生,滿目悲涼,我們看著這一切,回想昔日種種,一種心酸油然而生。“進吧!”孔材寧說,大家收起思緒,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校門翻進校園,踏著沒膝高的枯草我們向學校的深處走去,教學樓前的花壇裏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花了,隻留下一蓬蓬的枯草在早冬的風霜中不停地搖曳。穿過教學樓的長廊的時候我們欣慰的發現,教室裏的桌椅還是在的,雖然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卻仿佛依然在向每個來到這裏的人們講述它曾經的過去……

“天還早,我們去宿舍區休息一下吧?”老曹提議,還能去哪呢?大家隻能同意,老曹原來就是校馬營中學的住校生,所以到宿舍區他很是輕車熟路。走出教學樓向東,再穿過一個圓圓的月亮門,就是男生宿舍了,老曹在那裏度過了三年的高中生活。然而到了男宿以後看到的一切卻讓我們大失所望,宿舍的門窗已經都被拆卸一空,更不用說裏麵的床鋪了,屋子裏空蕩蕩的走著過堂風,身處其中讓人覺得似乎比外麵還要冷些。“這幫孫子,下手倒快!”老曹咒罵著,我們消沉的離開男舍,正趕上李峰和鄭光友從西麵跑過來,“嗨,到女生宿舍吧,那還有床!”李峰興奮的向我們喊著,還有床?這讓剛從男生宿舍走出來的我們有些不大相信,然而到了女生宿舍區以後,透過窗戶我們看到不但有床,竟然還留著幾床厚厚的草墊,大家喜出望外,在這樣的處境裏還能奢求什麼呢?於是大家破門而入,各自找了個床鋪躺下,我與幾個穿著大衣的都自覺的睡了光板,把帶草墊的床鋪讓給了穿的單薄的兄弟,小然人小穿的又少,受了一夜的風霜有些招架不住,我把他叫過來,用我的大衣一裹就同床共枕了。時間還早,大約還不到五點吧?大家奔勞一夜,又冷又餓,剛躺下沒一會兒,便都沉沉的睡去……

“起床了,起床了,一幫懶鬼!”孔材寧與文軒把大家從睡夢中叫醒,啊,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舒暢的好覺,揉著惺忪的睡眼,大家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大家都起來,跟我去盛老師家,老師把熱水給大家都燒好了,讓大家過去先洗把臉!”。原來,文軒與孔材寧早早的醒來,已經去過老師家了。一說要去打擾的是盛老師,我發自內心的有些發怵,盛老師是我們的英語老師,而我早在初中就對英語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情緒,以至於得了恐“英”綜合症,到了盛老師的課上,老師發現了我這個問題,就一再的給我開小灶。老師自認沒有教不會的學生,隻有不合格的老師,希望用她的努力能夠幫助我使我的英語成績有所提高,其實不單是我,盛老師對她的每名學生都是這樣傾盡心力,在我的印象裏她從來都是來的最早,走的最晚,而且做為非主任老師卻常常出現在自習課上為我們解答難題……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老師們不圖我們這些學生有什麼圖報,然而我們這些爛學生卻搞這些破事兒來打擾老師的清淨,想想真是有些無地自容……

我們都是抱著深深的內疚與不安的心思前往盛老師家的,還沒到達家屬院,就看到盛老師已經遠遠的等在甬道的入口了,晨風中盛老師本來就很瘦弱的身子似乎顯得越發的單薄,看到了我們正熱情的向我們招手,就好象一位慈祥的母親在招呼她的孩子。我的眼眶開始濕潤,為了不至於有淚水滴落,我裝做揉眼,悄悄的把它們擦幹。“快進屋!都凍壞了吧?這大冷的天兒,你們……你們都凍了一夜?”老師招呼著我們,自己落下淚來。小然眼窩淺,沒有止住眼淚,“老師,我們這幫混蛋學生,又讓您操心了!”,大家都別過頭去,無不動容。“傻孩子,淨說傻話,快都進屋,張騫振你帶頭,帶大家進屋。”盛老師說。我強忍著淚水,招呼著大家跟隨老師走進她的小院,老師家的院子太小了,更小的還有老師的屋子,我們十人的突然造訪把它塞的滿滿的,老師笑了笑說:“屋子太小了,大家擠一擠,隨便找地方坐,廚房裏的水燒好了,大家輪流進去擦把臉……”。正這時老師的丈夫從屋外進來,老師的丈夫我們應該叫師父吧?總覺得這個稱呼怪怪的。他是個老實人,平時話不多為人很是和善,見到我們含蓄的一笑,與我們打了招呼。

