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晉書》:孟嘉為征西桓溫參軍,溫甚重之。九月九日,溫燕龍山,僚佐畢集。時佐吏並著戎服,有風至,吹嘉帽墮落,嘉不之覺,溫使左右勿言,以觀其舉止。嘉良久如廁,溫令取還之,命孫盛作文嘲嘉,著嘉坐處。嘉還見,即答之。其文甚美,四坐嗟歎。
九日
(1)流霞,酒名。按《抱樸子》:項曼都言:仙人以流霞一杯,與我飲之,輒不饑渴。故擬之以為名耳。
(2)《楚辭章句》:“搴,手取也。”寒榮,猶寒花也。
(3)陶淵明詩:“一觴雖獨進,杯盡壺自傾。”
九日
九日
龍山飲,黃花笑逐臣。(1)醉看風落帽,舞愛月留人。
(1)《淮南子》:“季秋之月,菊有黃花。”高誘注:“菊色不一,而專言黃者,秋令在金,以黃為正也。”史正誌《菊譜》:“菊,草屬也,以黃為正,所以概稱黃花。”
九月十日即事
陪族叔當塗宰遊化城寺升公清風亭
(2)《神異經》:“中央有宮,以金為牆,有金榜,以銀鏤題。”
(3)《三齊略記》:“海上蜃氣,時結樓台,名海市。”
(4)《維摩詰經》:“維摩詰深達實相,善說法要,辯才無滯,智慧無礙。”
(5)又雲:“菩薩觀眾生,如智者見水中月。”
(6)《昭明文選序》:“飛文梁翰,則卷盈乎緗帙。”
(7)《說苑》:宓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
(8)《法苑珠要》:支遁,字道林,本姓關氏,陳留人。或雲河東林慮人。幼而神理,聰明秀徹。王羲之睹遁才藻驚絕罕儔,遂披衿解帶,留連不能已,乃請住靈嘉寺,意存相近。又投跡判山,於沃洲小嶺立寺行道。僧眾百餘,嚐隨稟學。
(9)《晉書》:陶潛為彭澤令,在縣公田,悉令種秫穀,曰:“令吾嚐醉於酒,足矣。”
(10)清樂,前代新聲也,見本卷注。諸天,釋氏所稱三十二天也,見十九卷注。
(11)王勣《答馮子華書》:“鬆柏群吟。”
(12)《搜神記》:漢武帝鑿昆明池,極深,悉是灰墨,無複土。舉朝不解,以問東方朔,朔曰:“臣愚,不足以知之,可試問西域人。”帝以朔不知,難以移問。至後漢明帝時,西域道人來洛陽,時有憶方朔言者,乃試以武帝時灰墨問之。道人雲:“經雲:天地大劫將盡,則劫燒,此劫燒之餘也。”
§§李白全集卷之二十一古近體詩共三十六首
日照錦城頭,朝光散花樓。金窗夾繡戶,珠箔懸銀鉤。(1)飛梯綠雲中,極目散我憂。暮雨向三峽,(2)春江繞雙流。(3)今來一登望,如上九天遊。
(1)梁簡文帝詩:“網戶珠綴曲瓊鈞。”
(2)《太平寰宇記》:三峽謂西峽、巫峽、歸峽。俗雲:“巴東三峽巫峽長,清猿三聲淚沾裳。”即禹所疏以導江也。絕峻萬仞,瞥見陽光,不分雲雨。
(3)左思《蜀都賦》:“帶二江之雙流。”劉淵林注:“蜀守李冰,鑿離堆,穿兩江,為人開田,百姓享其利。”《水經注》:成都縣有二江,雙流郡下,故揚子雲《蜀都賦》曰“兩江珥其前”者是也。《風俗通》曰:秦昭王使李冰為蜀守,開成都兩江,溉田萬頃。《元和郡縣誌》:成都府雙流縣,北至府四十裏,本漢廣都縣也。隋仁壽元年,避煬帝諱改為雙流,因縣在二江之間,仍取《蜀都賦》雲“帶二江之雙流”為名也,皇朝因之。
登峨眉山
蜀國多仙山,峨眉邈難匹。周流試登覽,絕怪安可悉。青冥倚天開,(1)彩錯疑畫出,泠然紫霞賞,(2)果得錦囊術。(3)雲間吟瓊蕭,石上弄寶瑟。(4)平生有微尚,歡笑自此畢。(5)煙容如在顏,塵累忽相失。(6)儻逢騎羊子,(7)攜手淩白日。(8)(1)青冥,青而暗昧之狀。《楚辭》:“據青冥而擄虹兮。”蓋謂天為青冥也。太白借用其字,別指山峰而言,與《楚辭》殊異。
(2)江淹詩:“泠然空中賞。”李周翰注:“泠然,輕舉貌。”
(3)《武帝內傳》:帝以王母所授《五真圖》、《靈光經》及上元夫人所授《六甲靈飛十二事》,自撰集為一卷,及諸經、回,皆奉以黃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以珊瑚為軸,紫錦為囊,安著柏梁台上。
(4)沈約詩:“象筵鳴寶瑟。”《周禮樂器圖》:“雅瑟飾以寶玉者,曰寶瑟。”
(5)顏延年詩:“嘉運既我從,欣願自此畢。”
(6)《南史》:阮孝緒曰:“庶保促生以免塵累。”
(7)《列仙傳》:葛由者,羌人也。周成王時,好刻木羊賣之。一旦騎羊入西蜀,蜀中王侯貴人追之上綏山。山在峨眉山西南,高無極也。隨之者不複還,皆得仙道。
(8)陳子昂詩:“攜手登白日,遠遊戲赤城。”
大庭庫
《路史》:大庭氏之膺籙也,都於曲阜。故魯有大庭氏之庫。昔者黃帝齋於大庭之館,茲其所矣。羅蘋注:庫在魯城中曲阜之高處。今在仙源縣內東隅,高二丈。朝登大庭庫,(1)雲物何蒼然!(2)莫辨陳、鄭火,空霾鄒、魯煙。我來尋梓慎,觀化入寥天。(3)古木翔氣多,鬆風如五弦。帝圖終冥沒,(4)歎息滿山川。
(1)《左傳》:昭公十八年,宋、衛、陳、鄭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曰:“宋、衛、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杜預注:大庭氏,古國名,在魯城內。魯於其處作庫,高顯,故登以望氣。
(2)《左傳》:“凡分至啟閉,必書雲物。”杜預注:“雲物,氣色災變也。”
(3)《莊子》:“安排而去化,乃入於寥天一。”郭象注:“入於寂寞,而與天為一也。”宋之問詩:“笙歌入玄地,詩酒坐寥天。”
(4)《宋書》:“帝圖凝遠,瑞美昭宣。”
登單父陶少府
陶公有逸興,不與常人俱。築台像半月,迥向高城隅。置酒望白雲,商飆起寒梧。(1)秋山入遠海,桑柘羅平蕪。(2)水色淥且明,令人思鏡湖。(3)終當過江去,愛此暫踟躕。
(1)陸機詩:“歲暮商飆飛。”呂延濟注:“商飆,秋風也。”
(2)江淹《去故鄉賦》:“窮陰匝海,平蕪帶天。”平蕪,庶草豐茂,遙望平坦若剪者也。
(3)鏡湖,在會稽、山陰兩縣界,其水清澈,澄明若鏡,故名,詳見六卷注。
天台曉望
天台鄰四明,(1)華頂高百越。(2)門標赤城霞,(3)樓棲滄島月。憑高遠登覽,直下見溟渤。(4)雲垂大鵬翻,波動巨鼇沒。(5)風潮爭洶湧,神怪何翕忽?觀奇跡無倪,好道心不歇。攀條摘朱實,(6)服藥煉金骨。安得生羽毛?(7)千春臥蓬闕。(8)(1)《寧波府誌》:四明山,在府西南一百五十裏,為郡之鎮山,由天台發脈向東北行一百三十裏,湧為二百八十峰,周圍八百餘裏,綿亙於寧之奉化、慈溪、鄞縣,紹之餘姚、上虞、嵊縣,台之寧海諸境。上有方石,四麵有穴如窗,通日月星辰之光,故曰四明山。
(2)華頂峰,在天台縣東北六十裏,乃天台山第八重最高處,可觀日月之出沒,東望大海,彌漫無際。
(3)《太平寰宇記》:赤城山,在天台縣北六裏。孫綽《天台山賦》:“赤城霞起以建標。”李善注:“支遁《天台山銘序》曰:往天台山,當由赤為道徑。孔靈符《會稽記》曰:赤城山,石色皆赤,狀似雲霞。《天台山圖》曰:赤城山,天台之南門也。建標,立物以為表識也。”(4)溟,渤海也,見七卷注。
