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精(2 / 3)

庫奇覺得自己還沒說清楚情況,但是這兩位已經消失了。他隻好失落地收好卷軸,繼續砍柴,一邊盤算,“到哪兒可以打探巨龍的消息呢?回頭問問牙克西婆吧!”

暴牙阿婆婆給他的建議,是去森林南端的精靈酒店,“那兒什麼人都有,不是很安全,不過確實能聽到不少稀奇古怪的消息。你可以這兩天多砍一些柴準備著,然後到第三天的時候,早上報完到就出發,應該一天能打個來回。拓默那邊,我幫你糊弄著。你還需要帶上一些錢,親愛的。”

“錢?我沒有啊!怎麼辦呢?”

“別擔心,我的孩子,我可以給你一點零花錢,就當是感謝你這麼長時間任勞任怨的工作。不過不多,大概也就購買一點幹麵包和一點飲料的。”

庫奇非常感謝牙克西婆。

計劃就這麼確定了。

庫奇起早貪黑砍了兩天的柴,第三天,他按照牙克西婆的指點,找到了去往南方的大路,在大路上,他遇見一輛幹草車,趕車的大叔很好心的帶了他一段,中午時分,他來到了森林南邊的精靈酒店。

酒店裏很混亂,十幾張木頭桌子旁邊,坐滿了各色各樣的人。有人類,有精靈,有矮人,也有妖怪,時不時會有人大聲爭吵,砸爛舊瓶子,或者摔壞盤子之類,一個魔法控製的小掃把時刻不停的忙著,掃除破碎的碗碟,浪費的食物,還有賴著不走的酒鬼。

店主是一個長著四條胳膊的幹瘦精靈。

他一邊記帳,一邊給客人倒酒,一邊大叫著“依格魯,9號的炸麻花快一點上來。”一邊對著庫奇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我能為你做什麼?礦場來的人類朋友?”

庫奇顧不得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是礦場來的,結結巴巴的問;“我想找您打聽一些消息,關於噴火龍?”

“噴火龍?”精靈店主很吃驚,“你想知道什麼?”

最初的緊張過後,庫奇說話流暢了一點,“我想知道,在龍之國的疆域之外有沒有噴火龍,如果有的話,他們都住在哪兒?”

店主馬上問他:“你有錢嗎?”

庫奇心想,怪不得牙克西婆讓我拿錢來,他掏出了兜裏僅有的銅幣。

精靈店主一把拿走了所有的銅幣,說:“你可以去問問洛熙,我們的遊吟詩人,他坐在那邊靠著窗戶的那張桌子。依格魯,兩個最小份兒的矮人套餐,送到洛熙的位置!”

店主不再理會庫奇。

庫奇怯怯的走到窗戶前麵那張破舊的桌子邊。一個白須白發,衣衫襤褸的老人,坐在那兒,眯著眼睛曬太陽。

“我聽到了人類的腳步聲,”老頭兒說,“這位小朋友是不是想聽老洛熙講講故事啊?”他雙目無光,好像是位盲人。

庫奇看到他的表情,馬上就不再那麼緊張了。“我不是要聽故事,我想打聽一下噴火龍的消息,我想知道,龍之國外麵的噴火龍都住在哪兒,店主先生讓我來找你的。”

“哦,”洛熙點了點頭,捋捋他的白胡子,說,“他替我收了你的錢,對嗎?孩子。”

“是的,他是個很好的人,他還說要送兩份矮人套餐來。”

老頭兒笑了,“謝謝你,親愛的孩子。你慷慨地買了食物和水,送給饑餓的遊吟詩人。陽光將見證你的品德,它像金子一樣光彩奪目。坐吧,我的孩子。”

庫奇坐在老人對麵,覺得這個老爺爺很好玩。

老人清了清嗓子,說:“我們開始吧,我將為您吟誦《好騎士劉易斯的故事》裏麵的一章,劉易斯與摩格巨龍的故事。”

老人談起豎琴,開始吟誦他的詩篇:

泰默索國王不睡覺

他堅決不上床

他說巨龍太吵鬧

讓他睡不香

宰相、王後和小醜

全都著了忙

找來好騎士劉易斯

讓他扛起了槍

“你是最棒的騎士,最忠於我們的國王。快把巨龍趕走,讓他回到家鄉。”

勇敢的劉易斯,

不怕路途漫長,

他找到了巨龍西蒙,

龍大得像道山梁。

“你這隻討厭的巨龍快飛回你的家鄉。不許整晚上唱歌打擾我們的國王。”

巨龍西蒙不高興,

她伸出了利爪長長,

一下子驚走了駿馬,

又一下奪下刀槍

我們的騎士劉易斯,

隻剩下巧舌如簧。

不過大家別害怕,

談判他最擅長。

“西蒙你不要激動,我們把道理講講,整晚上唱歌你不對,讓我們怎麼睡得香?”

