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碑祭文共九首(2 / 3)

(5)庾信歌:“回日轡,動天關。”

(6)《左傳》:“天子蒙塵於外,敢不奔問官守。”

(7)班固《典引》:“德臣列辟,功君百王。”章懷太子注:“列辟,謂古之帝王也。”

(8)任昉《宣德皇後令》:“白羽一麾,黃鳥底定。”李善注:“《鬻子》曰:武王率兵車以伐紂,紂虎旅百萬,陳於商郊,起自黃鳥,至於赤斧,三軍之士,靡不失色。武王乃命太公把白旄以麾之,紂軍反走。”

(9)《漢書》:袁盎曰:“陛下至代邸,西向讓天子者三,南向讓天子者再。夫許由一讓,陛下五以天下讓,過許由四矣。”傳劍璽,見十一卷注。

肅宗克定兩京,迎上皇還京,請歸東宮,乃涕泣受傳國璽,詳見十一卷注。”

於戲!昔堯及舜、禹,皆無聖子,(1)審曆數去己,(2)終大寶假人,(3)飾讓以成千載之美,未若以文明鴻業,(4)授之元良,(5)與天同休,相統億祀。

則我唐至公而無私,越三聖而殊軌。(6)騰萬人之喜氣,爛八極之祥雲。(7)上皇思汾陽而高蹈,(8)解負重於吾君。(9)能事斯畢,與人更始。(10)(1)堯、舜無聖子,文乃兼禹言之,誤也。

(2)《書·大禹謨》:“天之曆數在汝躬。”蔡氏《集傳》:“曆數者,帝王相繼之次第,猶歲時節氣之先後。”

(3)《周易》:聖人之大寶曰“位”。

(4)鴻業,大業也。《後漢書》:“皇帝幼衝。承統鴻業。”

(5)《禮記》:“一有元良,萬國以貞,世子之謂也。”

(6)《漢書·曹褒傳》:“三五步驟,優劣殊軌。”

(7)《尚書大傳》:”卿雲爛兮,糺漫漫兮。”

(8)《莊子》:“堯治天下之民,平海內之政,往見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陽,窅然喪其天下焉。”

(9)《淮南子》:“堯舉天下而傳之於舜,若解重負。然非直辭讓,誠無以為也。”

(10)《漢書》:夫赦令者,將與天下更始。《後漢書》:蕩滌宿惡,與人更始。

乃展祀郊廟,(1)望秩山川。(2)方掩骼於河、洛,(3)吊人於幽、燕。但誅元凶,(4)不問小罪。噫大塊之氣,(5)歌炎漢之風。(6)雲滂洋,雨汪□□。(7)澡渥澤,(8)除瑕纇。削平國步,(9)改號乾元。至矣哉!其雄圖景命,(10)有如此者。

(1)《韻會》:“展,誠也。”

(2)《書·舜典》:“望秩於山川。”孔氏《傳》:“諸侯境內,名山大川,如其秩次望祭之,謂五嶽牲禮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其餘視伯子男。”

蔡氏《集傳》:“望而祭之,故曰望。秩者,其牲幣祝號之次第。”

(3)《呂氏春秋》:“掩骼霾髊。”高誘注:“白骨曰骼。”

(4)《宋書》:“誌梟元凶,少雪仇恥。”

(5)《莊子》:“大塊嗜氣,其名為風。”

(6)漢高祖《大風歌》,見二十卷注。

(7)司馬相如《難蜀父老文》:“威武紛壇,湛恩汪□□。”顏師古注:“汪□□,深廣也。”

(8)王僧孺《謝除吏部郎啟》:“自遇休明,多逢渥澤。”

(9)《詩·大雅》:“國步斯頻。”《集傳》曰:“步,猶運也。”(10)江淹《恨賦》:“雄圖既溢,武力未畢。”《詩·大雅》:“君子萬年,景命有仆”。

我邦伯韋公,大彭之洪胤,(1)扶陽之貴族。雄略邁古,(2)高文變風。運當一賢,(3)才堪三事。(4)曆職剖劇,能聲旁流。振繡而白筆棱冠,(5)分符而彤襜入境。(6)曩者永王以天人授鉞,東巡無名。(7)利劍承喉以脅從,壯心堅守而不動。房陵之俗,(8)安於太山;(9)休奕列郡,去若始至。帝召岐下,(10)深嘉直誠。