“你去給孩子們買點早點,記得多買點兒,孩子們都餓壞了,對了,再買點豆漿,記住要熱的……”盛老師吩咐著師父,“哎,哎,知道,知道了!”師父應承著,快步了了門。大家輪流著簡單的洗漱過後,正趕上師父買早點回來,油條、小餅還有豆漿,一夜奔波我們實在是餓壞了,這些在我們眼裏如今都成了難得的美食,大家再也顧不得矜持,如同狼掏的一樣把它們一掃而光,由於餓的有些過勁,所以大家都沒什麼節製,以至於吃完以後才覺得有些撐,然而老師卻一再擔心我們沒有吃飽而不停地責怪著師父……飯後,老師見我們重新恢複了精神,才開始責問我們事情的經過,我們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詳細的和老師說了一遍,雖然沒有隱瞞,但卻也主要強調了事情的起因和事後校方的處理態度等對我們不公的一麵。老師一邊聽一邊鎖緊著眉頭。好一會兒,盛老師才說:“你們這幫孩子啊,怎麼惹出這麼大的事?傷了人沒有啊?這,這打傷了人可是違法的!”,我們麵麵相覷,“那他們的人是先打的咱們的人啊。”鄭光友說,“傻孩子,他們打人,你們可以找學校啊,難道他們野蠻,我們也野蠻?”老師說。“可是,學校根本就不管,您不知道他們學校是什麼一種狀態,整天連課都不上,老師們淨想著打牌種地……”鬆帆說,鬆帆的話讓老師一愣,“不會吧?能有這樣的學校,能有這樣的老師?這麼不負責任?”盛老師一臉的不信,“老師,這都是真的,現在大家在那裏根本就沒有心思學習,我們這一屆算完了……”文軒說,文軒的英語不錯,平時為人也很忠厚,是盛老師比較放心的學生,他也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老師不信。老師沉默了一會兒,憂慮的說:“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昨晚你們惹的事,有沒有傷到人,後果怎麼樣,這樣我給你們學校掛個電話,了解一下……”“老師,別,他們正愁找不到人呢,您這一掛電話,不等於我們自投羅網嗎?”

老梁急急的說,“你們啊,有膽子闖禍,又沒勇氣承擔責任,這樣吧,我先掛到你們學校,然後讓馬紅絕接下電話,向她先了解一下。”大家想了想,最後覺得也隻有這麼辦了。老師用家裏的電話聯係上了馬紅豔,開始向她了解事情的發展,我們也都屏氣凝神聽著從免提裏傳出的每一句消息。通過老師與馬紅豔的對話,我們了解到,現在第八中學已經基本上處於停課狀態,縣裏和教委一大早就都來了人,還在學校調查整個事件,昨晚的鬥毆共造成第八中學八名學生住院,原校馬營中學六名學生住院,雙方各有一名傷勢嚴重,而我們這邊那名較重的傷員竟是——彬子!還得知,不隻我們十個人,所有的高三年級原校馬營的男生都已經罷課離校出走,隻有其中的一兩名還留在學校繼續上課。馬紅豔又說,早上她與卜老師又大吵了一架,事情的起因是,她帶領女生們到男生們去清理打掃昨晚搞亂的宿舍,被老卜罵為‘賤’,馬紅豔說:“我們願意,以後我們天天去打掃,男生的宿舍的清掃我們女生全包了,氣死你!”,還說後來兔子與老驢要不是被校長拉開就得與老卜打成一塊!……盛老師一邊聽著,一邊氣的大口的喘氣,“太不像話了,這太不像話了……垃圾……敗類……教師隊伍中的敗類,怎麼能這麼說學生?嗯?怎麼能用這麼肮髒的話罵我的學生!別的學生不說,就說馬紅豔,那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與人吵架的學生嗎?這事我不能不管,這也太不像話了……”盛老師真的生氣了,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老王,我是盛玉蘭!你馬上來我家一趟,出大事了,對現在……馬上……”,我們知道她是在給王校長打電話,沒過多大一會兒,王校長就快步走進了院子,一邊走一邊說:“什麼事啊,這麼急?這大清早的……”,王校長的到來讓我們有一種強烈的拘束感,都畢恭畢敬的站直了身子,王校長本來就不是胖,如今看來顯的更瘦了,胡茬黑黑的有些日子沒刮了。校長見了我們也是一愣,也許好久都沒有我們這麼些學生來煩他了,突然麵對我們讓王校長有些不大適應,我們齊聲的和校長的著招呼,校長“啊,啊!”的應承著,表情有些不自然。“孩子們在第八受了委屈找咱們來了!”

