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帖木真獨勝諸部劄木合複興聯軍(2 / 3)

一日,帖木真率領侍從,至西北出獵,遇泰赤烏部下的照烈人。侍從語帖木真道:“這是咱們的仇人,請主子出令,捕他一個淨盡。”帖木真道:“他既不來加害咱們,咱們去捕他做甚?”照烈人初頗疑懼,嗣見帖木真無心害他,也到圍場旁參觀。帖木真問道:“你等在此做甚麼?”照烈人道:“泰赤烏部嚐虐待我等,我等流離困苦,所以到此。”帖木真問有糧食否?答雲不足。及問有營帳否?答雲沒有。帖木真道:“你等既無營帳,不妨與我同宿;明日獵得野物,我願分給與你。”照烈人歡躍應命。帖木真果踐前言,且教侍從好生看待,不得有違。於是照烈人非常感激,都說泰赤烏無道,惟帖木真衣人以己衣,乘人以己馬,真是一個大度的主子,不如棄了泰赤烏往投帖木真為是。這語傳入泰赤烏部,赤老溫先聞風來歸。帖木真感念舊誼,應第三回。待他與博爾術相似。還有勇士哲別,素稱善射,當巴勒朱思開戰時,曾為泰赤烏部酋布答效力,射斃帖木真的戰馬,至是亦因赤老溫為先容,投入帖木真帳下。哲別亦元朝名將,故特表明。帖木真不念前嫌,推誠相與。齊桓公用管仲,唐太宗用魏征,同是此意。此後鄰近的小部落,多挈了妻孥,投奔帖木真。帖木真很是喜慰,便命在斡難河畔,開筵慶賀。

先是巴勒朱思開仗,帖木真的後兄弟薛撤別吉,亦從戰有功。薛撤別吉有兩母,大母名忽兒真,次母名也別該,帖木真俱邀她與宴,伴著那母親訶額侖。司膳官失乞兒,於訶額侖前奉酒畢,次至也別該前行酒,又次至忽兒真,但覺得撲刺一聲,失乞兒麵上,已著了一掌。失乞兒莫明其妙,隻見忽兒真投著筷道:“你為何不先至我處行酒,卻諂奉那小娘子?”真是妒婦的口角。失乞兒大哭而出。訶額侖默然無言,帖木真從旁解勸,才算終席。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薛撤別吉的侍役,從帳外私盜馬韁,別勒古台見了,把他拿住。忽斜刺裏閃出一人,拔劍砍來,別勒古台連忙躲讓,那右肩已被斫著,鮮血直流。便忍痛問那人道:“你是何人?”那人道:“我叫播裏,為薛撤別吉掌馬。”別勒古台的左右,聞了這語都嚷道:“如此無禮,快殺了他!”別勒古台攔住道:“我傷未甚,不可由我開釁。我且去通知薛撤別吉,教他辨明曲直。”言未已,薛撤別吉已出來了。別勒古台正思表明,他卻不分皂白,大聲喝道:“你何故欺我仆從?”說得別勒古台氣憤填胸,便去折著一截樹枝,來與薛撤別吉決鬥。薛撤別吉也不肯稍讓,拾著一條木棍,抵敵別勒古台。酣鬥了好一歇,薛撤別吉敗下了,奪路而去。別勒古台走入帳中,又聞忽兒真掌撻司廚,便阻住忽兒真,不容她回去。

正爭論間,忽有探馬入報,金主遣丞相完顏襄,去攻塔塔兒部。帖木真道:“塔塔兒害我祖父,大仇未報,如今正好趁這機會,前去夾攻。”正說著,薛撤別吉遣人議和,並迓忽兒真。帖木真語來使道:“薛撤別吉既自知罪,還有何說?他母便偕你同回。你去與薛撤別吉說明,我擬攻塔塔兒部,叫他率兵來會,不得誤期!”使者奉命,偕忽兒真去訖。

帖木真待至六日,薛撤別吉杳無音信,便自率軍前往。至浯勒劄河,與金兵前後夾攻,破了塔塔兒部營帳,擊斃部酋蔑古真薛兀勒圖。金丞相完顏襄晤著道:“塔塔兒無故叛我,所以率兵北征。今幸得汝相助,擊死叛酋。我當奏聞我主,授你為招討官。你此後當為我邦效力!”帖木真應著,金丞相自回去了。帖木真複入塔塔兒帳中,搜得一個嬰兒,乘著銀搖車,裹著金繡被,便將他牽來。見他頭角崢嶸,命為第三個養子,取名失吉忽禿忽。《元史》作忽都忽。隨即凱旋。不期薛撤別吉潛兵來襲,把那最後的老弱殘兵殺了十名,奪了五十人的衣服馬匹,揚長去了。

帖木真聞報,大怒道:“前日薛撤別吉在斡難河畔與宴,他的母將我廚子打了;又將別勒古台的肩甲斫破了。我為他是同族,格外原諒,與他修和,叫他前來合攻塔塔兒仇人。他不來倒也罷了,反將我老小部卒,殺的殺,擄的擄,真正豈有此理!”遂帶著軍馬,越過沙漠,到客魯倫河上遊,攻入薛撤別吉帳中。薛撤別吉已挈眷屬逃去,隻擄了他的部眾,收兵而回。

越數月,帖木真餘怒未息,又率兵往討,追薛撤別吉至迭列禿口,把他擒住,親數罪狀,推出斬首,並殺其弟泰出勒,惟赦他家屬。又見他子博爾忽,《秘史》作孛羅兀勒。少年英邁,取為養子,後以善戰著名。亦四傑之一。歸途遇著劄剌亦兒種人,名叫古溫豁阿,《元史》作孔溫窟哇。引著數子來歸,有一子名木華黎,《秘史》作木合黎,《源流》作摩和賚,《通鑒輯覽》作穆呼哩,亦為四傑之一。智勇過人,嗣經帖木真寵任,與博爾術、赤老溫等,一般優待。這且慢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