(1)邦伯,謂刺史。見六卷注。《唐書》:韋氏出自風姓,顓頊孫大彭為夏諸侯,少康之世封其別孫元哲於豕韋,其地滑州韋城是也。豕台、大彭迭為商伯,周赧王時始失國,徙居彭城,以國為氏。韋伯遐二十四世孫孟為漢楚王傅,去位徙居魯國鄒縣。孟四世孫賢,漢丞相,扶陽節侯,又徙京兆杜陵。《晉書·樂誌》:“載德奕世,垂慶洪胤。”

(2)《後漢書》:荀彧聞曹操有雄略。

(3)甄鸞《笑道論》:《文始傳》雲:“五百年一賢,千年一聖。”

(4)三事,三公也。見十九卷注。

(5)繡衣、白筆,禦史事,見十一卷注。

(6)分符、彤襜,刺史事。分符,謂郡守得分虎符、竹使符,詳五卷注。

彤襜,見十四卷注。

(7)天人,見五卷注。薛道衡《高祖文皇帝頌》:“授鉞天人,豁然清蕩。”

永王東巡事,詳後三十卷注。《藝文類聚》:摯虞《新禮儀》曰:漢、魏故事,遣將出征,符節郎授鉞於朝堂。新禮,遣將禦臨軒,尚書授節鉞,古兵書跪而推轂之義也。《唐六典》:凡大將出征,皆告廟授斧鉞。

(8)《唐書·地理誌》,山南東道有房州房陵郡。

(9)《漢書》:易於反掌,安於泰山。

(10)岐下,岐山之下,唐時為岐州扶風郡,肅宗時改稱鳳翔郡,未複京師以前,駐蹕其地者凡八月。

移鎮夏口,(1)救時艱也。慎厥職,康乃人。減兵歸農,除害息暴。大水滅郭,洪霖注川。(2)人見憂於魚鱉,(3)岸不辨於牛馬。(4)公乃抗辭正色,言於城隍曰:(5)“若三日雨不歇,吾當代喬木,(6)焚清祠。”精心感動,其應如響。無何,中使銜命,遍祈名山,(7)廣征牲牢,驟欲致祭。公又盯衡而稱曰:(8)“今主上明聖,懷於百靈,(9)此淫昏之鬼,(10)不載祀典,若煩國禮,是荒巫風。”(11)其秉心達識,皆此類也。物不知化,如登春台。(12)(1)杜氏《通典》:鄂州,吳時常為重鎮,曆代亦為兵衝。其地亦曰夏口,亦曰魯口。

(2)曹毗《霖雨詩》:“洪霖彌旬日,翳翳四區昏。”

(3)劉勰《新論》:禹為匹夫,未有功名,堯深知之,使治水焉。使百川東注於海,西被於流沙,生人免為魚鱉之患。

(4)《莊子》:“秋水時至,百川灌河,涇流之大,兩涘諸涯之間,不辨牛馬。”

(5)按“城隍之祀,莫詳所自。蕪湖城隍,相傳建於吳赤烏二年,則其來久矣。《南史》:梁邵陵王綸祭城隍神。《北史》:慕容儼鎮郢城,城中先有神祠一所,號城隍神。唐李陽冰《縉雲縣城隍神記》:城隍神,祀典無之,惟吳越有爾。風俗,水旱疾疫必禱焉。《太平廣記》:吳俗畏鬼,每州縣必有城隍神。陸遊雲:唐以來郡縣皆祭城隍,今世尤謹,守令謁見,儀在他神祠上,社稷雖尊,特以令式從事,至祈禳報賽,獨城隍而已。

(6)《詩·國風》:“南有喬木。”《毛傳》曰:“喬,上竦也。”