盛老師對王校長說,接著把事情的經過又詳細的和王校長述說了一遍,校長聽著,麵無表情,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默默的說:“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聲音很小,仿佛說給我們,又仿佛在自言自語。“老王,你倒是拿個主意啊!”盛老師催促著,校長這才醒悟過來,歎了口氣,說:“第八中學是有點過分了,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校長了,我說話也不管用啊!”“怎麼不管用,學生是從咱們學校、咱們手裏走出去的,我們有責任給他們一個安心的學習環境!再這樣下這些學生的前途就要完了!”盛老師情緒激動的說。校長眉頭緊鎖,用雙手捂著臉沉思著。“當初,教委向我保證學生並過去以後,不受歧視、教學質量不下降,這,這都是學生怎麼能有遠近疏薄呢?”王校長痛苦的嘀咕,“老王,別猶豫了,我們都這麼大歲紀了,什麼前途麵子有那麼重要嗎?教學質量咱改變不了了,可眼下這事咱再不過問,這些學生眼看著就完了,聽說第八中學還報了警,那理都是他們的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你想過沒有?如果孩子們真的進了公安局,有了汙點那一輩子可就完了!”老師說著說落下淚來。聽了盛老師的說,王校長突然站起身來,左手緊緊的握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電話機前,撥出了一串號碼。“哎?是劉局長嗎?我是校馬營中學的王博文……對……我向你反映一件事啊……”

我們聽著王校長把我們的事在電話裏和那個什麼劉局長又訴說了一遍,“什麼?他們是惡人告狀!他們不先打我們的學生,我們的學生能去找他們的學生嗎?嗯?……再說如果他們第一時間就把事情處理妥當,不包庇他們的學生,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嚴重嗎?……什麼?我怎麼不管?……雖然,我不是校長了,但他們還是我的學生……老劉,你說這話就不講原則了,這些都是孩子,不是犯罪分子,他們也是被逼的……我們是做老師的,做父母的,也有孩子!……不……這麼辦我不同意,我想孩子的家長也不能同意……當初……你怎麼向我保證的?……你說並校,老師不願走,我們後來還是顧全了大局,就是因為你說孩子們到第八會有一個安全安穩的學習環境,這安全嗎?安穩嗎?聽說第八的學生人人都有鎬把,這是什麼學校?……不不不……如果你們這麼辦,我們校馬營中學的老師就聯名向上級反映,你看著辦吧……對,這是我們的底線,隻要學生沒事,我們什麼也不要……那好,我等你電話!”校長放下電話,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說:“哎呀,多虧去了這個電話啊,過會兒縣委就要就此事召開擴大會議,由於第八已經報案,會議的基調已經定下了,要按治安案件處理,準備讓公安部門拘留幾個咱們學校帶頭鬧事的學生。後來我據理力爭,劉局長才說打電話與縣委領導溝通一下,一會兒給我回話。”聽著校長的說我們也驚出了一腦門的汗,真險啊,多虧我們逃了出來,這要是留在第八還不死定了?

“哎,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口氣與領導說過話,不過生我的氣就生去吧,又不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學生們,值!”校長自顧的說著,我們都動容的流下淚來,一年以前我們這些“貨”們還讓這些老師操碎了心,如今他們卻不計前嫌,不顧尊嚴、不計得失如同父母一樣為我們出頭,庇護我們,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懷?“師恩深似海!”我在心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電話鈴再次想起,校長接起電話:“喂!我是,啊……啊……好……我保證……好,我代表學生家長和全體校馬營中學的老師謝謝領導……”校長放下電話,說:“局長說縣裏同意暫不按治安案件處理,但是要求你們不得再次尋仇報複,上午十點,工作組就會進駐第八中學進行整個事件的詳細調查,你們聽通知回去配合一下,至於最後的處理要等調查結束以後。”校長的話讓我們安心了不少,我們站起身來紛紛對校長與老師表示感謝,校長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的家長還都不知道吧?你們先回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家裏說一下,別讓家長為你們擔心,一會兒沒什麼事就都回家,別在外麵到處遊蕩,現在治安也不是很好!”校長苦口婆心的囑咐著我們。事情總算有了緩和,再說也打擾了盛老師這麼久,我們也該告辭了,為了讓我們盡快回家,老師沒有刻意的挽留,他們把我們送到校門口,揮手與我們告別,直到我們走遠,走遠……