(5)大鵬、巨鼇,俱見一卷注。
(6)劉琨詩:“朱實隕勁氣。”
(7)王逸《楚辭注》:“人得道,身生羽毛也。”
(8)梁簡文帝詩:“千春誰與樂。”王勃詩,“芝廛光分野,蓬闕感規模。”
早望海霞邊
(2)《南嶽魏夫人傳》:“有冉酣瓊液而叩棺。”
(3)《參同契》:“金砂入五內,霧散若風雨。”
(4)《太平廣記》:沈羲,吳郡人,學道於蜀中,能消災除病,救濟百姓,功德感天,天神識之。羲與妻賈共載,詣子婦卓孔寧家,道逢白鹿車一乘,青龍車一乘,白虎車一乘,從者皆數十人騎,皆朱衣,仗矛帶劍,輝赫滿道。問羲曰:“君是沈羲否?”羲愕然,不知何等,答曰“是也。何為問之?”騎人曰:“羲有功於民,心不忘道,自少小以來,履行無過。受命不長,年壽將過,黃老今遣仙官來下迎之。侍郎薄延之,乘白鹿車是也;度世君司馬生,青龍車是也;送迎使者徐福,白虎車是也。”須臾,有三仙人羽衣持節,以白玉簡、青玉冊、丹玉字授羲,遂載羲升天。
焦山望鬆寥山
石壁望鬆寥,宛然在碧霄。安得五彩虹,架天作長橋。仙人如愛我,舉手來相招。
杜陵絕句
南登杜陵上,北望五陵間。(1)秋水明落日,流光滅遠山。
(1)《西都賦》:“南望杜、霸,北眺五陵。”章懷太子注:杜、霸,謂杜陵、霸陵,在城南,故“南望”也。五陵,謂長陵、安陵、陽陵、茂陵、平陵,在渭北,故“北眺”也。
登太白峰
西上太白峰,夕陽窮登攀。(1)太白與我語,為我開天關。願乘冷風去,(2)直出浮雲間。舉手可近月,前行若無山。一別武功去,何時複更還?
(1)《爾雅》:山西曰夕陽,山東曰朝陽。邢昺疏:日,即陽也,夕始得陽,故名夕陽。《詩·大雅·公劉》雲“度其夕陽,豳居允荒”是也。
(2)《莊子》:列子禦風而行,冷然善也。郭象注:冷然,輕妙之貌。
登邯鄲洪波台置酒觀發兵
《元和郡縣誌》:洪波台,在磁州邯鄲縣西北五裏。
我把兩赤羽,(1)來遊燕、趙間。天狼正可射,(2)感激無時閑。觀兵洪波台,倚劍望玉關。(3)請纓不係越,(4)且向燕然山。(5)風引龍虎旗,歌鍾昔追攀。(6)擊築落高月,(7)投壺破愁顏。(8)遙知百戰勝,定掃鬼方還。(9)(1)赤羽,謂箭之羽染以赤者。《國語》所謂“朱羽之矰”是也。又《六韜注》:飛鳧、赤莖、白羽,以鐵為首:電景、青莖、赤羽,以銅為首。皆矢名。
(2)《楚辭》:“舉長矢兮射天狼。”王逸注:“夭狼,星名。”
(3)江淹詩,“倚劍臨八荒。”《括地誌》:玉門關,在沙州壽昌縣西北一百十八裏。
(4)終軍自請,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詳十五卷注。
(5)《後漢紀》:永元二年,竇憲、耿秉自朔方出塞三千裏,斬首大獲,銘燕然山而還。
(6)《國語》:“歌鍾二肆。”韋昭注:“歌鍾,歌時所奏。”
(7)顏師古《急就篇注》:“築,形如小瑟而細頸,以竹擊之。”《通典》:“築,不知誰所造,史籍惟雲高漸離善擊築。漢高帝過沛所擊。”《釋名》曰:“築,以竹鼓之也,似箏細項。”按今製:身長四尺三寸,項長三寸,圍四寸五分,頭七寸五分,上闊七寸五分,下闊六寸五分。
(8)《後漢書》:祭遵為將軍,對酒設樂,必雅歌投壺。
(9)《周易》:“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漢書》:“外伐鬼方,以安諸夏。”顏師古注:“鬼方,絕遠之地。一曰國名。”《晉書》:“夏曰薰鬻,殷曰鬼方,周曰薰狁,漢曰匈奴。”
登新平樓
去國登茲樓,(1)懷歸傷暮秋。天長落日遠,水淨寒波流。秦雲起嶺樹,胡雁飛沙洲。蒼蒼幾萬裏,目極令人愁。(2)(1)王粲《登樓賦》:“登茲樓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銷憂。”
(2)《楚辭》:“目極千裏兮傷春心。”
謁老君廟
(1)《宋書》:“靈廟荒殘,遺象陳昧。”
(2)《列仙傳》:關令尹喜與老子俱遊流沙,化胡,服巨勝實,莫知其所終。
(3)《太平禦覽》:《關令內傳》曰:真人尹喜,周大夫也,為關令。少好學,善天文秘緯。登樓四望,見東極有紫氣四邁,喜曰:“應有異人過此。”乃齋戒掃道以俟之。及老子度關,喜先戒關吏曰:“若有翁乘青牛薄板車者,勿聽過,止以白之。”果至,吏曰:“願少止。”喜帶印綬,設師事之道,老子重辭之。喜曰:“願為我著書,說大道之意,得奉而行焉。”於是著《道德經》上下二卷。
《文苑英華》以此詩為玄宗過老子廟詩,而以“先君”為“仙居”,“丹灶滅”為“丹灶沒”,三字不同。琦玩“草合”一聯,似非太平時天子巡幸景象,此詩定是太白作耳。
秋日登揚州西靈塔
(2)《十洲記》:鍾山有金台玉闕,亦元氣之所合,天帝居治處也。”
(3)《孝經鉤命決》:“地以舒形,萬象鹹載。”三天,謂欲界天、色界天、無色界天也。
(4)《法華經》:起七寶塔,長表金刹。《伽藍記》:寶塔五重,金刹高聳。胡三省《通鑒注》:刹,柱也。浮圖上柱,今謂之相輪。
(5)《舊唐書》:火珠,大如雞卵,圓白皎潔。光照數尺,狀如水精,正午向日,以艾蒸之即火燃。
(6)張協《七命》:“翠觀岑青,雕閣霞連。”沈約《明堂登歌》:“雕梁繡栱,丹楹玉墀。”
(7)《楚辭》:“白露既下百草兮,掩離披此梧揪。”《韻會》:“梧桐,色白,葉似青桐,有子肥美可食。”楸,《說文》:“梓也。”《通誌》曰:梓與揪相似,《爾雅》以為一物,誤矣。陸璣謂“揪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為梓”,《齊民要術》謂“白色有角為梓,無子為揪”,皆不辨揪、梓。梓,與楸自異,生子不生角。
(8)《說文》:柚,條也。似橙而酢。”《史記·正義》:“小曰橘,大曰柚,樹有刺,冬不凋,葉青、花白、子黃,亦二樹相似,非橙也。”
(9)鮑照《佛影頌》:“玉毫遺覿。”
(10)《法華經》:爾時,佛放眉間白毫相光,照東方萬八千世界,靡不周遍,下至阿鼻地獄,上至阿迦吒天。
登金陵冶城西北謝安墩
《太平寰宇記》:冶城,在今上元縣西五裏,本吳鑄冶之地,因以為名。元帝太興初,以王導久疾,方士戴洋雲:“君本命在申,申地有冶,金火相鑠,不利。”遂使範遜移冶於石城東髑髏山處,以其地為園,多植林館。徐廣《晉記》“成帝適司徒府遊觀冶城之園”,即此也。《六朝事跡》:謝安墩,在半山報寧寺之後,基址尚存。謝安與王羲之嚐登此,超然有高世之誌。《世說》:王右軍與與太傅共登冶城,謝悠然遠想,有高世之誌。王謂謝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給。今四郊多壘,宜人人自效,而虛談廢務,浮文妨要,恐非當今所宜。”謝答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豈清言致患耶?”