(7)《唐書》:肅宗嚐不豫,太卜建言,崇在山川。王嶼遣女巫乘傳,分禱天下名山大川,巫皆盛服,中人護領。此文所雲“中使銜命,遍祈名山”,即其事也。

(8)《漢書》:“盱衡厲色。”孟康注:“眉上曰衡。盱衡,舉目揚眉也。”

左恩《魏都賦》:“有睟其容,乃盱衡而浩。”劉淵林注:“盱衡,舉眉大視也。”

(9)班固《東都賦》:“禮神襖,懷百靈。”

(10)《左傳》:“又用諸淫昏之鬼。”

(11)《書·伊訓》:“敢有恒舞於宮,酣歌於室,時謂巫風。”

(12)《老子》:“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河上公注:“春,陰陽交通,萬物鹹動,登台觀之,意誌淫淫然也。”

有若江夏縣令薛公,(1)揖四豪之風,(2)當百裏之寄。幹蠱有立,(3)含章可貞。(4)遵之典禮,恤疲於和樂,政其成也,臻於小康。(5)(1)江夏縣,鄂州附郭之縣。

(2)四豪,見十二卷注。

(3)《易·蠱卦》:“初六,於父之蠱。”

(4)《坤卦》:“六三,含章可貞。”孔穎達《正義》雲:“六三,處下卦之極,既居陰極,能自降退,不為事始。惟內含章美之道,待命乃行,可以得正。故曰‘含章可貞。’”

(5)《詩·大雅》:“迄可小康。”

中京重睹於漢儀,(1)列郡還聞於舜樂。選鄂之勝,(2)帳於東門。乃登囪歌,擊土鼓,(3)把蓐收,(4)迎田祖。(5)招搖回而大火乃落,(6)閶闔啟而涼風始歸。(7)簽竿和籥之音,象星辰而迭奏;(8)吳、楚、巴、渝之曲,各土風而備陳。(9)禮容有穆,簪竊列序。(10)羅衣蛾眉,立乎玳筵之上;(11)班劍虎士,(12)森乎翠幕之前。(13)千變百戲,分曹賈勇。(14)藺子跳劍,(15)迭躍流星之輝;都盧尋撞,(16)倒掛浮雲之影。百川繞郡,落天鏡於江城;四山入牗,照霜空之海色。獻觴醉於晚景,舞袖紛於廣庭。

(1)《唐書·地理誌》,上都初曰京城,天寶元年曰西京,至德二載曰中京,上元二年複曰西京。

(2)選鄂之勝,選擇鄂城名勝之區也。

(3)《周禮·籥章》:“掌土鼓豳籥,凡國祈年於田祖,龡《豳雅》,擊土鼓,以樂田竣。”鄭康成注:杜子春雲:土鼓,以瓦為匡,以革為兩麵,可擊也。田祖,始耕田者,謂神農也。《豳雅》,《七月》也。《七月》有“於耜”,“舉趾”、“饁彼南畝”之事,是以亦歌其類。謂之”雅”者,以其言男女之正。

(4)蓐收,司秋令之神。見二卷注。

(5)《詩·小雅》:“琴瑟擊鼓,以禦田祖。”《毛傳》曰:“田祖,先嗇也。”《正義》曰:《郊特牲》注雲:先嗇若神農。《春官·籥章》注雲:田祖,始耕田者,謂神農是也。以祖者始也,始教造田謂之田祖。先為稼牆,謂之先嗇。神其農業,謂之神農。名殊而實同也。

