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瓊瓊白兔 東走西顧(2 / 2)

冉冉心思恍惚,一直把玩著手臂上素銀的鐲子。她不想抬頭看到方一鳴的臉,那張看似無情,卻又能讓人軟下來的臉。

你要是礙於情麵,我便代你出麵。

其實她隻是想讓自己好過一點罷了,沒有合適的機會與借口。這無非就是最好時機。

方一鳴不是軟弱的人,他也不喜歡讓一個女孩子去麵對這麼殘酷的事情。他要是逃避,就再也沒有臉麵在上海灘立足。

雖說一個人難以打敗自己的心魔,但是誰又說心魔非要打敗呢?壓製,也是一種計策。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用不著這樣。

他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肩膀上攬,說他無情吧,好像又說不通。他還挺重情義的。

怎麼跟我沒關係,你是風流混忘了吧?淨胡言亂語。

冉冉嘟囔了兩句,也不知道方一鳴因為什麼,沒有在跟他爭執下去。

下雨天的集市,要比平常冷清的多。零零散散的幾點人影,來去也匆忙;不會有人喜歡在厚重的雨裏滯留。

一路上暢通無阻,汽車在嘉記的樓前停下來。有專門的侍從走向前來,為冉冉拉開車門,替她撐傘帶路。冉冉向他道謝,便停下來等方一鳴。

方一鳴是嘉記的熟客。他自己打開車門下來,一隻手插在褲子的口袋了,不緊不慢的走到冉冉的身邊。紅色的毛衣蒙上了一層水珠,朦朦朧朧。

門口的侍應生看到方一鳴,態度變得更加謙卑恭敬了。方一鳴,是上海灘通用的一張綠卡。

我宴請的客人來了嗎?

原來方一鳴還宴請了別人,怪不得他今天回想起冉冉來。冉冉心下不悅,忍不住疑惑他宴請的人到底是誰。她又是否認識。

您的客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方公子這邊請!

方一鳴並不打算給冉冉一個答複,隻是跟著侍應生走了進去。冉冉也隻好跟著他上樓,一樓大廳嘈雜,二樓是雅座。

二樓確實安靜嫻雅,冉冉終於忍不住心裏的疑問了。她一把挽住方一鳴的手臂,四目相對的時候,她看到方一鳴眼裏的自己了。

方一鳴這樣不動聲色的宴會,宴請的究竟是誰?她這樣倉促前來,赴的是否是鴻門宴?她完全是被蒙在鼓裏的,被欺騙的感覺讓她怒火中燒。

方一鳴,你宴請的這個人是誰?你又為什麼帶上我?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方一鳴把她的手從他的手腕上拿了下來,便不再看她,自顧自的往前麵走。他知道,冉冉的好奇心重,不會就這樣回去的

你進去了就知道他是誰。你要是還不解氣,現在離開我也是不會攔你的。

他雖然這樣講,冉冉卻尤不解氣。一跺腳就跑到他麵前去了,朝著身後的方一鳴嘟囔了一句,進去就進去,誰怕誰?

嘉記的裝修各異,什麼千奇百怪的裝飾物品都擺在一塊。但是並不雜亂,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終於,在一間房的門口停了下來。侍應生看向方一鳴,想要告訴他到了。方一鳴卻衝他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方一鳴對冉冉說,就是這兒了,你不怕那便是最好的。

冉冉一向端莊,卻也有小孩氣性的時候。她衝著方一鳴冷哼了兩句,兩手一推,門就被她推開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去看裏麵是誰,便得意的去向方一鳴邀功。她這樣不依不饒的樣子,還有誰猜得出她就是黎冉呢?

我們進去吧。

方一鳴的心裏在暗自偷笑,不敢再跟冉冉鬥嘴。她這樣不依不饒,自己實在是招架不住,隻好推她進去。

這房間算的上雅致,空間不大卻樣樣齊全。有一個漏光的陽台,茶幾沙發,還有圓形餐桌。是現在最典型的家裝風格,冉冉沒有在意這些,她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背對著她的那個背影。

那個偉岸的背影實在是太熟悉了,還有那股危險的味道也再向她侵襲過來。

方一鳴宴請的這一個人她認識,那是一種怎樣特殊的情感呢!說不上來,要他抵命也犯不著。除非,他願意放手。

但是,他願意嗎?他這個人就是貪心不足,他舍不得放手自己苦心積慮得來的東西。

冉冉感覺像是被人耍了一樣,她轉身想要出去,卻被方一鳴給攔住了。她大為惱火,實在是想不到方一鳴有什麼借口去攔她。

她瞪了方一鳴一眼,想要以此來威懾他。但是方一鳴不以為然,還是不願意放手,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