晉室昔橫潰,永嘉遂南奔。(1)沙塵何茫茫,龍虎鬥朝昏。胡馬風漢草,(2)天驕蹙中原。(3)哲匠感頹運,(4)雲鵬忽飛翻。組練照楚國,(5)旌旗連海門。西秦百萬眾,戈甲如雲屯。(6)投鞭可填江,(7)一掃不足論。皇運有返正,(8)醜虜無遺魂。(9)談笑遏橫流,(10)蒼生望斯存。(11)冶城訪古跡,猶有謝安墩。憑覽周地險,(12)高標絕人喧。想像東山姿,緬懷右軍言。(13)梧桐識嘉樹,(14)蕙草留芳根。白鷺映春洲,(15)青龍見朝暾。(16)地古雲物在,台傾禾黍繁。我來酌清波,於此樹名園。功成拂衣去,歸入武陵源。(17)(1)按《晉書》:懷帝永嘉五年,劉曜、王彌入洛陽,帝開華林園門,出河陰藕池,欲幸長安,為曜等所追及。曜等遂焚燒宮廟,逼辱後妃,百官士庶,死者三萬餘人。衣冠之族,相率南奔,避亂江左。
(2)《書·費誓》:“馬牛其風。”孔穎達《正義》,風,放也。牝牡相誘,謂之“風”。然則馬牛風佚,因牝牡相逐,而遂至放佚遠去也。
(3)《漢書》:胡者天之驕子也。《左傳》:南國蹙。《韻會》:蹙,迫也。《南史》:中原橫潰,衣冠道盡。
(4)殷仲文詩:“哲匠感蕭辰。”
(5)組練,戰服也,見十一卷注。
(6)陸機詩:“胡馬如雲屯。”
(7)《晉書·苻堅載記》:堅銳意荊、揚,將謀人寇,引群臣會議。堅曰:“以吾之眾旅,投鞭於江,足斷其流。”
(8)《謝安傳》:時苻堅強盛,疆場多虞,諸將敗退相繼。安遣弟石、兄子玄等應機征討,所在克捷。堅後率眾號百萬,次於淮、淝,京師震恐。玄入問計,安夷然無懼色,答曰,“已別有旨。”玄不敢複言。乃令張玄重請,安遂命駕出山墅,親朋畢集方與玄圍棋賭別墅。安常棋劣於玄,是眩懼,便為敵手而又不勝。安顧謂其甥羊曇曰:“以墅乞汝。”遂遊涉,至夜乃還。指授將帥,各當其任。玄等既破堅,有驛書至。安方對客圍棋,看書既竟,即攝放床上,了無喜色,棋如故。客問之,徐答曰:“小兒輩遂以破賊。”
既罷,還內,過戶限,心喜甚,不覺其屐齒之折。其矯情鎮物如此。
(9)《詩·大雅》:“仍執醜虜。”
(10)《晉書·索琳傳》:永嘉蕩覆,海內橫流。
(11)《世說》:謝公在東山,朝命屢降而不動,諸人每相與言:“安石不肯出,將如蒼生何?”
(12)顏延年詩:“水國周地險,河山信重複。”
(13)謝靈運詩:“想像昆山姿,緬邈區中緣。”
(14)《左傳》:宴於季氏,有嘉樹焉,宣子譽之。
(15)《太平寰宇記》:白鷺洲,在江寧縣西三裏大江中,多聚白鷺,因名之。楊齊賢曰:白鷺洲,在金陵城下秦淮之外。
(16)《一統誌》:青龍山,在應天府東南三十五裏。《江南通誌》:青龍山,在江寧府上元縣東三十裏,山產石甚良,土人取為碑礎。《通雅》:曉日為朝暾。謝靈運詩:“曉見朝日暾。”李周翰注:“暾,日初出貌。”
(17)武陵源,陶淵明所記者,見二卷注。又《述異記》:武陵源,在吳中,山無他木,盡生桃李,俗呼為桃李源。源上有石洞,洞中有乳水。世傳秦未喪亂,吳中人於此避難,食桃李實者皆得仙。則又一武陵源也。
登瓦官閣
(2)楊齊賢曰:淮水即秦淮,源於句容、溧水兩山間,自方山合流至建鄴,貫城中而西以達於江。《太平寰宇記》:升州江寧縣有淮水,北去縣一裏,源從宣州東南溧水縣烏刹橋西流八百五十裏。《輿地誌》雲:秦始皇巡會稽,鑿斷山阜,此淮即所鑿也,故名秦淮水。孫盛《晉春秋》亦雲是秦所鑿,王導令郭璞筮,即此淮也。又稱,未至方山,有直瀆,行三十裏許。以地形論之,淮水發源詰屈,不類人工。則始皇所掘,宜此讀也。《丹陽記》雲:建康有淮,源出華山,流入江。徐爰《釋問》雲:淮水西北貫都。《輿地誌》雲:淮水發源於華山,在丹陽、姑熟之界,西北流徑建康、秣陵二縣之間,縈紆京邑之內,至於石頭入江,綿亙三百許裏。《上林賦》:“曝於南榮。”郭璞曰:“榮,南簷也。”應劭曰:“榮,屋簷兩頭如翼也。”沈括《筆談》:榮,屋翼也。今謂之“兩徘徊”,又謂之“兩廈”。
(3)《阿彌陀經》:彼佛國土,常作天樂,晝夜六時,雨天曼陀羅花。天樂者,天人所作音樂,清暢嘹亮,微妙和雅,一切音聲所不能及。雨花者,諸夭於空中散花供養。若雨之從天而下,故曰雨花。
(4)《埤蒼》:“嘈嘈,聲眾也。”
(5)《法華經》:今佛世尊欲說大法,雨大法雨,吹大法螺,擊大法鼓。孫綽《天台山賦》:“法鼓琅以振響。”李周翰注:“法鼓,鍾也。”
(6)真西山曰:風箏,簷鈴。俗呼風馬兒。楊升庵曰:古人殿閣簷棱間有風琴、風箏,皆因風動成音,自諧宮、商。元微之詩“烏啄風箏碎珠玉”,高駢有《夜聽風箏詩》,僧齊已有《風琴引》,王半山有《風琴詩》,此乃簷下鐵馬也。今人名紙鳶曰風箏,非也。
(7)寥廊,寬廣貌。
(8)《景定建康誌》:按《宮苑記》:晉成帝修新宮,南麵開四門,最西曰西掖門,正中曰大司馬門,次東曰南掖門,最東曰東掖門。南掖門,宋改閶闔門,陳改端門。
(9)《江南通誌》:按《宮苑記》:鳳凰樓,在鳳台山上。宋元嘉中建。
(10)《甘泉賦》:“炕浮柱之飛榱兮,神莫莫而扶傾。”顏師古注:“言舉立浮柱而駕飛榱,其形危竦,有神於冥寞之中扶持,故不傾也。”
(11)《魯靈光殿賦》:“神靈扶其棟宇,曆千載而彌堅。”《後漢紀》:魯共王好宮室,起靈光殿,甚壯麗。《魯靈光殿賦序》:“魯靈光殿者,蓋景帝程姬之子王餘之所立也。恭王始都下國,好治宮室,遂因魯僖基兆而營焉。”
(12)吳京,謂金陵之地,見五卷注。
登梅崗望金陵,贈族侄高座寺僧中孚
(1)《江南通誌》:鍾山,在江寧府東北,一曰金陵山,一曰蔣山,一名北山,一名元武山,俗名紫金山,周圍六十裏,高一百五十丈。諸葛亮對吳大帝雲“鍾山龍蟠”,指此。
(2)曹植詩:“壯哉帝王居,佳麗殊百城。”