(6)鄭康成《禮記注》:招搖星,在北鬥杓端主指者。《正義》曰:招搖,北鬥七星也。北鬥居四方宿之中,以鬥未從十二月建而指之,則四方宿不差。

大火,心裏也。見五卷注。

(7)閶闔,西極之門。見十九卷注。《禮·月令》:孟秋之月,涼風至。

(8)《荀子》:“鼓似天,鍾似地,磬似水,竿蕭管籬似墾辰日月,鞀柷拊椌似萬物。”《隋書》:匏之蜀,一曰座,一曰竿,並女蝸之所作也。

星列管十九千匏內,施簧而吹之。竿大三十六管。《風俗通》:大笙謂之巢,小簽謂之和。郭璞《爾雅注》:籥,如苗,三孔而短小。《廣雅》雲七孔。

(9)《漢書·樂誌》:巴、俞鼓員三十六人。顏師古注:巴,巴人也。俞,俞人也。當高祖初為漢王,得巴、俞人,並□□捷善鬥,與之定三秦,滅楚、因存其武樂。巴、俞之樂,因此始也。巴即今之巴州,俞即今之渝州,各其本地。《晉書》:漢高祖自蜀漢將定三秦,閬中範因率賨人以從帝為前鋒,及定秦中,封因為閬中侯,複賨人七姓。其俗喜舞,高祖樂其猛銳,數觀其舞,後使樂人習之。閬中有渝水,因其所居,故名曰巴渝舞。舞曲有《矛渝本歌曲》、《弩渝本歌曲》、《安台本歌曲》、《行辭本歌曲》,總四篇。

(10)王融《三月三日曲水詩序》:“陣容有穆,賓儀式序。”

(11)劉幀《瓜賦》:“布象牙之席,薰馱娼之筵。”

(12)班劍,按《文選注》李善曰:《晉公卿禮秩》曰:諸公及開府,位從公者,給虎賁二十人,持班劍焉。《漢官儀》曰:”班劍青,以虎皮飾之。”

李國翰曰:“班劍,木劍無刃,假作劍形,畫之以文,故曰‘班’也。”《文獻通考》:班劍,本漢朝服帶劍,晉易以木,謂之象劍,取裝飾斑斕之義,此一說也。又《文選注》:劉良曰:班劍,謂執劍而從行者也。呂向曰:班,列也。言使勇士行列持劍以為儀仗也。胡三省《通鑒注》:班劍,持劍為班,立在車前也。又曰:班,列也。持劍成列,夾道而行也。以班力行列之義,又一說也。未知孰是。虎士,見八卷注。

(13)潘嶽《籍田賦》:“翠幕默以雲布。”

(14)分曹,分為二曹以較優劣。賈勇,爭先炫耀其技,與《左傳》賈勇之義微異。

(15)《列子》:未有蘭子者,以技幹宋元,宋元召而使見其伎。以雙枝長倍其身,屬其脛,並趨並馳,弄七劍迭而躍之,五劍常在空中。元君大驚,立賜金帛。《音釋》所謂蘭子以技妄遊者也。《舊唐書》:梁有長蹺伎、擲倒伎、跳劍伎、吞劍伎,今並存。

(16)張衡《西京賦》:“都盧尋橦。”《漢書》:武帝享四夷之客,作巴俞都盧。詳見一卷《大獵賦》注。《初學記》:尋橦,今之緣竿。《文獻通考》:緣橦之技眾矣,漢武帝時謂之都盧。都盧,國名,其人體輕而善緣也。

鶴發之叟,(1)雁序而進曰:(2)恭聞天子無戲言,(3)恐轉公以大用。老父不畏死,原留公以上聞。悅坐棠而嗆風,(4)庶刻石以賓美。

(1)庾信《竹杖賦》:“鶴發雞皮,蓬頭曆齒。”

(2)雁序,猶雁行。雁之飛也,若有行列,先後之序,不相紊亂。

(3)《史記》:史怯曰:“天子無戲言,言則史書之,禮成之,樂歌之。”

(4)《風俗通》:召公當農桑之時,重為所煩勞,不舍鄉亭,止於棠樹之下,聽訟決獄,百姓各得其所,壽百九十餘乃卒。後人思其德美,愛其樹而不敢代,《詩·甘棠》之所作也。《隋書·王貞傳調坐棠聽訟事,絕詠歌。

白觀樂入楚,(1)聞韶在齊,(2)采諸行謠,遂作頌曰:(1)《左傳》:“吳公子劄來聘,請觀於周樂。”

(2)《說苑》:孔子至齊郭門之外,遇一嬰兒,挈一壺相與俱行,其視精,其心正,其行端。孔子謂禦曰:“趣驅之,韶樂方作。”孔子至彼,聞韶,三月不知肉味。鄂州,本楚國之地,故曰“入楚”。因入楚而觀樂,親見其美,猶之在齊而“聞韶”。二句乃流水對法,或疑“入楚,’為誤者,非也。