離開了校馬營中學,已經是半上午的光景了,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陽高高的掛著,它的光照在我們慘白的臉上,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灰頭垢麵,衣衫邋遢,我們頹廢的走在街上,引來路人紛紛側目。“哎,咱們校馬營十君子是不是該合個影,留個紀念啊?”鬆帆突發奇想的說,大家想了想,真真是機遇難得,逐一致讚同。然而,這個絕妙的主意最後卻沒有能夠達成,以至於多年以後每每想起都不免讓我深深為之遺憾。因為當時校馬營鎮的街上隻有唯一的一家相館,而偏偏那日相館的老板也許夜裏去哪鬼混的太晚,早上沒有起床讓我們碰了鎖頭……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一如所願的成就人的願望,所以不完美也就成了另類的一種完美了……相沒照成,接下來去哪?回家?回家!也隻能回家了,大家商量到最後無奈的決定。之後大家就在街心分了走,各自向家的方向走去了……

本來以為父母聽完我的講述以後會十分的光火,至少一頓暴揍應該是少不了的,然而很是出乎我的意外,父親一直都是靜靜的聽著,然後就是沉默不語,最後丟下一句,“還是換個學校吧!”,就徑直的出了門。父親的態度讓我大感意外,然而更加讓我意外的是一向在父親麵前庇護我的母親,這次卻是十分的光火,父親走後她就一直大聲的斥責著我,“本來沒有你什麼事,你跟著摻合什麼?如果你被人打死了怎麼辦?我不指望你能考上大學,至少你可以別讓我整天為你操心吧?”,我無言以對,上一代與我們的想法本來就格格不入,我們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的麵子、尊嚴、哥們義氣在他們眼裏也許根本一文不值,所以我根本沒有必要進行解釋,出個耳朵讓母親責罵就是了。母親如此這樣的整整數落了下午,總算告一段落。晚上,父親回來的時候卻說:“我給那個中的校長打電話了,他同意你去那裏複習參加高考……”

回家以後的第三天早上,鬆帆來到我家說:“咱那事可鬧大了!”,“我心裏一驚,忐忑的問:“怎麼了?不會是公安要找我們吧?”“不是,看你緊張的,別看事情大,卻是對咱們有好處,事情是這樣的,原來學校撤並的時候,咱這邊很多家長就不同意,這次又發生了學生被打的事,家長們一聽就不幹了,據說昨天有四五十號人去政府找領導,說‘這是什麼學校啊?教學質量差就不說了,這人身安全都成問題了?說我們孩子打架?在校馬營怎麼不打?還說什麼報公安抓人?我看你們抓一個看看!這事不給我們答複沒完,實在不行我們就上市裏要說法!’你猜家長這麼一鬧怎麼著?”鬆帆繪聲繪色的比劃著說,“別賣關子,快說!”我催促著,“嗬嗬,縣領導一聽家長們要上市裏鬧,那還了得?那是要影響烏紗帽的,當場就表態了,說‘哪個說要讓公安抓人了?這都是學生,這點事說的再大也是要校規處理,動用警力?那公安局是你家開的啊?誰再敢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我就先抓了他!’你說帶勁吧?最後縣領導還跟家長承諾了最晚下個星期就安排恢複上課,絕不影響我們備戰高考!老大你看著吧,用不了兩天就得通知我們回去上課!”。鬆帆帶來的消息讓我一直懸著的心得以稍稍放下,“怎麼樣,哥們兒?這幾天過的也不怎麼塌實吧?”

