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夢裏有黑暗掙紮,冉冉睡的並不安穩。她總想著黎沐有沒有回來。
真是奇怪說實話,其實她跟黎沐的關係並沒有這麼好的。究竟是因為什麼,總能夠讓她掛念她呢?
對她來說黎沐很簡單也很普通,普通到隻對一個人念念不忘。而她,總歸是自私的。
她以一紙家書將她召回,想要的不僅僅是讓她承擔。更重要的是她想要看看,黎沐對沈映年到底有多熱切。起初,她看到是沈映年的冷淡;但是,他還是會在關鍵時刻為她挺身而出。
她不知道沈映年這樣做是不是為她好!但是她清楚知道,她的富有遠遠超過她。
她的身邊總有人對她一往情深。她居然生出妒忌心來,她長這麼可從來沒有羨慕過誰啊。
舞會的時候她跟沈映年倉促進場,遞給她一束花。她把心底的慌張按捺住,沉靜的對她說,這是映年專門去花墟為你挑的花。
她故意在黎沐的麵前這樣親熱的叫他。她小心翼翼的去看沈映年的臉色,他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後來,沈映年接過黎沐手裏花。溫柔地對她說,我來替你放。
她隻好佯裝高興,摟著黎沐的腰走進去。她第一次心生黑暗,是因為黎沐,也是因為沈映年。
或許青馬已熟,竹馬何逐呢?後來,黎沐被陷害入獄。臨走前,沈映年看著她別有深意的眼神。
是憤怒還是失望,是責備還是無奈?她知道自己的錯,卻不想在黎沐麵前低頭。因為在她的心裏,她不過是個庶女罷了。
然而她的一切改變皆是因為黎沐,所以現在她在乎黎沐的生死安危。
沈映年在廣州被人挾持,是黎沐不顧個人安危去赴宴。她甚至還得意洋洋的問她,爸爸給我買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但是聰明如她,她早就知道黎沐會為了他舍命的。她忽然後悔,自己不應該去算計一個情深意切的人。
所以她還是打電話通知方一鳴!她安全回來了,卻如行走刀尖。本來,她可以在巴黎自由,不問世事。隻不過因為她自私,想要知道沈映年的內心。
她雖然與他朝夕相處兩個年月,卻還是看不透他。他們兩個人在外人眼裏,是伉儷情深;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連影子都算不上。
她知道她的一腔孤勇,決定要好好保護沈映年在乎的人。她也不願見他傷心,可是她好像並沒有完成自己的決策。
冉冉睡得很淺,聽見樓下細微的聲響就醒了。她睜開眼睛,去看窗戶;雖然有窗簾的遮掩,卻還是射進一小束陽光來。
她心裏有掛念,沒有了睡意,翻身起床。非常迅速的洗漱一番,走出房間。黎沐的房間就在她房間的隔壁,她也不敲門了。直接推門去看,還是跟昨天晚上一個樣子。
她沒有回來!她又震驚又懊惱,後悔昨天讓她跟那個陌生人走。她懷著擔憂轉身下樓,眾人都在吃早餐。
她雖然擔憂,但是卻不敢在父親的麵前表露出來。隻好壓抑著,拉開椅子在吳敬君的身旁坐下。她的對麵是淼淼,看著淼淼不懷好意的笑容,讓她渾身顫栗。
她隻好別過臉不去看她,接過林嫂給她盛的熱騰騰的粥。她佯裝開心的衝黎元洪喊一句,爸爸。
話語裏的喜悅難以表達她內心的煎熬。
三姨太危文繡正一臉諂媚的替黎元洪布菜,黎元洪放下筷子去看她。可能是因為心虛吧,那種跟平常無異的眼神,在此刻看來卻那麼的磨人。
她的內心忐忑沒有人能夠明白理解。
黎元洪平淡的問候她,昨晚休息的不好嗎?看著眼睛烏黑,怪讓人心疼的。
她的心裏終於鬆一口氣。毫無食欲的去攪拌濃稠的粥,我沒事,倒是爸爸不要玩的太晚了,姨太太也該規勸幾句的。
她還在為母親吳敬君打抱不平,她自然是看不起青樓出生的三姨太危文繡。所以,就連對待淼淼也是帶足了風範的。
危文繡聽出來她話裏的敲打,卻也不忙著辯解。盈盈說道,冉冉的話是即對的,隻是這樣好的話你也應該告訴告訴黎沐。她可是至今未歸啊。
原來她先前的禮讓全都是為了反擊!她去看淼淼,淼淼也正眉眼盈盈的看著她。平常在她麵前百般隱忍的人,終於忍不住要撕破偽裝了是不是?
她的心裏發怵,一麵是黎元洪質疑的目光,一麵是吳敬君擔憂的眼神。而與她迎麵相視的卻是淼淼皎頡的笑。
世間怎麼會有這麼不知好歹的女子,她心想黎沐就不應該冒雨找她。想歸想,她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麵去說淼淼什麼了。
關鍵 時刻,她需要做的是為黎沐說一個慌,來解除黎元洪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