爽朗太白,(1)雄光下射。崢嶸金天,華嶽旁連。(2)降精騰氣,赫矣昭然。

誕聖五日,垂休萬年。孽胡挻災,(3)大人有作。雷霆發揚,欃槍乃落。(4)九服交泰,(5)五雲索薄。(6)掃雪屯蒙,洗清寥廓。(7)軒後訪道,來登峨嵋。

(8)上皇西去,異代同時。六龍轉駕,(9)兩耀回規。重遭唐主,更睹漢儀。

(10)肅肅韋公,大邦之翰嚴。(11)秀骨嶽立,(12)英謀電斷。(13)宣風樹聲,(14)遠威逆亂。不長不極,(15)樂奏爭觀。丸劍揮霍,(16)魚龍屈盤。(17)東回舞袖,西笑長安。(18)頌聲載路,(19)豐碑是刊。(20)(1)《史記·正義》:《天官占》雲:太白者,西方金之精,白帝之子,上公、大將軍之象也。徑一百裏。太白,即金星也,附日而行,或行在日之先,或行在日之後,雖無定所,而總之日行一度。其光芒所射,五星之中,惟太白最為明朗。

(2)金天,見三卷注。華嶽,見七卷注。

(3)《韻會》:《說文》、《方言》:楚部謂取物而逆曰挺,一曰揉也。

《增韻》:“引也。”

(4)《爾雅》:“慧星為欃槍。”

(5)《周禮》:乃辨九服之邦國,方千裏曰王畿,其外方五百裏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采服,又其外方一百裏曰衛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鎮服,又其外方五百裏曰藩服。《周易》:天地交泰。

(6)五雲,見七卷注。

(7)屯蒙,見十一卷注。寥廓,見一卷注。

(8)《抱樸子》:昔黃帝到峨嵋山,見天真皇人於玉堂,請問真一之道,皇人曰:“子既君四海,複欲求長生,不亦貪乎?”

(9)六龍,見八卷注。

(10)複見漢官威儀,見十一卷注。

(11)《詩·大雅》:“大邦維屏,大宗維翰。”又曰:“維申及甫,維周之翰。”《毛傳》曰:“翰,幹也。”《鄭箋》曰:“為周楨幹之臣。”

(12)陸機詩:“吳實龍飛,劉亦嶽立。”

(13)《周書》:“英謀電發,神旋風馳。”孫楚《白起讚》:“神機電斷,氣濟師然。”

(14)《宋書》:樹聲列藩,宣風鉉德。

(15)《禮記》:敖不可長,樂不可極。

(16)張衡《西京賦》:“跳丸劍之揮霍。”薛綜注:“揮霍,謂九劍之形也。”張銑注:“跳,弄也。丸,鈴也。揮霍,鈴劍上下貌。”

(17)《漢書》:“作已俞都盧、海中腸極、曼衍魚龍、角抵之戲。”顏師古注:“魚龍者,為舍利之獸,先戲於庭極。畢,乃入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魚,跳躍漱水,作霧障日。畢,化為黃龍八丈,出水敖戲於庭,炫耀日光。”

《西京賦》雲“海鱗變而成龍”,即為此色也。

(18)西笑長安,見十二卷注。

(19)《詩·大雅》:“厥聲載路。”《集傳》曰:“載,滿也。”

(20)徐陵《孝義寺碑》:“謹勒豐碑,陳其舞詠。”

比幹碑

《唐文粹》載李翰所作《殷太師比幹碑》,即此篇也。雖文句之間略有不同,然異者隻八十餘字而已。按《唐書·李翰傳》:翰擢進士第,調衛尉。天寶末,房琯、韋陟俱薦為史官,宰相不肯擬。與此文所雲“天寶十祀,餘尉於衛”,極為吻合。疑是太白代翰起草,而翰竄改數字以上石者歟?或謂翰亦以文鳴,似無情人代筆之理,不知一行作吏,簿書鞍掌之不遑,代言視草,勢所不免。如李衛公《一品集序》,鄭亞所作,亦命李義山起草,而自加更定者也。又何疑於翰焉?第其文質實疏達,與集中諸作,另成一格,恐實出自翰手。後之編輯者,或誤以李翰為李翰林,遂爾采入集中那?眼者必能辨之。