(3)《書·禹貢》:“荊州,九江孔殷。”孔安國注:“江於此州界,分為九道。”琦按:今之九江,僅有其名,九派之跡,邈不可見。蓋川瀆之形,不能無變遷故也。詳見十四卷注。但金陵去九江甚遠,即使唐時水脈未改,然登梅崗而望九江,亦豈目力之所能及,詩人誇大之辭,多過其實,往往若此矣。
(4)何晏《景福殿賦》:“乃大運之攸戾。”李周翰注:“大運,天運也。”
(5)龍虎勢,謂龍蟠虎踞之勢。
(6)金陵之地,古為吳地,其西為楚,其南為越。
(7)吳風,謂吳人風俗。《晉書·謝安傳》:玄等既破苻堅,有驛書至,安還內,過戶限,心喜甚,不覺其屐齒之折。謝安屐,是借用其事。
(8)《神僧傳》:釋曇始,關中人,出家以後,多有異跡。足白於麵,雖洗涉泥水,未嚐沾濕,天下鹹稱“白足和尚”。長安人王胡,其叔死數年,忽見形,將胡遍遊地獄,示諸果報,謂曰:“已知因果,應當奉事白足阿練。”胡遍訪眾僧,惟見始足白於麵,因而事之。
(9)《北史》:邵道約好以榮利於謁。
(10)偈,釋氏韻詞也。佛所說之偈,謂之金偈。
(11)《華嚴經》:雨眾天花、天香、天末香。
登金陵鳳凰台
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吳宮花草埋幽徑,(1)晉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2)一水中分白鷺洲。(3)總為浮雲能蔽日。(4)長安不見使人愁。
(1)吳宮,謂孫權建都時所造宮室。《景定建康誌》:三山,在城西南五十七裏,周回四裏,高二十九丈。
(2)《輿地誌》雲:其山積石森鬱,濱於大江,三峰排列,南北相連,故號“三山”。陸放翁《入蜀記》:三山,自石頭及鳳凰台望之,杳杳有無中耳,及過其下,則距金陵才五十餘裏。
(3)史正誌《二水亭記》:秦淮源出句容、溧水兩山,自方山合流,至建業貫城中而西,以達於江。有洲橫截其間,李太白所謂“二水中分白鷺洲”是也。《一統誌》:白鷺洲,在應天府西南江中。
(4)《陸子新語》:“邪臣之蔽賢,猶浮雲之障日月也。”
劉後村曰:古人服善,李白登黃鶴樓,有“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之語,至金陵乃用《鳳凰台》詩以擬之。今觀二詩,真敵手棋也。《瀛奎律髓》:太白此詩與崔顥《黃鶴樓》相似,格律氣勢,未易甲乙。此詩以“鳳凰台”為名,不過起兩句,已盡之矣。下六句乃登台而觀望之景也。三、四懷古人之不見,五、六、七、八詠今日之景而慨帝都之不可見,登台而望,所感深矣。田子藝曰:人知李白《鳳凰台》、《鸚鵡洲》出於《黃鶴樓》,不知崔顥又出於《龍池篇》。沈詩五龍、二池、四天,崔詩三黃鶴、二去、二空、二人、二悠悠、曆曆、萋萋,李詩三鳳、二凰、二台、又三鸚鵡、二江、三洲、二青,四篇機杼一軸,天錦爛然,各用疊字成章,尤奇絕也。趙宦光曰:《詩原》引沈佺期《龍池篇》雲:“龍池躍龍龍已飛,龍德先天天不違。池開天漢分黃道,龍向天門入紫微。邸第樓台多氣色,君王鳧雁有光輝。為報寰中百川水,來朝此地莫東歸。”崔顥篤好之,先抉其格,作《雁門胡人歌》雲:“高山代郡東接燕,雁門胡人家近邊。解放胡鷹逐塞鳥,能將代馬獵秋田。山頭野火寒多燒,雨裏孤烽濕作煙。聞道遼西無鬥戰,時時醉向酒家眠。”自分無以尚之,別作《黃鶴樓》詩雲:“昔人已乘白雲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然後直出雲卿之上,視《龍池》直俚談耳!李白壓到不敢措詞,別題《鸚鵡洲》雲:“鸚鵡來過吳江水,江上洲傳鸚鵡名。鸚鵡西飛隴山去,芳洲之樹何青青!煙開蘭葉香風暖,岸夾桃花錦浪生。遷客此時徒極目,長洲孤月向誰明?”而自分調不若也,於心終不降,又作《鳳凰台》雲:“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然後可以雁行無愧矣。按:前後五篇,並古風也。而後人以《龍池》題作“篇”,《雁門》題作“歌”,遂入之古體,《黃鶴》、《鸚鵡》、《鳳凰》入之近體,非也。弇州、元瑞亦舉崔顥《雁門胡人歌》及沈佺期《龍池篇》,謂當與《黃鶴》同調,不當一置之律,二置之古也。按:《黃鶴》詩,調取之《龍池》,格取之《雁門》。李之擬崔,《鸚鵡》取其格,《鳳凰》取其調。徐柏山謂李白《鸚鵡洲》詩全效崔顥《黃鶴》,《鳳凰》非其正擬也。予則以為,論字句《鸚鵡》逼真,論格調則《鸚鵡》卑弱,略非《鳳凰》、《黃鶴》敵手。當是太白既賦《鸚鵡》,不慊而更轉高調。調故可以相頡頏,而語稍粗矣。二詩皆本之崔,然《鸚鵡》不敢出也。又曰:《黃鶴》、《鳳凰》相敵在何處?《黃鶴》第四句方成調,《鳳凰》第二句即成調。不有後句,二詩首唱皆淺稚語耳。調當讓崔,格則遜李。顥雖高出,不免四句已盡,後半首別是一律,前半則古絕也。《邵氏聞見後錄》:歐陽公每哦太白“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之句,曰杜子美不道也。予謂約以子美律詩,“青天外”正可以“白鷺洲”作偶。
望廬山瀑布二首
西登香爐峰,(1)南見瀑布水。掛流三百丈,噴壑數十裏。欻如飛電來,隱若白虹起。(2)初驚河漢落,半灑雲天裏。仰觀勢轉雄,壯哉造化功,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空。空中亂潈射,(3)左右洗青壁。飛珠散輕霞,流沫沸穹石。(4)而我樂名山,對之心益閑。無論漱瓊液,且得洗塵顏。且諧宿所好,永願辭人間。
(1)白居易《廬山草堂記》:“匡廬奇秀,甲天下山。”山北峰曰香爐峰。《太平寰宇記》:香爐峰,在廬山西北,其峰尖圓,煙雲聚散,如博山香爐之狀。
(2)沈約詩:“掣曳瀉流電,奔飛似白虹。”