巨龍西蒙點點頭,

聲音有點哀傷。

“可是我無家可歸,又想念我的爹娘。”

“這裏又找不到新家,沒有合適的新房。”

勇敢的騎士滿口答應,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他發動了皇家海軍,

全部出海遠航。

要找一座小島,

給西蒙蓋座新房。

整整三個月零三天,

艦隊勝利返航。

他們找到了最美的小島,

蓋上了舒適的新房。

巨龍西蒙真高興,

她展開了巨大的翅膀。

搬到了最美的小島,

歌聲不再憂傷。

泰默索國王馬上要睡覺

爬上他舒服的小床。

寧靜的夜晚他睡得很香,

像是世界上最乖的國王。

老人收起了豎琴,微微笑了一笑。

庫奇連聲叫好,“這個故事真不錯,我想小朋友們不睡覺的時候都會願意聽一聽。不過,這是真的嗎?”

這時有一個小矮人給他們送了兩小盤食物,每盤隻有一杯清水。幾片幹麵包,和一小碟蔬菜。

洛熙感謝了矮人。對庫奇說,“我們遊吟詩人的故事,都很難說是真是假。我們一開始聽到的時候肯定是真事兒,但是我們寫成故事的時候,總要跟真事兒有那麼一些區別,聽眾才會喜歡。”他把一片麵包放在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香啊,我等這頓飯,等了三天了,請原諒,我要先吃上幾口。”

庫奇趕緊說:“那您快吃吧!”他也盡可能安靜地吃他那一份食物,吃了兩片麵包之後,就不是很餓了,想起老人已經幾天沒吃東西,就拿起剩下的兩片麵包,悄悄放在老人的盤子裏。

洛熙老爺爺微笑著說,“孩子,我看不到你,不過我真的很感謝你,把食物讓給我。現在像你這樣善良的人不多了,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庫奇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叫庫奇。”

洛熙老爺爺說:“嗯,好名字。庫奇,我希望你長大了會是個特別厲害的人,將來我也可以跟大家演唱你的英雄故事。”

他們安靜地吃著飯,就好像酒店裏的一切嘈雜都與他們無關。四隻胳膊的店老板無意中看到他們一老一小。覺得他們兩個真的很特別,不覺眯起了眼睛,有一點發呆。

吃完了飯,喝完了水,洛熙笑嗬嗬的說,“吃飽了真好,又有力氣趕路了!”

庫奇隨口問了一句,“您去哪兒啊?”

洛熙回答說:“去有故事的地方,去有人願意聽故事的地方。”

庫奇說,“那我扶您到門口去吧。”

庫奇扶著老人走到精靈酒店的外麵,大路上空蕩蕩的。

洛熙並不想等幹草車。“遊吟詩人的靈感,大半都來自徒步旅行,大地會給我講述無窮無盡的故事。再見了。孩子。”

他就那樣漸行漸遠,消失在遠方。

“客人!”有人好像在叫庫奇,庫奇回頭一看,是那位長著尖尖耳朵,四隻胳膊的店主人。

“我有一件東西送給你,這是幾百年以前另外一位客人遺失在店裏的。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所以你也不用感謝我。”

他就那麼皺著眉頭,像是很痛苦的樣子,遞給庫奇一個破舊的小布包。庫奇好奇地接過來看,是一對樣式古雅的青銅手環。

“這個叫做精靈手環。要兩個人分別佩戴一隻才能用,它的魔力就是,佩戴同一對手環的一個人,可以隨時回到另一個人身邊。以前這種東西很流行的,現在,不是很多人想要了。”

庫奇說“謝謝您!精靈先生。可是,您怎麼想起來要把這個送給我呢?”

店主人微微笑了一下說,“這也是一件很特別的寶物,我想它適合你這樣一個很特別的人。留下他吧!會有用的。”店主人轉身走進了精靈酒店。

就在這時,遠方的大路上塵土飛揚,有一輛四匹馬拉的大車飛馳而來。四匹馬都是純白,馬車漆成華貴的粉金色,還鑲著金邊,嵌著寶石。那馬車飛馳著衝過了精靈酒店,又一下子停住,慢慢退了回來。一直退到庫奇麵前。

車門打開,裏麵全是火龍果。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那位車夫一邊問,一邊摘掉了假發,正是雅麓。

“我”庫奇被他嚇了一跳,“來打探龍的消息。小黑哪兒去了?”