太宗文皇帝既一海內,明君臣之義。貞觀十九年征島夷,(1)師次殷墟,(2)乃詔贈少師比幹為太師,溢曰忠烈公。(3)遣大臣持節吊祭,申命郡縣封墓、葺祠、置守塚,以少牢時享,(4)著於甲令,(5)刻於金石。故比於之忠益彰,臣子得述其誌。

(1)島夷,其地在東海之濱,故曰島夷。

(2)《左傳》:“命以《康浩》而封於殷墟。”杜預注:“殷虛,朝歌也。”

(3)《冊府元龜》:貞觀十九年二月庚戌,輿駕發洛陽,丁巳詔曰:“昔望諸列國之相,漢主尚求其後;夷吾霸者之臣,魏君猶禮其墓。況正直之道,邁青鬆而孤絕;忠勇之操,掩白玉而振彩者哉。殷故少師比幹,貞一表德,鄰幾成性,以明允之量,屬無妄之辰。玉馬遽馳,湣其邦之珍瘁;寶衣將燎,惜其君之覆亡。其義不回,懷忠蹈節。讜言才發,輕百齡之命;淫刑既逞,碎七尺之軀。雖複周王封墓,莫救焚如之禍;孔聖稱仁,寧追剖心之痛。朕自趙、魏,問罪遼碣,途經麥秀之墟,緬懷桑梓之地。駐躁而瞻荒隴,願以為臣;撫躬而想幽泉,思聞其諫。豈可使慎終之義,久闕於往冊;易名之典,無聞於後代。宜錫寵命,以展宿心。可追贈太師,諡曰忠烈。所司崇其墓而葺其祠,州縣春秋二時祀以少牢,給隨近五戶,以供灑掃。”帝自為文以祭之。

(4)鄭康成《儀禮注》:禮將祭祀,必先擇牲,係於牢而芻之,羊豕曰少牢。

(5)《漢書·吳芮傳》:“著於甲令而稱忠也。”顏師古注:”甲者,令篇之次也。”又《敘傳》:“至於甲令,民用寧康。”

昔商王受毒痛於四海,(1)悖於三正,(2)肆厥淫虐,下罔敢淨。於是微子去之,箕子囚之,而公獨死之。(3)(1)《書·泰誓》:“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災下民。”又雲:“作威殺戮,毒痡四海。”孔安國《傳》:“痡,病也。”

(2)《史記》:“今殷王紂乃用其婦人之言,自絕於天,毀壞其三正。”

裴駰注:“馬融曰:動逆天地人也。”

(3)《史記》:紂愈淫亂不止,微子數諫不聽,乃與太師、少師謀,遂去。

比幹曰:“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爭。”乃強諫紂,紂怒曰:“吾聞聖人心有七竅。”剖比幹,觀其心。箕子懼,乃佯狂為奴。紂又囚之。

非夫捐生之難,處死之難。故不可死而死,是輕其生,非孝也。可死而不死,是重其死,非忠也。王曰叔父,(1)親其至焉;國之元臣,位莫崇焉。親不可以觀其危,昵不可以忘其祖。則我臣之業,將墜於泉;商王之命,將絕於天。

(2)整扶其顛,遂諫而死。剖心非痛,亡殷為痛。公之忠烈,其若是焉。

(1)《楚辭章句》:“比幹,紂之諸父也。”

(2)《書·泰誓》:“自絕於天,結怨於民。”

故能獨立危邦,橫抗興運。周武以三分之業,(1)有諸侯之師。實其十亂之謀,(2)總其一心之眾。(3)當公之存也,乃俄彼西土;(4)及公之喪也,乃觀乎盂津。(5)公存而殷存,公喪而殷喪。興亡兩係,豈不重與!(1)《史記》:文王伐崇、密須、犬夷,大作豐邑。天下三分,其二歸周。