(3)《詩經集傳》:“潈,水會也。”
(4)《上林賦》:“觸穹石。”張揖注:“穹石,大石也。”
其二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韻語陽秋》:徐凝《瀑布》詩雲:“千古猶疑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或謂樂天有“賽不得”之語,獨未見李白詩耳。李白《望廬山瀑布》詩曰:“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故東坡雲:“帝遣銀河一派垂,古來惟有謫仙詞。飛流濺沫知多少,不為徐凝洗惡詩。”以餘觀之,“銀河一派”猶涉比擬,不若白前篇雲“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空”,鑿空道出為可喜也。《苕溪漁隱叢話》:太白《望廬山瀑布》絕句,東坡美之,有詩雲:“帝銀河一派垂,古來惟有謫仙詞。”然餘謂太白前篇古詩雲“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空”,磊落清壯,語簡而意盡,優於絕句多矣。
望廬山五老峰
廬山東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1)九江秀色可攬結,(2)吾將此地巢雲鬆。(3)(1)芙蓉,蓮花也。山峰秀麗,可以比之,其色黃,故曰金芙蓉也。樂府《子夜歌》:“玉藕金芙蓉。”
(2)《晉書》:安帝隆安中,百姓忽作《懊儂之歌》,其曲曰:“草生可攬結,女兒可攬擷。”
(3)《方輿勝覽》:圖經:李白性喜名山,飄然有物外誌,以廬阜水石佳處,遂往遊焉。卜築五老峰下,有書堂舊址。後北歸,猶不忍去,指廬山曰:“與君再會,不敢寒盟,丹崖綠壑,神其鑒之。”杜甫詩:“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或以為綿之匡山。
江土望皖公山
(1)揚雄《校獵賦》:於是天清日晏,顏師古注:晏,無雲也。陸遊《入蜀記》:北望,正見皖山。
(2)太白《江上望皖公山》詩:“巉絕稱人意。”“巉絕”二字,不刊之妙也。
(3)《老子》:“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
(4)甄鸞《笑道論》:《神仙金液經》雲,金液還丹,太上所服而神。今燒水銀,還複為丹,服之得仙,白日升天,求仙不得此道,徒自苦耳。
望黃鶴山
東望黃鶴山,雄雄半空出。四麵生白雲,中峰倚紅日。岩巒行穹跨,峰嶂亦冥密。(1)頗聞列仙人,於此學飛術。一朝向蓬海,千載空石室。金灶生煙埃,(2)玉潭秘清謐。(3)地古遺草木,庭寒老芝術。(4)蹇餘羨攀躋,(5)因欲保閑逸。觀奇遍諸嶽,茲嶺不可匹。結心寄青鬆,永悟客情畢。
(1)鮑照詩:“青冥搖煙樹,穹跨負天石。”陳子昂詩:“石林何冥密,幽洞無留行。”
(2)江淹詩:“金灶煉神丹。”
(3)清謐,猶清靜也。
(4)謝靈運《曇隆法師誄》:“茹芝木而共餌,披法言而同卷。”
(5)《楚辭》:“蹇誰留兮中洲。”王逸注:“蹇,辭也。”謂發語聲。《說文》:“躋,登也。”
鸚鵡洲
鸚鵡來過吳江水,(1)江上洲傳鸚鵡名。鸚鵡西飛隴山去,(2)芳洲之樹何青青。(3)煙開蘭葉香風暖,(4)岸夾桃花錦浪生。(5)遷客此時徒極目,長洲孤月向誰明。
(1)盧照鄰《五悲》:“鳳凰樓上隴山雲,鸚鵡洲前吳江水。”
(2)《藝文類聚》:《秦川記》曰:隴西郡有隴山,山東人升此而顧瞻者,莫不悲思哀傷。《通典》:天水郡有大阪,名曰隴坻,亦曰隴山。
(3)《楚辭》:“采芳洲兮杜若。”王逸注:“芳洲,香草叢生水中之處。”
(4)《洛陽伽藍記》:“春風動樹,則蘭開紫葉。”
(5)梁簡文帝詩:“春衫湔錦浪。”
《瀛奎律髓》:“太白此詩,乃是效崔顥體,皆於五六加工,尾句寓感歎。”是時,律詩猶未甚拘偶也。
九日
《書經集傳》:東陵,巴陵也,今嶽州巴陵縣也。《地理今釋》:東陵,即巴丘山,一名天嶽山,今湖廣嶽州府城,是其遺址。《一統誌》:巴丘山,在嶽州府城南,一名巴蛇塚。羿屠巴蛇於洞庭,積骨為丘,故名。是巴陵即巴丘山也。洞庭湖,在嶽州府城西南。《元和郡縣誌》:嶽州有華容縣,去州一百六十裏。
九日
天氣清,登高無秋雲,造比辟川嶽,了然楚、漢分。(1)長風鼓橫波,(2)合遝蹙龍文。憶昔傳遊豫,樓船壯橫汾。(3)今茲討鯨鯢。(4)旌篩何繽紛。白羽落酒樽,(5)洞庭羅三軍。黃花不掇手,戰鼓遙相聞。劍舞轉頹陽,當時日停曛。(6)酣歌激壯士,可以摧妖氛。(7)握齱東籬下,(8)淵明不足群。
(1)楚、漢,謂楚地之山及漢水也。
(2)《高唐賦》:“長風至而波起。”
(3)《昭明文選》:上行幸河東,祠後土,顧視帝京欣然,中流與群臣飲燕,上歡甚,乃自作《秋風辭》曰:“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簫鼓鳴兮發棹歌。”李善注:“作大船,上施樓,故號曰樓船。”
(4)鯨鯢,大魚之惡者,以喻盜賊,詳八卷注。
(5)《家語》:白羽若月,赤羽若日,旌旗繽紛,下盤於地。
(6)“劍舞”、“停曛”,用虞公揮戈回日事,已見三卷注。謝宣遠詩:頹陽照通津。
(7)《南史》:清妖氛於灨石,滅沴氣於雩都。
(8)《史記·酈生傳》:“皆握齱好苛禮。”應劭曰:“握齱,急促之貌。”
韋昭曰:“握齱,小節也。”陶淵明詩:“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蕭士贇曰:用武之時,儒士必輕。太白此言,其以淵明自況乎?