鬆帆一臉的壞笑,“才不呢,哥們兒我吃的香睡的穩,多大的事兒啊,切!”“你的心可真大,我可沒你那麼好運,回家整整讓我家老頭擼了一天,後來,靜下來一想,我也有點後怕,你說那晚咱那麼多人,要真是全拉到操場上明刀明槍的幹,真保不齊得摞倒幾口子,現在想想才傷這幾個人還真是萬幸啊,你說呢?”鬆帆說,“是啊,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事情把咱們逼到那兒了,如果咱不那麼辦,以後真是沒法在第八混了!”“你說的也是,你說那幫孫子,連小然這樣的老實人也欺負也太不仗義了!不管怎麼說不是沒出人命嗎?而且事情也在朝著有利於咱們的方向發展,我現在覺得也值!”鬆帆絕絕的說,“哎?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好鬥啊,你得注意這種苗頭不好啊!”我戲謔的說。“這還不是近墨者黑嗎?”這廝應對倒快,“得得,以後我看你還是少近我這塊墨吧,別什麼時候你丫真折騰出什麼事來,把責任都推我身上。”我假裝生氣的說,鬆帆嘻笑著一副無賴樣,懶散的往我的床上一倒,哼著鼻腔說:“丫挺的,現在才想起甩我啊?晚了,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拴一起了,嗬嗬……”,我靠,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狗皮膏藥精神?真是邪乎了!我與鬆帆躺在床上有一打沒一打的扯著閑篇,突然我說:“如果我轉校不去第八上學了,你覺得怎樣?”“丫的,少來了,不去第八?除了第八還有那個學校惜得要你?你啊,到哪都是禍害啊。”鬆帆以為我在開玩笑,“我沒和你開玩笑,這是我們家老頭子的意思,看來這次他很認真。”“不是吧?你這一走,咱一宿舍的兄弟怎麼辦?再說,丫的你還真的舍得咱這一幫哥們啊?”“這有什麼舍不得的?你們這一幫爛貨,再說我也說了不算,還不得聽老爺子的?和你說句實話,你不許笑話我,我們家老頭子還指望著我考大學光宗耀祖呢!”“就你?哈哈哈,不是吧?”

鬆帆誇張的大笑,“有時候,我也覺得的老爺子給我定的目標太高遠了,這和走在大街上撿到一萬塊錢沒什麼區別,不過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是兒子呢?所以如果老頭子死了心的讓我轉學,我也沒辦法。”“就算你小子不顧我們哥們情義吧?難道第八中學就沒有別的讓你留戀的?”鬆帆爬起身,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切!就那麼一所垃圾學校,鬼才留戀它呢!”我不屑的說,“學校是有點垃圾,可垃圾學校裏的人兒卻讓某些人神魂顛倒啊……嗬嗬……”鬆帆壞笑著,“你小子,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裝丫什麼糊塗,你們整天介在我們麵前眉來眼去的,你真以為我是駒治啊?切!還用我挑明嗎?”這小子平時這方麵一直鈍的很,怎麼突然這麼靈光了?一定是在詐我,我心裏想著。“你就瞎編排吧,沒有的事兒,哎?你該不會說的是雁卉吧?”我輕鬆的說,“嗯?不是,雖然你對雁卉也很喜歡,不過那也僅是喜歡,還沒有發展成為愛情,不過你對另一個妮兒可就不一樣了,那種抓心撓肝啊,那種惺惺作態啊,嘖嘖,哪惡心樣就別提了……嗬嗬!”“你詐我,你是不是在詐我!”我的心裏開始發虛,“你小了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可就說了,她是理科的……”鬆帆看著我的表情不緊不慢的說,“個子嘛不高也不低……身材嘛不胖也不瘦……長相嘛不俊也不醜……人品嘛……”鬆帆搖頭晃腦的說,“打住,打住,你說的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就胡編吧你!“我獰笑著,心裏卻暗自的對著號。“也許符合這個條件的人確實很多,但還有一個充分必要條件我還沒說,那就是這個妮子她姓施……”,沒等鬆帆說完,我便一躍而起騎在那廝的身上,雙手卡住了他的脖子,“狗急跳牆啦……殺人滅口啦……呃……”,鬆帆配合的翻著白眼,我靠這小子什麼時候發現的?我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啊?我心裏想著。