(2)十亂,見二十六卷注。

(3)《書·泰誓》:“受有臣億萬,惟億萬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

孔安國《傳》:“三千一心,言同欲也。”

(4)又《泰誓》:“西土有眾,鹹聽朕言。”孔安國《傳》:“武王在西,故稱西土。”

(5)《史記》:武王渡河,諸侯不期而會盟津者八百。諸侯皆曰:”紂可伐矣。”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還師歸。居二年,聞紂昏亂暴虐滋甚,殺王子比幹,囚箕子。於是武王遍告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畢伐。”遂率戎車三百乘,虎責三千人,甲士四萬五千人,以東伐紂。

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師畢渡盟津。孔安國《尚書傳》:武王三年服畢,觀兵孟津,以卜諸侯伐紂之心。

且聖人立教,懲惡勸善而已矣。人倫大統,父子君臣而已矣。少師存則垂其統,歿則垂其教。奮乎千古之上,行乎百王之未。俾夫淫者懼,佞者慚,義者思,忠者勸。其為戒也,不亦大哉!而夫子稱殷有三仁,是豈無微旨。嚐敢頤之曰:存其身,存其宗,亦仁矣;存其名,存其祀,亦仁矣;亡其身,圖其國,亦仁矣。若進死者,退生者,狂狷之士將奔走之;褒生者,貶死者,宴安之人將置力焉。故同歸諸仁,各順其誌,殊塗而一揆,異行而齊致。俾後人優柔而自得焉,(1)蓋《春秋》微婉之義。(2)(1)杜預《春秋左傳序》:“將令學者,原始要終,尋其枝葉,究其所窮。

優而柔之,使自得之;饜而飫之,使自趨之。”

(2)《左傳》:“《春秋》之稱微而顯,婉而辨。”杜預注,“文微而義著,辭婉而旨別。”

必將建皇極,(1)立彝倫,(2)辟在三之門,(3)垂不二之訓,(4)以明知於世。

則夫人臣者,既移孝於親,而致之於君。焉有聞親失而不諍,親危而不救,從容安地而自得,甚哉不然矣!(1)《書·洪範》:“建用皇極。”孔安國《傳》:“皇,大也。極,中也。凡立事,當用大中之道。”《正義》雲:“施政教,治下民,當使大得其中, 無有邪僻也。”

(2)又曰:“彝倫攸敘。”《集傳》曰:“彝,常;倫,埋也。所謂‘秉彝人倫’也。”

(3)《國語》:民生於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師教之,君食之。非父不生, 非食不長,非教不知,生之族也,故一事之。韋昭曰:三,君、父、師也。如一,服勤至死也,《抱樸子》:民生在三,奉之如一。

(4)《史記》:王蠋曰:“忠臣不事二君,貞女不更二夫。”

夫孝於其親,人之親皆欲其子;忠於其主,人之主皆欲其臣。故曆代帝王,皆欲精顯。周武下車而封其墓,(1)魏武南遷而創其祠。(2)我太宗有天下,湮百神,(2)盛其禮。追贈太師,諡曰忠烈。申命郡縣,封墳葺祠,置守塚五家,以少牢時享。著於甲令,刻於金石。放戲!哀傷列辟,(4)主君封德,正與神明,秩視郡王。身滅而榮益大,世絕而祀愈長。然後知忠烈之道,激天感人深矣。

(1)《禮記》:武王克殷反商,下車封王子比幹之墓。鄭康成注:積土為封,封比幹墓,崇賢也。《史記》:命閎夭封比幹之墓。《正義》曰:封,謂益其土及畫疆界。《括地誌》雲:比幹墓在衛州汲具北十裏二百五十步。

《水經注》:牧野有殷大夫比幹塚,前有石銘題隸雲:“殷大夫比幹之墓。”

