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黎元洪,危文繡又忍不住說。淼淼跟一鳴是不得已才在外留宿的,她倒好更是連借口都沒有一個的。這不是敗壞黎家的名聲麼?
吳敬君不滿她話語裏的得意,冷冷的反駁她,也不顧黎元洪是否會勃然大怒。她說,有淼淼開的先例,黎家還有名聲嗎?你一屆青樓女子也敢我麵前談名聲,我是不知道你的名聲在外有多廣呢。
危文繡原本想要趁機敲打冉冉一番,卻被這樣羞辱。覺得丟了麵子的她,不依不饒起來。老爺,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麼混賬話,我以後哪裏還有臉麵在黎家立足啊。
黎元洪不理會女人們爭風吃醋的事情,開口就問冉冉,你昨天跟黎沐一塊出去的,怎麼她沒有回來?
她已經想好要撒一個怎樣的謊,去撒一張能夠網住所有人的網。所以她叮囑自己一定要內心平和。
她說,黎沐昨天跟著貨船去了浙江,她說要看著客戶親自驗貨呢?爸爸,你知道嗎?現在的生意很難做呢?
為了讓黎元洪不起疑心,她特地加上一句話,現在的生意很難做呢?是的,她也很懂得人心的推敲。
看著黎元洪漸漸放鬆下來,她又去看危文繡。她仍舊是哭訴這一張臉,因為黎元洪並不理會她所受的委屈敲打。
但是她這樣斥責黎沐,想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她決定不要她好過。裝作不經意的說一句,還好,淼淼沒有學到姨太太的本事。要不然,黎家這點薄臉早就丟光了。
淼淼的心裏極度不安全起來,低著頭不說話。有些事情隻有她跟黎沐還有方一鳴知道。這應該算她的痛處吧。為什麼她主動提出來要跟方一鳴完婚,原因就在這裏。
三姨太本來心裏就不快活,聽見她這樣說喵貓更是生氣。想要發作,卻被黎元洪喝住了。
好啦,大早上的就不安生了。你以為黎沐跟淼淼一樣這麼不懂事嗎?不要忘了,是誰找到的淼淼。
其實黎元洪也知道,淼淼失蹤並非是跟方一鳴去了蘇州。具體是什麼情況,他也等著黎沐向他坦白。
可是……
姨太太不合胃口嗎?要不我去“書寓春園”給您挑幾樣合胃口的小菜?冉冉對著她就是冷嘲熱諷。她在心底裏決定要對沈映年喜歡的人好,所以才會對三姨太斤斤計較。
“書寓春園”是三姨太危文繡出身之地,是有名的煙柳場所。
她把頭低了下去咬牙說,不勞煩冉冉費心了。她也痛恨自己的出身太低,所以總是被人拿出來恥笑。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希望淼淼能夠為人正室,滿門榮耀。但是她從來都不知道淼淼是否願意。
她懂得服軟就是最好的了。
冉冉本來就沒有心思,她放下筷子就對黎元洪說,爸爸,我先去公司看看,您慢用!
這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她才沒有心思去管公司的事情。她的目的是找到黎沐,但是上海這麼大她又應該去哪兒找呢?
她今天特意披了一件風衣外套,好遮住手臂上的傷口。傷口愈合的並不是很好,甚至還有些隱隱作痛。
也不知道林毅怎麼樣了?她這樣想絕對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怕他不顧顏麵全盤托出。
以黎家現在的狀態,是經不起這樣毀滅性的打擊了。她是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法去找黎沐。
既要不動聲色,又要確保她能夠安全回來。沈映年不再身邊,她沒有人能夠求助。而黎沐,她的身邊至少還有方一鳴。不管黎沐怎樣對他,讓他傷心也好,失落也罷。他最終還是不會放棄他的。
她走在街頭看著來往的各色人群,忽然覺得寒冷起來。原來自己才是最孤獨的那一個人,自己的身後永遠都沒有人。就連一個默默支持的人都沒有!
本來她不應該這麼孤獨的。隻怪黎天為了民族大義而棄族人不顧,所以她才身後淒涼。
在需要有人分憂的時候,她也沒有人。但是她有源源不斷的信念,她的信念隻是因為沈映年。
既然黎沐能夠借用杜月笙的勢力找到淼淼,那他一定不會對黎沐的事情袖手旁觀的。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她想要杜月笙。
如果沈映年在的話,他也一定會同意我這麼做的。她又暗暗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因為沈映年也好,還是為了黎元洪,她都要找到黎沐。
她在路邊隨便招呼了一輛黃包車就坐上去,說出一個地址就絕塵而去了。
既然他們,都經不起失去;那就努力替他們找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