“車裏!趕緊上來吧!我們得趕緊逃!”雅麓戴上了假發。

庫奇爬進車,關上門。車子馬上又開始快速前進。車裏簡直沒有地方坐,到處都是火龍果。小黑從一堆火龍果裏麵拱出來,三天沒見,他好像已經胖了一圈兒。“雅麓瘋了,整天讓我吃火龍果!幫幫吃點兒吧!哥哥。”他可憐巴巴地說。

庫奇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吃太多。其實火龍果也挺好吃的,但是被埋在火龍果堆裏,隻準吃這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太陽還沒落山,他們就已經回到了礦場附近。

雅麓跳下車,喊著:“小黑,自己把沒吃完的火龍果搬回樹屋。”小黑有點不情願地答應著,跳下車,用口袋往回搬運這些火紅的水果。他最近幾天吃得太多,已經有點飛不起來了,撐得。

雅麓自言自語地說:“這麼好的馬和車,扔了可惜,賣給誰呢?嗯,在這一帶,大概也隻能賣給弦月法師了。”

庫奇忍不住咂舌。這是什麼人呢?弦月法師的錢都敢去賺。他也不怕被變成癩蛤蟆。

雅麓問起龍的事情,庫奇轉述了洛熙講過的故事。

雅麓說:“那個好騎士劉易斯,很有名的,好像是幾十年前最優秀的騎士。這個故事應該不是空穴來風。說起來,我也隱約聽族裏的長老提到過,東北偏北有一片海域,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因為靠近的船隻總是會失蹤。搞不好就是故事裏那個巨龍西蒙居住的小島了。回頭我們吃完了火龍果就去那一帶看看。”

庫奇心想,好在你的火龍果還比較多。

去北方小島的計劃推遲了幾天,因為吃光了火龍果的小黑還需要突擊減肥。

在這段時間,小黑每天帶著一幅拚命的表情吃火龍果,吃完了就滿山瘋跑鍛煉。雅麓一直很忙。他還真的找到了弦月法師的城堡,賣給她一駕馬車和三匹白馬,換了五十個金幣。他騎了一匹白馬回來,還給這匹馬起了個名字叫小白菜,並且在樹屋旁邊給她蓋了個馬棚。

“你把這匹馬跟它的同伴分開,它一定不太高興。”庫奇替馬鳴不平。

“不會的。”雅麓很輕鬆地說。

“你怎麼那麼確定?”

“因為那個老法師認為白色不適合她,她把另外三匹白馬全都變成了黑的。這匹馬明顯對黑色不感冒。他看到同伴被變黑,鬧騰得幾乎都要瘋掉了。那個貪心的法師這才同意把這匹馬給我留下,還少給了我五個金幣。哎呀,誰讓我那麼善良呢?”

庫奇撇了撇嘴,覺得雅麓真的是跟善良這個詞挨不上邊兒。

“待會兒我回一趟老家,問問藍牙長老知不知道那個北方小島的位置,可能要過個一兩天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給我的馬準備好沒有露水的青草,幹淨的水,還有——每天要給她洗澡。明白了?”雅麓不懷好意地玩著他的小號雙刀。

即便是又多了一匹馬伺候,庫奇還是要比原來小黑小的時候輕鬆得多。雅麓走的那天,太陽還沒落山,他就已經幹完了全天的活。牙克西婆拿蒸饅頭的水,給她泡了一大杯草末茶。庫奇難得地清閑一下,捧著茶杯在礦場旁邊散步看夕陽。那天天氣不錯,庫奇心情也挺好。他難得地主動跟一個路過的老年地精打起了招呼。

“天氣很好啊,大叔。”

那位老年地精瞥了他一眼,沒精打采地看看天空,“哼”了一聲。

庫奇很尷尬,輕輕說,“您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碰上什麼不順心的事兒吧?”

老地精很不高興的說:“我就是不高興,想知道為什麼,去礦坑看吧!”