所記惟此,今已中折,不知誰所誌也。太和中,高祖孝文皇帝南巡,親幸其墳而加吊焉,刊石樹碑,列於墓隧。《墨莊漫錄》:比幹墓,在衛州西山,去城數十裏,有漢、唐以來碑刻甚多,墓周圍數裏,生異木,櫻結不可入。

(2)《河南通誌》:殷太師廟,在衛輝府城北十五裏,祀殷太師比幹,魏文帝建。唐貞觀中修葺。《北史》:魏孝文遷洛,路由朝歌,見殷比幹墓,愴然悼懷,為文以吊之。據二書所雲,乃魏文帝也。文言“魏武”,恐誤。

(3)韋氏《國語解》:法祀曰煙。

(4)列辟,見前篇注。

天寶十祀,餘尉於衛,拜首祠堂,魄感精動。而廟在鄰邑,(1)官非式閭。(2)斫石銘表,以誌丕烈。

(1)翰官於衛縣、而比幹廟在汲縣,故曰鄰邑。

(2)《周書》:“式商容閭。”孔穎達《正義》:“式者,車上之橫木。

男子立乘,有所敬則俯而飛憑式,遂以式為敬名。”《說文》雲:“閭,族居裏門也。”武王過其閭而式之。言此內有賢人,式之禮賢也。

銘曰:麋軀非仁,(1)蹈難非智。死於其死,然後為義。忠無二軀,烈有餘氣。正直聰明,至今猛視。谘爾來代,為臣不易。

(1)盧諶《贈劉琨詩序》:“意氣之間,糜軀不悔。”李善注:“《說文》曰:靡,爛也。”“靡”與“糜”古字通。東方朔《七諫》:“子胥諫而靡軀兮。”

武昌宰韓君去思頌碑並序

《新唐書·韓愈傳》:七世祖茂,有功於後魏,封安定王。父仲卿,為武昌令,有美政。既去,縣人刻石頌德,終秘書郎。則韓君乃昌黎公之父也。

仲尼,大聖也,宰中都而四方取則;(1)子賤,大賢也,宰單父,人到於今而思之。(2)乃知德之休明,不在位之高下,其或繼之者,得非韓君乎!(1)《史記》: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則之。

(2)《家語》:孔子弟子有宓子賤者,仕於魯,為單父宰,得行其政,於是單父治焉。躬敦厚,明親親,尚篤敬,施至仁,加懇誠,致忠信,百姓化之。

君名仲卿,南陽人也。(1)昔延陵知晉國之政,必分於韓。(2)獻子雖不能遏屠岸之誅,存孤嗣趙,(3)太史公稱天下陰德也。其賢才羅生,列侯十世,(4)不亦宜哉!(1)南陽郡,即鄧州也,唐時蜀山南東道。

(2)《新唐書》:韓氏出自姬姓,晉穆侯□□少子曲沃桓叔成師生武子萬,食采韓原,生定伯,定伯生子輿,子輿生獻子厥,從封,遂為韓氏。《史記·晉世家》:吳延陵季子來使,與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語曰:“晉國之政,卒歸此三家矣。”

(3)又《韓世家》:晉景公之三年,司寇屠岸賈將作亂,誅靈公之賊趙盾。

盾已死矣,欲誅其子趙朔,韓厥止賈,賈不聽。厥告趙朔,令亡。朔曰:“子必能不絕趙祀,死不恨矣。”韓厥許之。及賈誅趙氏,厥稱疾不出。程嬰、公孫杵日之藏趙孤趙武也,厥知之。景公十一年,晉作六卿,而韓厥在一卿之位,號為獻子。景公十七年,疾,卜大業之後不遂者為崇。韓厥稱趙成季之功,今後無祀,以感景公。景公問曰:“尚有世乎?”厥於是言趙武,而複與故趙氏田邑,續趙氏祀。

(4)又太史公曰:韓厥之感晉景公,紹趙孤之子武,以成程嬰、公孫杵臼之義,此天下之陰德也。韓氏之功,於晉未睹其大專也。然與趙、魏終為諸侯十餘世,宜乎哉!琦按:全趙孤者韓獻子厥也,延陵季子所稱者韓宣子起也,今太白似作一人用,疑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