秋登巴陵望洞庭
清晨登巴陵,周覽無不極。明湖映天光,徹底見秋色。秋色何蒼然,際海俱澄鮮。(1)山青滅遠樹,水綠無寒煙。來帆出江中,去鳥向日邊。風清長沙浦,(2)霜空雲夢田。(3)瞻光惜頹發,(4)閱水悲祖年。(5)北渚既蕩漾,(6)東流自漏湲。(7)郢人唱《白雪》,(8)越女歌采蓮。聽此更腸斷,憑崖淚如泉。(9)(1)謝靈運詩:“空水共澄鮮。”
(2)長沙浦,謂自長沙而入洞庭之水。
(3)古雲夢澤,跨江之南北,自嶽州外,凡江夏、漢陽、沔陽、安陸、德安、荊州,皆其兼亙所及。《藝文類聚》:宋玉《小言賦》曰:楚襄王登陽雲之台,命諸大夫景差、唐勒、宋玉等並造《大言賦》。賦畢,而宋玉受賞。曰:有能為《小言賦》者,賜之雲夢之田。
(4)瞻光,瞻日月之光。
(5)閱水,閱逝去之水。《後漢書·馬援傳》:徂年已流,壯情方勇。
(6)《楚辭》:“帝子降兮北渚。”江淹詩:“北渚有帝子,蕩漾不可期。”
(7)《漢書》:“河蕩蕩兮激潺湲。”顏師古注:“潺湲,激流也。”
(8)郢人、《白雪》,見二卷注。
(9)劉琨詩:“淚下如泉流。”
與夏十二登嶽陽樓
樓觀嶽陽盡,川遇洞庭開。(1)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雲間連下榻,(2)天上接行杯。(3)醉後涼風起,吹人舞袖回。
(1)嶽陽,謂天嶽山之陽,樓依此立名。洞庭一湖,正當樓前,浩浩蕩蕩,茫無涯畔,所謂巴陵勝狀,盡在是矣。
(2)下榻,用陳蕃禮徐稚、周璆事,見十四、二十卷注。沈約詩:“賓至下塵榻。”王勃文:“徐孺下陳蕃之榻。”“下”字本此。
(3)傳杯而飲曰行杯。
登巴陵開元寺西閣,贈衡嶽僧方外
衡嶽有開士,(1)五峰秀真骨。(2)見君萬裏心,海水照秋月。大臣南溟去,問道皆請謁。灑以甘露言,清涼潤肌發。(3)明湖落天鏡,香閣淩銀闕。(4)登眺餐惠風,(5)新花期啟發。
(1)《通典》:衡山,在今衡陽郡湘潭縣。《釋氏要覽》:開士,《經音疏》雲:開,達也,明也,解也;士則士夫也。經中多呼菩薩為開士。前秦苻堅賜沙門有德解者,號開士。李雁湖曰:《妙法蓮花經》“跋陀羅等與其同伴十六開士”雲雲,開士者,能自開覺,又開他心,菩薩之異名也。
(2)《傳燈錄》:惠可大師返香山,終日宴坐,經八載,於寂默中,見一神人謂曰:“將欲受果,何滯此耶?”翊日,覺頭痛如刺,其師欲治之,空中有聲曰:“此乃換骨,非常痛也。”師視其頂骨,即如五峰秀出矣。
(3)《法華經》:如以甘露灑,除熱得清涼。
(4)《維摩詰經》:上方界分,過四十二恒河沙佛土,有國名“眾香”,佛號“香積”,其界一切皆以香作樓閣。
(5)《初學記》:梁元帝《纂要》曰:春風曰惠風。
與賈至舍人於龍興寺剪落梧桐枝望
翦落青梧枝,□□湖坐可窺。雨洗秋山淨,林光澹碧滋。水閑明鏡轉,雲繞畫屏移。千古風流事,名賢共此時。
掛席江上待月有懷
(2)陸機詩:“安寢北堂上,明月入我牖。照之有餘輝,攬之不盈手。”
(3)謝朓詩:“金波麗鵲。”
(4)劉良注:“金波,月也。”鵲,館名。
金陵望漢江
(2)謝靈運詩:“天地中橫潰。”
(3)《江賦》:“長波浹渫,峻湍崔鬼。”張銑注:“崔鬼,湍高貌。”
(4)六帝:吳、晉、宋、齊、梁、陳六代之帝。
(5)《水經注》:吳後分為三,世號“三吳”,吳興、吳郡、會稽也。
(6)《東京賦》:“區字又寧。”
(7)《書·武成》:“垂拱而天下治。”孔穎達《正義》:“《說文》雲:拱,斂手也。垂拱而天下治,謂所任得人,人皆稱職,手無所營,下垂其拱,故美其垂拱而天下治也。”《戰國策》:“秦王垂拱而受西河之外。”鮑彪注:“垂衣拱手,言無所事也。”
(8)任公子投竿東海,釣得大魚,詳見《大鵬賦》注。因眾派安流,水無巨魚,故任公子之釣竿可罷,喻言江漢寧靜,地無巨寇,則王者之征伐可除也。
秋登宣城謝朓北樓
江城如畫裏,山晚望晴空。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1)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誰念北樓上,臨風懷謝公。
(1)《宣州圖經》:宛溪、句溪雨水,繞郡城合流。有鳳凰、濟川二橋,開皇時建。《江南通誌》:宛溪在寧國府城東,跨溪上下有兩橋,上橋曰鳳凰,直城東南泰和門外;下橋曰濟川,直城東陽德門外。並隋開皇中建。
望天門山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北回。(1)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1)毛西河曰:因梁山、博望夾峙,江水至此一回旋也。時刻誤“此”作“北”,即東又北,既北又回,已乖句調,兼失義理。
望木瓜山
又
《江南通誌》:木瓜山,在池州府青陽木瓜鋪杜牧求雨處,今尚有廟。二處皆太白常遊之地,未知孰是?
早起見日出,暮見棲鳥還。客心自酸楚,況對木瓜山。(1)(1)《千金翼方》:木瓜實味酸。
登敬亭北二小山,餘時客逢崔侍禦,並登此地
送客謝亭北,(1)逢君縱酒還。(2)屈盤戲白馬,大笑上青山。回鞭指長安,西日落秦關。帝鄉三千裏,遝在碧雲間。
(1)《一統誌》:謝公亭,在寧國府治北,即謝朓送範雲之零陵處。
(2)《漢書》:“田廣與食其日縱酒。”顏師古注:“縱意而飲酒。”
過崔八丈水亭
(1)宛溪水,敬亭山,俱見前注。
登廣武古戰場懷古
秦鹿奔野草,(1)逐之若飛蓬。項王氣蓋世,(2)紫電明雙瞳。(3)呼吸八千人,橫行起江東。(4)赤精斬白帝,(5)叱吒入關中。(6)兩龍不並躍,五緯與天同。(7)楚滅無英圖,(8)漢興有成功。按劍清八極,(9)歸酣歌《大風》。(10)伊昔臨廣武,連兵決雌雄。(11)分我一杯羹,太皇乃汝翁。戰爭有古跡,壁壘頹層穹。猛虎嘯洞壑,饑鷹鳴秋空。翔雲列曉陣,殺氣赫長虹。撥亂屬豪聖,(12)俗儒安可通。沉湎呼豎子,(13)狂言非至公。撫掌黃河曲,嗤嗤阮嗣宗。(14)(1)《史記》:蒯通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於是高材捷足者先得焉。”張晏曰:“以鹿喻帝位也。”
(2)項羽《垓下歌》:“力拔山兮氣蓋世。”
(3)《史記·項羽本紀》:“聞項羽亦重瞳子。”
(4)又《羽本紀》:“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
(5)《漢書》:“待詔夏賀良等言赤精子之讖。”應劭注:“高祖感赤龍而生。自謂赤帝之精。”陳子昂詩:“複聞赤精子,提劍入鹹京。”斬白帝事,詳一卷《擬恨賦》注。
(6)《史記·索隱》:叱吒,發怒聲。《通典》:平王東遷洛邑,以岐、酆之地賜秦襄公,乃為秦地。至孝公,作為鹹陽,築冀闕,徙都之,故謂之秦川,亦曰關中地。《關中記》曰:東自函關今弘農郡靈寶縣界,西至隴關今汧陽郡汧源縣界,二關之間,謂之關中,東西千餘裏。《史記》:漢王之入關,五星聚東井。東井者,秦分也,先至必霸。
