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定知道我在哪裏。
繞很遠的路才見到沈映年,在破敗的小木屋裏,他被綁在凳子上麵。雖然神情抑鬱,但依舊還是那麼的俊朗。
他也看見我進來,不跟我說一句。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我小心翼翼的從手袋裏拿出手槍,迅速的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人的胸脯就是一槍。
溫熱的血噴湧出來,射到我的身上。他倒下去了,沒有任何的生命征兆。
此刻我沒有恐懼,驚慌占據了我的心頭。他教我的我用來拯救他。
我又把槍口對向另一個男人,但是他,他凶神惡煞的用手臂打落我手裏的手槍,我完全沒有想到。
他又向我走過來,我沒有後退的路,隻是緊張的看著他。
當心!是沈映年叫喚提醒我。然而我沒有躲過。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之後才有疼痛。是他掄起右手就給我一個耳光,還不忘惡毒的罵一句,賤人!
他的力氣太大,我沒有站穩就向後倒去,摔倒在沈映年的腳旁。
難道我們的結局就是死在一起?我不要這麼悲愴的結局,我去看沈映年,他對我的關切都寫在臉上。痛不痛?
這樣殊死掙紮的關頭我怎麼會有心思去顧忌臉痛不痛呢?我半坐著去給他解開繩子,我想跟他一起逃出生天。
有這樣的機會嗎?我的心跳聲無限擴大,除此之外還有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來的聲音。他走的那麼慢,是有把握能夠讓我就範的。
方一鳴他有沒有看到我留下來的紅海豆手釧?我還沒有跟他說一句再見。
我著急起來反而亂了陣腳,怎麼都解不開剩下的一截繩子了。
沈映年呢?他看我的眼神隻有愧疚,沒有恐懼感。他居然不懼怕死亡,但是我懼怕。他對我說一句,黎沐,對不起!
不!我還是不放棄即使慌張起來沒有半點進展。沈映年,你不要自我放棄。
你們兩個有什麼話最好現在說完,我那個兄弟還在奈何橋等著你們呢。我回過頭,看見的是那個男人陰險的嘴臉。
她不是梔子,你放了她!沈映年終於舍得和盤托出了,他對梔子的事情那麼熟悉,他會是梔子嗎?
男人卻不相信他的話,給槍上好膛就對著沈映年要開槍的架勢。沈映年,你潛入黨內部竊聽消息,讓你跟她死在一起,是對你莫大的恩賜。既然你們活著的時候就是好同伴死了也應該好好相隨。
男人又冷哼兩句,不!我牢牢的撲倒沈映年的身上,我寧願是我是去生命而不是他!
嘣!槍響了,又聽到倒下去的聲音。
不是我!我猛的睜開眼睛回頭看,是他。
方一鳴拿著我被風吹走的羊毛披肩,另外一隻手拿著手槍,是他殺了另外的那個男人。
重生的喜悅並沒有在我的心間停留多久,我見是他進來就平靜心情去解開沈映年的捆綁。
謝謝你!沈映年鄭重的對方一鳴說道。他已經擺脫捆綁可以站起來,他一把拉起我入懷,有濃重的血腥味從他的手臂傳來。我推開他去看他的胳膊,傷口還沒有完全痊愈又裂開了,他也太不小心了。
我嗔怪他,你總是讓人擔心!
他又把我緊緊抱住,你果真是我的喜寶!
我還沒有感受到他給我的溫暖,被人用力的拽開。是方一鳴!我看到他的臉,怒不可遏。
我掙脫他,四目相對。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他,沉默是我表達的歉意。
但是我的沉默激怒了他,他對我咆哮。你不跟我回去嗎?
他從來都不對我咆哮的,他認為他在沈映年麵前是弱者。
都怪我,沈映年傷勢未愈,我不能跟他回去。我持續低著頭沉默。
我看不到他的臉,也不想看到他那攝人的眼睛。他又冷哼兩句,說出一大通令我無地自容的話來。
我在草地裏撿到的送你的海紅豆手釧,你當初告訴我很喜歡,我清楚知道是托詞。但你今天丟下它是為了什麼我不問你。黎沐,從今以後你的一切隻是為了沈映年。你的生存不是你!
海紅豆的手釧被他扔過來,砸在我的頭上又落下去。雖然有輕微的疼痛,但是他的話沉重的讓我難受。
我回過頭去看沈映年,他的眼睛閃爍。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我又回過頭去看方一鳴,他的無可奈何,痛心疾首都是因為我。我還是決定狠下心來告訴他。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下來照顧沈映年。
但是沈映年卻不希望我留下來,他對方一鳴說。你帶她回上海去吧!
我真是錯愕不已,直接拒絕他。不行!你一個人我放心不下!
方一鳴的又軟下來看我,眼睛裏有我有歉意。但是他卻走到沈映年的身邊,把我的羊毛披肩放到他的手裏。我在上海等你們安全回來。
沈映年不再拒絕了,朗聲對他說好!
他又彎下腰去,撿起手釧給我戴上。是我辜負了他,沈映年會不會辜負我?
他走了,也沒有跟我說一聲再見。
既然這樣我也不去想他的憤怒神情,我攙扶著沈映年離開。我們在油菜花叢裏穿梭,後來在偏僻的草地裏席地而睡,,看月朗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