老地精彎腰駝背的走了。

庫奇很少走近那座寶石坑,第一次見到這個地方,他就覺得這兒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太不人道了,小村裏的生活雖然貧窮,但至少像是正常人的生活,在這個地方,感覺所有地精都是在枷鎖下麵痛苦呻吟的奴隸。

今天,也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著他,讓他放下茶杯,再一次慢慢接近寶石坑。

熱浪襲人。寶石坑裏有如煉獄。

寶石坑裏還是那樣的忙碌,但是地精們好像更加絕望了,他們不斷地撈出岩漿,打碎半凝固的熔岩,不畏酷熱瘋狂的在裏麵尋找寶石,但是,很少有人能發現什麼貴重的東西。連那個負責收取寶石的妖怪,也在焦急地走來走去,不斷喊叫著一些什麼。整個寶石坑,都像是在等待死亡。

“這些天來,能找到的寶石越來越少了。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們畢竟已經在這兒開采了兩百年。”

說話的是一個地精老婆婆。

“如果老是找不到寶石,會怎麼樣呢?”庫奇小心翼翼的問。

老婆婆說,“那樣的話,寶石礦會被關閉,我們所有的地精,都會被趕走。人類管這個叫作”失業想想吧,將近兩千個小地精同時失業。整個奈米亞王國都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容得下我們這麼多地精。”

“那樣的話”庫奇不知道後麵會怎樣。

老婆婆說:“我們會到處流浪,被饑餓、寒冷折磨。我們會被各種各樣的天敵獵殺,直到我們找到一個新家,再次被什麼強大的巫師或者人類收留,做他們的奴隸。”

庫奇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了半天,才說,“婆婆,如果真的出現了那樣的情況,我們可不可以去請求國王幫忙?”

老婆婆慈愛地笑著,摸了摸庫奇的頭,說:“孩子,你真的不了解那些國王。”

她停了一會兒,又說:“不過我真的很高興你願意幫助我們的小地精,寶石礦可能還會支持一段時間,如果這段時間,你和你的小龍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他們都叫我果長老。在地精部落的四個長老中間,我是經常要去做好實際事情的那一個。”

庫奇問果長老:“地精們,真的沒有辦法自己生活嗎?”

果長老蹲下來,小聲對庫奇說:“我不相信地精就不能享有自由!我的孩子。但是自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為了自由地活著,我們需要變得很堅強。地精還不是一個非常堅強的種族,但是,我願意偷偷的,小聲地,跟勇敢的孩子們一起密謀自由。你願意加入嗎?”

庫奇的眼睛亮了,他在果長老白發蒼蒼的容顏下麵,看到了一顆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心。他很高興的拍拍老婆婆的肩膀說:“算我一個!”

雅麓回來了。

“都打聽清楚了,今天我們就出發,去北方小島!”

庫奇“嗯”了一聲,好半天才問:“我,可以去嗎?”

雅麓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我沒有說過你留下來幹什麼,當然就是你可以去了!你不想去啊?”

庫奇趕緊說:“想去,想去,當然想去。我隻是有點意外,還以為你又會把我當累贅,不讓我去呢。”

雅麓很神氣地說:“你呢,確實是接近於累贅,關鍵時刻還得靠我。不過呢,那個什麼月亮法師,好像還挺喜歡罩著你的,有你跟著,也可以解決一下小麻煩,你還有點用。”

庫奇聽了,不知道是該羞愧,還是該欣慰。

雅麓又說,“要去北方小島的話,你需要跟拓默請假。”

“跟拓默請假”庫奇覺得,這句話是個嚴重不通順的病句,或者說,語法沒問題,內容完全是白日做夢。

“你要是不敢去的話,我陪你去。你就說我是你表哥。”

他真的去了,很強悍的看著拓默,很平靜地說他要帶庫奇出去冒冒險,見見世麵,拜訪個巨龍什麼的。計劃十來天之後回來。要請假。

他甚至懶得扯謊,庫奇還以為他會說什麼姨媽姑媽病危之類的事情呢。

拓默被他整得有點煩,一口回絕,說他不管雅麓的什麼白癡冒險,但是庫奇一天都不能離開,廚房需要幹柴,每天都要。

雅麓很不屑的說:“你叫拓默是吧?不愧是個沒頭腦的牛頭怪。什麼都看不出來。我表弟可是個超級厲害的魔法師,蒸不了一鍋饅頭的功夫,他就可以給你砍來十天的柴,一直堆到房頂。不信的話,我跟你打賭!要是他砍來了柴,你要準許他請假。”

牛頭怪馬上同意打賭,他甚至沒有問,如果庫奇砍不到那麼多柴怎樣,他一定是被雅麓的囂張勁兒氣得夠嗆。

兩個人走出了廚房,正巧牙克西婆剛剛蒸上一鍋饅頭。

雅麓滿不在乎的說:“庫奇,讓你的魔法斧頭去砍柴吧,如果你能在一鍋饅頭蒸熟之前,砍到十天的柴,拓默老大就會準許你請假。”

庫奇有點茫然,雅麓說:“別那副表情看著我,你不會告訴我,一把魔法斧頭不會砍柴吧?”