鬆帆翻身坐起來,看著我一臉狐疑的眼神說:“哎?別看我,知道這事兒的雖然不多,卻絕對不止我一個人,但是哥們我還是會堅決給你保密的,嗬嗬!”“什麼?還有人知道?還有誰?”我脫口而出,“怎麼樣?不打自招了吧?承認了吧?這麼和你說吧,就咱宿舍裏的那幫貨少說也有兩三個知道這事兒,別的宿舍還有,嗬嗬,也就你自己還以為做得很隱敝似的!”鬆帆得意的說,“……”我一時語塞,心說這事兒什麼時候成了廣而告之了?鬱悶!“對了,你們倆倒哪步了?光見你們眉來眼去的,也不見有進展啊?我看著都跟著著急,你看人家孔材寧,齊了喀嚓,拿下!哎?你們是不是私下裏有活動啊?”“唉!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總之一言難盡啊!”“嗬嗬,我到不關心你這破事,我對女人沒興趣,何況你那妞也不怎麼漂亮,我現在就是關心你到底轉不轉校!就算你舍得我們這幫兄弟,你舍的你那寶貝妞嗎?”鬆帆把話題又拉了回來,“是啊,如果真要轉了校,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躺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去看看彬子不?”鬆帆說,本來鬆帆一進屋,我就想與他商量這事,被他一打岔給忘了,沒想他也有這想法,“可不得去看看怎麼的,聽說彬子傷的不輕啊,要不咱這就去?”我說。“我倒是想去,可聽說第八的傷員也住在同一所醫院,我擔心與那一幫孫子遇上,就我一人兒那不找刺激嗎?”鬆帆笑著說,我說:“看你丫那慫樣,朝人家宿舍扔手電那勁頭哪去了?走吧,我跟你去!”,說走就走,我和鬆帆便出了門,在超市買了一點營養品然後騎著自行車直奔縣醫院而去。到了以後才知道,交戰雙方大部分人員都已經出院了,隻有彬子和對方的一個家夥傷的較重還留在院裏。彬子見了我們顯的很高興,還說雖然自己受了傷,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也由著性子幹了一回,不虧!我理解的衝彬子點著頭,彬子在我眼裏就一大男孩兒,平時文質彬彬的,很少與人爭執,更不用說打架了,這次實在是有點難為他了。彬子說,撤退時他犯了路線的錯誤,校長一來他心裏就沒底了,最後慌不擇路跑到了教學樓上,被第八中學兩關一堵,挨了一頓棒子。之後他還開玩笑的說:“這就叫吃一塹長一智,下次說什麼也不能往教學樓上跑了,嗬嗬!”,我一聽就笑了,這小子,一次還不夠啊,還想再有一次,不管怎麼說彬子恢複的不錯,估計再有一兩天就可以回家了,不過第八中學的那小子卻沒有這麼幸運,據彬子說,那家夥在宿舍被人一棒子打到左臉上,傷的不清,醫生說再往上一點就是太陽穴,這等於撿了一條命,現在他還在做引流打點滴呢。南無阿彌陀佛,我心裏默念著……

兩天以後,如鬆帆所料,第八中學便讓馬紅豔等幾個女同學分頭聯係我們這些遊離在校外的男生,我把洗過的那件毛衣送還給馬紅豔,說:“謝了,你的小毛衣挺暖和的,給你洗幹淨了。”“都讓你給撐大了,要不幹脆送你算了。”馬紅豔笑著說,“別了,讓人家看了誤會,要不你幹脆幫我織一件得了?嗬嗬!”我一臉壞笑的說,說實話這還是頭一次與馬紅豔開這種玩笑。鬥毆事件發生以後,馬紅豔的巾幗風範讓我徹底改變了對她的看法。“美的你!死去吧!”馬的潑辣勁又上來了。“要不,你們先回去?總這麼著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們就這麼回去,還不是個死啊?第一,第八的學生懇定會尋機報複,這我們倒不怕。第二,第八學校的領導也不能輕易的放過我們啊?除非他們承諾不追究我們的責任。要不我們回去不是自尋死路嗎?”我說,馬紅豔何等的精明啊,聽了我的話也是不住的點頭,她說:“你說的也是,這樣我回去和新校長反映一下,看他有什麼打算。”“什麼?新校長?”我感到不解,“你還不知道啊,以前那個校長因為對鬥毆事件處理不利,已經下課了,現在這個是從一中新調來的,所以我覺得你剛才提的那個條件沒準還真有可行性,這樣吧你們等消息吧。”。馬紅豔從我家離開後,並沒有直接返回學校,她說還是把所有的男生家都走一遍,一方麵也算完成了校方的所謂任務,更主要的是大家可以統一一下口徑保持一致的立場。人有時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同樣是一個人,以前覺得她是極盡討厭,如今卻覺得是那樣的精明幹練……