(7)《西京賦》:“高祖之始入也,五緯相汁,以旅於東井。”李善注:“五緯,五星也。”
(8)《宋書》:“英圖武略,事駕前古。”
(9)高誘《淮南子注》:“八極,八方之極也。”
(10)漢高帝《沛宮歇》:“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詳見二十卷注。
(11)《項羽本紀》:漢王引兵渡河,複取成皋,軍廣武,就敖倉食。項王已定東海,來西,與漢俱臨廣武而軍,相守數月。項王為高沮,置太公其上,告漢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漢王曰:“吾與項羽,俱北麵受命懷王,曰‘約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則幸分我一杯羹。”項王怒,欲殺之,項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為天下者不顧家,雖殺之無益,隻益禍耳。”項王從之。楚、漢久相持未決,丁壯苦軍旅,老弱罷轉漕。項王謂漢王曰:“天下匈匈數歲,徒以吾兩人耳。願與漢王挑戰,決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為也。”漢王笑謝曰:“吾寧鬥智,不能鬥力。”於是項王乃即漢王相與臨廣武間而語。漢王數之,項王怒,欲一戰,漢王不聽,項王伏弩射中漢王。
(12)《史記·秦楚之際月表》:“撥亂誅暴,平定海內,卒踐帝柞,成於漢家。”
(13)《淮南子》:“康樂沉湎。”高誘注:“沉湎,淫酒也。”《韓詩薛君章句》:“夫飲之禮:齊顏色,均眾寡,謂之沉,閉門不出謂之湎。”
(14)《廣韻》:“嗤,笑也。”《三國誌注》:阮籍,字嗣宗。《魏氏春秋》曰:籍嚐登廣武,觀楚、漢戰處,乃歎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東坡誌林》:昔先友史經臣彥輔謂予:“阮籍登廣武而歎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豈謂沛公豎子乎?”予曰:“非也!傷時無劉、項也,豎子指晉、魏間人耳!”今日讀李白《登廣武古戰場》時“沉湎呼豎子,狂言非至公”,乃知太白亦誤認嗣宗語。嗣宗雖放蕩,本有誌於世,以魏、晉間多故。故一放於酒,何至以沛公為豎子乎!洪容齋曰:阮籍登廣武,歎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蓋歎是時無英雄如昔人者,俗士不達,以為籍譏漢祖,雖季白亦有是言,失之矣。蕭士贇曰:予嚐讀《阮籍傳》,未嚐不羨其能以佯狂任達,全身遠害於晉、魏之交,非見遠識微,孰能與於此。品量人物之際,豈不識漢高之為人,至發“廣武”之歎哉!因味其言,至於“時”之一字,而知籍之所謂“時無英雄”者,非指漢高也。蓋謂所遭之時,炎劉之末,桓、靈之君,無英雄之材,卒使神鼎暗移於臣下也。“豎子”者,指曹氏父子,籍之興歎者,此耳!或曰:“然則太白之詩,失言矣!”曰:此非太白之詩也。詩中語意錯亂,用事失倫。《大風》之歌,能事畢矣,詩乃重申廣武之事。此詩本意稱述高祖之美,如仗義入關,編素伐楚,軍臨廣武數羽十罪,可稱者不少,曾無一語及此。分羹之語,出於一時處變之權,奚足為高祖道者!而詳言之,可謂無識者矣。太白有識者也,肯作此語乎?吾故曰:非太白之詩也。崎按:阮籍蓋習見夫三國之時,覆軍殺將,互勝互敗,而終未能一統,以視項羽之一敗而遂不複振,相去天淵矣。使三國之君,而生於其世,恐漢高亦不能以五載而成帝業,如此其易也。廣武一歎,初無深義,自東坡別創一說,而後之人皆因之。蕭氏更謂桓、靈無英雄之才,而以豎子指曹氏父子,則其說益左。夫漢高固英雄,然觀其鴻門之困,睢水之敗,滎陽之圍,廣武之弩,瀕於危者數矣!而卒不死,終以有天下者,天命也。豈真算無遺策,而天下莫能當者哉!且觀其生平,惟以詐術製禦群材,好罵侮士,謾言負約,以阮籍之白眼觀之,呼為“豎子”,亦何足異。太白“非至公”之言,亦尊題之法,自當如此。或兩人所見,實有不同,安得訾其誤哉?若雲詩中語意錯亂,則“歸酣歌《大風》”以上,是泛言楚、漢之興廢。“伊昔臨廣武”以下,乃始著題,與《登金陵冶城西北謝安墩》一詩,同一機軸,條理井然。若雲用事失倫,在“分我杯羹”一語,追想當時情事,良、平之濤,何、賈之伍,言語妙天下,豈不知此語之繆?第恐卑辭屈節,適足以長楚人之焰,而墮其計中,矯手措足,悉為所製,不得已而為是悖逆之辭,以見“為天下者不顧家”之意。非此一語,不足以折楚人之心;合此一語,亦無以複楚人之命。其實太公生死,全不在此一言,正不必為漢高諱也,仗義入關,編素伐楚,俱非軍廣武時事,此處何可攙入,蕭氏之雲雲,無乃皆贅乎!§§李白全集卷之二十二古近體詩共五十八首
神女歿幽境,湯池流大川。陰陽結炎炭,造化開靈泉。(1)地底爍朱火,沙旁歊素煙。(2)沸珠躍明月,皎鏡涵空天。(3)氣浮蘭芳滿,色漲桃花然。精覽萬殊入,(4)潛行七澤連。(5)愈疾功莫尚,(6)變盈道乃全。(7)濯纓掬清泚,(8)晞發弄潺湲。(9)散下楚王國,分澆宋玉田。(10)可以奉巡幸,奈何隔窮偏。獨隨朝宗水,(11)赴海輸微涓。(12)(1)賈誼《鵬賦》:“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2)古詩:“朱火然其中,青煙颺其間。”《說文》:“歊,氣出貌。”
(3)沈約詩:“洞徹隨清淺,皎鏡無冬春。”呂向注:“皎鏡,清明如鏡也。”
(4)《淮南子》:“承天地之和,形萬殊之體。”
(5)《子虛賦》:“楚有七澤。”
(6)《水經注》:“溫泉能瘥百病。”
(7)《周易》:“地道變盈而流謙。”
(8)《楚辭》:“滄浪之水清兮,可以謬吾纓。”謝朓詩:“寒流自清泚。”《說文》:“泚,清也。”
(9)《楚辭》:“與汝沐兮鹹池,晞汝發兮陽之阿。”王逸注,“晞,乾也。”謝靈運詩:“且申獨往意,乘月弄潺湲。”
(10)宋玉《小言賦》:楚襄王登陽雲之台,令諸大夫景差、唐勒、宋玉等曰:“有能為《小言賦》者,賜之雲夢之田。”宋玉曰“無內之中,微物潛生,比之無象,言之無名”雲雲。王曰:“善。”賜以雲夢之田。
(11)《禹貢》:江漢朝宗於海。孔安國傳:二水入海,有似於朝。百川以海為宗。宗,尊也。孔穎達《正義》:《周禮·大宗伯》:諸侯見天子之禮:春見曰朝,夏見曰宗。鄭雲,朝,猶朝也,欲其來之早也。宗、尊也。欲其尊王也。朝宗是人事之名,水無性識。非有此義,以海大而江漢小,以小就大,似諸侯歸於天子,假人事而言之也。
(12)張正見詩,“康衢飛駛羽,大海滴微涓。”
蕭士贇曰:寄興謂士不幸居於僻遠之鄉,雖抱王佐之才,而無由自達。身在江湖,心存魏闕而已,悲夫!之廣陵宿常二南郭幽居
綠水接柴門,有如桃花源。(1)忘憂或假草,(2)滿院羅叢萱。暝色湖上來,微雨飛南軒。故人宿茅宇,夕鳥棲楊園。(3)還借詩酒別,深為江海言。明朝廣陵道,獨憶此傾樽。
(1)桃花源,見二卷注。