庫奇老實巴交的說:“沒試過,這麼長時間以來,所有的柴都是我親手砍的。隻有在有危險的時候,我才請小斧頭幫忙。而且,就算是小斧頭能砍柴,蒸一鍋饅頭的功夫,我也不可能把那麼多的柴背回來呀!”

雅麓有點絕望,拓默表情有點囂張。

雅麓拔出了刀。凶相畢露。

“庫奇,你現在已經麵臨生命危險,如果你不能按時完成砍柴任務的話,我就會很沒麵子,我沒麵子就會發飆,到時候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這個,庫奇還真信。

他無奈掏出了小斧頭,連捆幹柴的繩子也拿在手裏了。

“斧頭哥哥斧頭哥哥快來幫幫忙,快讓這裏的幹柴堆滿到房梁。”

小斧頭騰的一下跳在空中,很神氣的點了點頭,還用木柄拍了拍庫奇的肩膀,斧子柄挑起了繩子,飛快地衝向遠方的山林。

雅麓收起了刀,帶點兒的挑釁地看著拓默說。“有戲。”

不一會兒功夫,一大捆幹柴憑空飛了回來,勉強擠進廚房的門,稀裏嘩啦,整齊的堆放在那裏,很不少了,不過還沒有到房梁。饅頭鍋才剛剛開始有蒸汽冒出來。

小斧頭飛到水盆那兒,浸了一下水,又飛回去挑起繩子,瞬間消失。

雅麓在那兒解說:“沒有一次砍夠呢,是因為你的廚房門太小,柴火多了飛不進去。而且,庫奇,你那根繩子也短了點兒。”

這次更快,第二捆幹柴很快出現,飛進廚房,堆呀堆呀的就堆到房梁了。庫奇還想幫忙,插不上手。

小斧頭任務完成,挑著繩子飛過來,把繩子抖落在庫奇脖子上,自己飛回了包袱。庫奇連聲道謝,感激得五體投地。

拓默還不甘心認輸,大喊著問牙克西婆:“那鍋饅頭早就蒸好了吧,是不是你偷懶還沒起鍋?”

牙克西婆沒好氣地說:“什麼呀?早著呢!你要讓我現在起鍋的話,三四百個半熟的饅頭你吃啊?”

拓默無語。

雅麓得意洋洋的問:“服氣了吧?那你準了庫奇的假嘍?”

拓默隻好點頭。牛頭怪的少數優點之一是願賭服輸。不過他怎麼也不明白,怎麼會有庫奇這樣的怪人,手裏拿著一個完全可以自動砍柴的寶貝,偏偏還要自己每天上山砍柴。

樹屋旁邊,雅麓已經收拾好了行裝。這次路途遙遠,還是要飛著去,小黑和巨鷹之外,還有一隻胖鳥來幫忙,布穀鳥。

庫奇很高興,畢竟這是救過自己一命的神奇鳥兒。

“你好啊,布穀鳥!真沒想到你會來幫忙!”

布穀鳥一副待答不理的樣子,“你好,木頭腦袋的庫奇小人了。希望這幾個月你沒有長胖。我來幫忙沒有什麼可奇怪的,難得有什麼冒險故事裏麵有厲害的女孩。”

庫奇沒聽明白:“誰是女孩呀?這兒有女孩嗎?”據她所知,這裏的雌性動物好像隻有小白菜。

布穀鳥替他感到羞愧,“當然雅麓是女孩了,難道是你,大傻瓜!”

看看雅麓,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庫奇瞬間被雷倒,“你真的是女孩?為什麼不早說。”

雅麓懶得理他。過了一會兒才冷冷的說,“我也沒說過自己是男孩對不對?這也沒什麼區別,反正我也不會看上你這樣的小鬼。你不用追求我,我也不用欣賞你,你我之間,完全可以忘記性別。”她攤開兩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行了,別犯傻了。準備出發吧,我們這次可是要去闖龍潭虎穴!”

三個飛行生物騰空而起,飛向遙遠的東方,大海的方向。

庫奇回想起被抓到食人部落那天,雅麓部落的很多女孩,都是帶刀佩劍的,跟男孩子一樣大大咧咧,還有些人的裝扮,完全看不清性別。雅麓就是個性太強悍了,庫奇壓根沒有考慮“他”是女孩的可能。現在知道了,偷偷觀察一下,女孩子的相貌特征也挺明顯的,之前居然一直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