第二天早飯剛過,孔材寧、鬆帆、駒治他們九個人齊刷刷的一起來到我家,他們說收到馬紅豔的消息,說校長說了,處理是一定要處理的,但可以承諾絕不會開除任何一人,但是要求我們今天必須到校報到否則就算自動退學。“咱們得商量一下啊,回去是一定要回的但總得做點準備吧?我聽說第八中學那幫孫子可是準備了好幾天了,就等咱們回去呢!”孔材寧說,“丫的,回去還怕他們咋的?能抄他一回宿舍就能抄他第二回!”老曹憤憤的說,鬆帆對我說:“大家的意思還是你拿個主意,你說怎麼幹大家聽你的!”我想了想,說:“是啊,多少咱們也得準備點趁手的家夥,以防不測啊!”,正這時父親回來了,見家裏來了這麼多的同學,就開始忙裏忙外的熱情的招呼,鬆帆這小子就是會辦事,一個勁的趁機勸說我家老頭子,說:“第八中學教學質量雖然不高,但好壞還有我們這些朋友相互照應著,再說張騫振還是我們的宿舍舍長呢,您老把他轉學了,我們不是群龍無首找不到方向了?”老爺子被這小子哄的開心的要命,在大家的配合加攻下,最後對於轉學一事也就沒怎麼堅持,鬆帆見時機成熟,對老爺子說:“學習要緊啊,要不我們現在就回學校學習唄?”,說完不等我家老爺子表態一幫爛人就裹挾著我跑出了家門,“你丫的,現在混大了啊?都能做我家老爺子的主了?”我笑罵著鬆帆,鬆帆嘻笑著並不答話。離開了家以後,大家直奔農貿市場,商量著找些趁手的家夥,最後大家一致同意每人武裝一把菜刀,因為菜刀既方便隱藏,又有一定的威懾力,被校方抓到我們可以一口咬定它是炊具,算不得凶器,何況說來我們也隻是為了有備無患,未必真個就用的上,如果那樣最起碼以後宿舍過日子還用的上,所以菜刀以它的多用途和實用性,成為了我們的必選。接著大家每人又買了一身沙漠迷彩,這樣一來顯的即統一又霸氣,一切準備停當以後,大家相互打亮了一下,都覺得挺拔份的,校馬營十君子再出江湖,出發!我們分包了兩輛車向第八中學急駛,在中途按計劃與早前就等在那裏的其他男生彙合,一看就笑了,怎麼跟商量好的一樣,大家不是迷彩就是軍大衣,要麼就是迷彩外套軍大衣,這氣氛怎麼就和上戰場一樣啊?“可不就是上戰場嗎?聽說第八那邊早就放出話來了,這次非和咱們見個高低不可,聽說還找了道上的人,這不我把我爺挑鬼子用的刺刀都帶來了。”李峰叨著煙說,我接過刺刀在手裏把玩著,這是三八大蓋上的那種扁刺,帶血槽的那種,一刀兩洞,見血封喉,這把刀的刀身經常被人擦拭,亮亮的閃著寒光。我拍了拍李峰說:“再怎麼說,我們與第八那幫人也隻能算是人民內部的矛盾,這次咱們以文鬥為主,即使是武鬥也用不著這玩藝,這個太狠了!收起來吧,別白瞎了這個文物!”,李峰說:“得,聽你的,看看形勢再說,都說第八民風彪悍,我今就不信這個邪了!”,大家紛紛響應,因為事先得到了第八學生要尋報複的消息,為了以防不測,大家都準備了個式各樣的家夥,這種局麵很讓我擔憂,可以想像一但局麵失控,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形勢如此,如果不做準備一但有事就會陷入被動挨打的地步。為了兼顧兩全,最後我們為這次回校以後與第八學生的鬥爭確定了一個原則,那就是防守反擊,也就是我們盡可能的做到不首先動手,以防守為主,一但對方找事,我們再以重拳進行反擊。這樣既能爭取事後處理問題時的主動,又能盡可能的減少互毆暴發的機率,必竟這次如果真幹起來,慘烈程度一定遠非上次可比……

我們的車隊剛剛駛進校門,就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第八的學生三五成群的在我們的宿舍附近轉悠著,見了我們個個怒目而視,虎視眈眈。車在宿舍門前停好,我們跳下車,並沒有急於走進宿舍,而是在宿舍門前與第八的學生隔路對視。馬紅豔從女生宿舍裏走了出來,“咱們的人都回來了吧?怎麼不進宿舍啊?一個個大男人,怎就不知道收拾一下屋了呢?愣一進去,還以為是豬窩了呢,嗬嗬!”馬紅豔笑著對我們說,“嗬嗬,聽說你們把我們的宿舍打掃的和賓館似的?一會兒到要參觀參觀!”孔材寧笑著說,“哎呀,你們總算回來了,這幾天累死我們了,每天都得給你們打掃都快成你們的保姆了。”兔子說,讓她們一說,我還真對宿舍現在的狀態產生了興趣,再說這大冷的天和這幫家夥在這戳著,這不是犯傻嗎?所以就對大家喊了一嗓子:“走嘍,不在這涼快了,進屋睡覺去。”“對,傻子才在這戳著呢?”老梁起哄道,我們的話音剛落,就見對方的陣營裏有個小子做勢向我們衝來,可沒衝幾步便被他們自己人給攔住了,那家夥圓瞪著雙眼看著我們,我注意到他的右手裏死死的攥著一把伸縮式警用匕首!丫的,以為我們是嚇大的?有本事單挑,上來就動家夥算什麼本事?我冷笑了一下,沒有理會,轉身招呼大家一起向宿舍走去,在距離宿舍門口還有兩步遠的時候,我猛的從腰間抽出那把菜刀,用右手來了個花勢旋子,然後借著刀身旋轉的力道把刀向宿舍的門上飛去,就聽“鐺”的一聲,菜刀便深深的嵌在木板裏了。