(2)《述異記》:萱草,一名紫萱,又呼為忘憂草。吳中書生呼為療愁草,嵇中散《養生論》雲:萱草忘憂。
(3)《詩·小雅》:“楊園之道。”《毛傳》曰:“楊園,園名。”
夜下征虜亭
船下廣陵去,月明征虜亭。山花如繡頰,江火似流螢。
下途舊石門舊居
吳山高,越水清,握手無言傷別情。將欲辭君掛帆去,離魂不散煙郊樹。(1)此心鬱悵誰能論,有愧叨承國士恩。雲物共傾三月酒,歲時同餞五侯門。(2)羨君素書常滿案,含丹照白霞色爛。(3)餘嚐學道窮冥簽,(4)夢中往往遊仙山。何當脫展謝時去,(5)壺中別有日月天。(6)俯仰人間易凋朽,鍾峰五雲在軒牖。(7)惜別愁窺玉女窗,歸來笑把洪崖手。(8)(1)虞炎詩:“聚學從煙郊,棲遁事環蓽。”
(2)五侯,見十一卷注。
(3)《神仙傳》:王烈入河東抱犢山中,見一石室,中有素書兩卷。琦按:古人以絹素寫書,故謂書曰“素書”。含丹者,書中之字,以朱寫之,白者絹色,丹白相映,爛然如霞矣。
(4)江淹詩:“一時排冥筌。”閔赤如注:冥,理也。筌,跡也。言理、跡雙遣也。一說:冥,幽也。筌,跡也。冥筌,道中幽冥之跡也。
(5)《漢書·郊祀誌》:天子曰:“誠得如黃帝,吾視去妻子如脫屣耳。”顏師古注:“屣,小履。脫屣者,言其便易無所顧也。”《列仙傳》:王子喬乘白鶴駐山頭,舉手謝時人,數日而去。
(6)《靈台治中錄》:“施存,魯人,學大丹之道三百年,十煉不成,唯得變化之術。後遇張申為雲台治官。常懸一壺,如五升器大,變化為天地,中有日月如世間,夜宿其內,自號壺天,人謂曰壺公。”
(7)《名山洞天福地記》:鍾山,周回一百裏,名朱湖太生之天,在潤州上元縣。五雲,五色雲也。見七卷注。
(8)玉女窗,在嵩山。見十六卷注。洪崖,三皇時伎人得仙者。《廣博物誌》:青城山洞,周回二千裏,昔洪崖先生服琅環之華而隱,代為青城真人。
隱居寺,隱居山,陶公煉液棲其間。(1)靈神閉氣昔登攀,恬然但覺心緒閑。數人不知幾甲子,(2)昨來猶帶冰霜顏。我離雖則歲物改,如今了然識所在。別君莫道不盡歡,懸知樂客遙相待。
(1)《因話錄》:宣州當塗隱居山岩,即陶貞白煉丹所也。爐跡猶在,後為佛舍。
(2)《左傳》: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杞者。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於食,有與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歲,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
石門流水遍桃花,我亦曾到秦人家。不知何處得雞豕,就中仍見繁桑麻。(1)悠然遠與世事間,(2)裝鸞駕鶴又複遠。(3)何必長從七貴遊,勞生徒聚萬金產。(4)挹君去,(5)長相思,雲遊雨散從此辭。欲知悵別心易苦,向暮春風楊柳絲。
(1)桃花注水、雞豕桑麻,比之秦人之桃源也。詳見二卷注。
(2)《莊子》:“翛然而往,翛然而來。”陸德明《音義》:“翛,音蕭。徐音叔。李音悠。向雲:翛然,自然無心而自爾之義。郭、崔雲:往來不難之貌。”
(3)江淹《別賦》:“駕鶴上漢,驂鸞騰天。”
(4)七貴,見十一卷注。庾信詩:“惜無萬金產、東求滄海君。”
(5)挹,即揖也。古字通用。
客中作
(1)唐時沂州之承縣,春秋時鄫國也。後魏於此置蘭陵郡,隋廢郡為蘭陵縣,唐武德四年改曰承縣,在沂州西一百八十裏。《元和郡縣誌》:蘭陵縣城,在沂州承縣東六十裏。《史記》:荀卿適楚,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正義》雲:蘭陵縣,屬東海郡;今沂州承縣有蘭陵山。《梁書》:鬱金出罽賓國,花色正黃而細,與芙蓉花、裹被蓮者相似。國人先取以上佛寺,積日香槁,乃糞去之。賈人從寺中征顧,以轉賣與他國也。《香譜》:鬱金香,《魏略》雲:生大秦國,二三月花,如紅藍,四五月采之。其香十二葉,為百草之英。
太原早秋
歲落眾芳歇,時當大火流。(1)霜威出塞早,雲色渡河秋。夢繞邊城月,心飛故國樓。思歸若汾水,(2)無日不悠悠。
(1)張衡《定情歌》:“大火流兮草蟲鳴。”《圖書編》:“大火,心星也。以六月之昏,加於地之南,至七月之昏,則下而西流矣。”
(2)《唐六典注》:汾水出忻州,曆太原、汾、晉、絳、蒲五州,入河。《太平寰宇記》:汾水,出靜樂縣北管涔山,東流入太原郡界。
奔亡道中五首
(1)《唐書·地理誌》:伊州伊吾縣,在大磧外,南去玉門關八百裏,東去陽關二千七百三十裏,有折羅漫山,亦曰天山。劉刪《蘇武詩》:食雪天山近,思歸海路長。”蓋以天山為匈奴地耳,其實蘇武齧雪及牧羊之處,不在天山也。
(2)《史記》:漢滅項籍,漢王立為皇帝,田橫懼誅,與其徒屬五百餘人入海,居島中。韋昭曰:海中山曰島。《正義》曰:按海州東海縣有島山,去岸八十裏。
其二亭伯去安在?(1)李陵降未歸。(2)愁容受海色,短服改胡衣。
(1)《後漢書》:崔駰,字亭伯,為竇憲主簿,出為長岑長,自以遠去,不得意,遂不之官而歸。
(2)《漢書》:李陵敗降匈奴,大將軍霍光、左將軍上官桀素與陵善,遣陵故人隴西任立政等三人至匈奴招陵。立政等至,單於置酒賜漢使者,李陵、衛律皆侍坐。後陵、律持牛酒勞漢使,博飲,兩人皆胡服椎結。《夢溪筆談》:窄袖短衣,長靿靴,皆胡服也。窄袖利於馳射,短衣、長靴,便於涉草。
其三談笑三軍卻,(1)交遊七貴疏。(2)仍留一隻箭,未射魯連書。(3)(1)左太衝詩:“吾慕魯仲連,談笑卻秦軍。”詳見二卷注。
(2)七貴,見十一卷注。
(3)魯連射書聊城,見十四卷注。
其四函穀如玉關,幾時可生還?(1)洛陽為易水,(2)嵩嶽是燕山。(3)俗變羌、胡語,人多沙塞顏。申包惟慟哭,七日鬢毛斑。(4)(1)函穀,詳見五卷注。《後漢書》:班超久在絕域,年老思土,上疏曰:“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帝乃征超還。章懷太子注:玉門關,屬敦煌郡,今沙州也。去長安三千六百裏,關在敦煌縣西北。
(2)《通誌·地理略》:洛水,出商州上洛縣,經虢州、河南入河。《史記·正義》:易水出易州易縣,東流過幽州歸義縣,東與滹沱河合。
(3)《通誌·地理略》:中嶽嵩山,在河南告成縣。《隋書》:漁陽郡無終縣有燕山。《太平禦覽》:《隋圖經》雲,燕山,在易縣東南七十裏。
(4)《左傳》:吳入郢,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吳為封豕長蛇,以薦食上國,虐始於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秦伯使辭焉,曰:“子姑就館,將圖而告。”對曰:“寡君越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絕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