這個刀花是上初中時與鬆帆沒事練著玩的,本來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沒想今天卻派上了用場。我淡淡的說:“有誰不服,就衝著這把刀說話!”,第八的學生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我會來這麼一下,全被驚的當場愣在那裏,我在女生的驚叫和孔材寧的呼哨聲中大搖大擺的進了宿舍,老梁把長在門的的菜刀用力拔下也跟著進了宿舍,然後抻出自己的那把菜刀與這把菜刀一起用力剁在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上,孔材寧等人見狀也跟著依次進門,從身上取出菜刀,一把一把的長在桌麵上,宿舍的人全部進屋以後,十把菜刀已經寒光閃閃的生長在桌麵上了。第八的學生看著這一切,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震驚之餘開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聲的嘀咕起來,沒過一會兒便都消散的無影無蹤。“這幫孫子看起來事事兒的,這會兒全跑沒影了,一定是怕了,嗬嗬!”鬆帆說,“都說第八這厲害那厲害的,我看也不過此!”“這就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哈哈!”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我走到桌子旁取下菜刀,一邊把它藏進床鋪的被子下麵,一邊說:“大家把刀都放好了,沒準一會兒老魏知道了會過來查,還有我們剛回來,學校的情況還摸不清楚,大家千萬不要掉以輕心,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外出,離開宿舍最好也要三個人以上一起走。”聽了我的話,大家一下從亢奮的情緒中平靜下來,“狼說的對啊,我看這幫家夥也沒這麼簡單就罷休,大家進出還是多加小心為妙!”老曹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床鋪一邊說,“哎?還別說,人家女生疊的被子就是比咱們這此大老爺們好看啊!”,老曹這麼一說,才讓我們回過神來開始打亮起我們的宿舍來,可以看出整個宿舍被女生精心的清掃整理過,本來雜亂無序的床鋪被重新調整有序,鋪麵也都細心的整理過,地麵光潔照人,以前我們堆在一起的髒衣服已經都被清洗一新全都整齊的晾掛在窗口,“啊呀!壞了,我的內褲明明壓在床底下的,怎麼掛在這了?”鬆帆大驚失色的向著窗口狂奔過去,從晾曬的衣物中扯下一條內褲,用鼻子嗅了嗅,然後一臉沮喪的說:“完了,被人洗過了……”“咳咳,我說鬆帆你小子這麼緊張,那條該不是你跑過馬的褲頭吧?嗯?”駒治眨著一雙死魚眼取笑著鬆帆,“一定就是,要不這小子能這麼緊張?嗬嗬,不管怎麼說,你小子也算撿了個便宜啊,早知如此我也準備一條放在床底下,嗬嗬!”李峰一臉淫笑的說,大家被李峰的話逗的一片大笑,鬆帆被大家笑的臉紅,無奈的說:“這幫姐們兒也太熱情了,怎麼什麼都洗啊?”“咳咳,我看你應該去調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誰幫你洗的,也許人家對你有意思呢也說不定啊,要不,怎麼沒人幫我洗呢?”駒治繼續取笑著鬆帆,鬆帆不動聲色的走到駒治身邊,猛然把手中的內褲一下套在了駒治的頭上,“既然你對這條內褲這麼感興趣,大爺就送給你了!”“鬆帆,你大爺的……老子和你拚了……”駒治與鬆帆鬧成了一團,一切都是那麼清潔有序,清潔有序的有點讓我們這些住慣了“狗窩”的人都多少有些不慣,然而,不管怎樣,我們都發自內心的感激著那些患難中堅定的與我們站在一起的那些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