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在20世紀50年代,建廠局就參與承建了北京市“十大工程”之一的北京火車站,建造了鐵道部辦公大樓、北京外貿進出口大樓和沈陽、長春、哈爾濱鐵路工廠、國務院、鐵道部等部分住宅區。
20世紀60至70年代,建廠局先後設計和建成了寶雞橋梁廠、資陽內燃機車廠等,為“大三線”鐵路工廠建設做出了巨大貢獻。
1969年,為盡國際主義義務,建廠局職工遠涉重洋到坦桑尼亞、讚比亞,設計和施工了一個個火車站和機車車輛修理廠。
經過10多年的拚搏,建廠局已經是深圳建築市場上的四強之一。
建廠局先後與坦桑尼亞、讚比亞、阿聯酋、約旦、利比亞等12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業務聯係,簽約並承包實施了40多個工程項目。
建廠局深知,西站工程責任重大,李洪富自告奮勇當了指揮長。
他們同時決定:一處處長張萬寧任建廠局西站工程指揮部第一副指揮長;一處副處長馬世榮任副指揮長;局深圳工程處第二項目隊副處級隊長熊更成任副指揮長;局副總工程師戴宗仁任西站建廠局工程指揮部總工程師;原深圳工程處副處長李誌超任抓生活後勤的副指揮長。
其中張萬寧的擔子最重。
夜深了,張萬寧仍然無法入睡,他索性坐了起來,頭倚床架,腦子裏思索著全處幾十名科以上幹部的名字。他一個個比較著,最後想到了馬俊、韓鐵成、羅虎等幾個得力幹將。
馬俊、韓鐵成分別做過北京亮馬河大廈、深圳新客站、北京崇文門飯店改造等工程,都擔任過工班長、工區主任、工程隊副隊長等職務。
張萬寧決定讓他們分別擔任這次大會戰的第一和第二項目隊經理。
張萬寧又想:羅虎頭腦清楚,善於管理,有強烈的事業心,就讓他擔任第三項目隊經理。
有人聽到這個決定後說:“張處長膽子太大了,除韓鐵成40歲,另外兩都是30多歲的年輕人,而且都不是黨員,幹不好後悔也來不及了。”
但張萬寧卻說:“這3位同誌雖然不是黨員,但都向組織遞交了入黨申請書,說明思想上是追求進步的。我們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看一個人關鍵是他的工作能力,是否有較強的事業心。”
張萬寧的決定得到了一處黨委的支持和認可。
當時,施工隊伍都是從各隊抽調來的,沒有帶設備,為了滿足混凝土供應,必須購買一台大型攪拌機,一處機械科陳世理、董進接下了采購任務,立即四處奔波。
1992年12月16日,他們倆趕到了徐州混凝土工程機械廠。
廠家說:僅有的一台德國產的樣機賣給了南京的一家農場,已經預交了50萬元定金,再組裝一台至少得三四個月時間。
他們馬上與農場進行交涉,說明修建西站的重大意義,並答應同廠家商量,讓廠家加快生產速度,保證農場兩個月後提到攪拌機。最終,他們說服了南京農場。等他們趕回北京時,已經是1993年的春節了。
1993年3月22日,建廠局西站指揮部成立,3月26日,各項目隊進入預定地點。
指揮部決定:
要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32萬平方米的生產、生活基地。
當時,工地上到處都是拆遷扔下的爛磚碎瓦、渣土、電纜、樹木、臭水溝……
黨工委向全體將士發出號召:
戰鬥在西站,立功在西站,奉獻在西站。發揚當年建設北京站的光榮傳統,保持建深圳站的輝煌,在西站再樹建廠局豐碑。
黨群工作部把口號的每一個字書寫成兩米見方的大字,立在工地周圍,又用廣播在工地播放。
施工必須要先有電。一項目隊經理馬俊把找電的任務交給了孫振友。
孫振友看到工地有一排電線杆,他就順著電杆小跑起來,不知跑了多久,他終於到找到了一個小村莊,一打聽才知道這是準備拆遷走的線路。
一位幹部模樣的人告訴孫振友:“想接電得找供電局。”
孫振友又馬不停跋涉找到豐台供電局負責人。一見麵他就說:“我叫孫振友,是鐵道部建廠工程局的,前來參加西站建設,現在工地沒有電,求領導幫助解決用電問題。”
這位負責人看到孫振友滿頭大汗,就感動地說:“你們遇到困難,我們應大力幫助。”他立即指示下邊的人馬上高潮幫助解決用電困難。
三類工程艱難地展開了,突然,一場大風向西站工地襲來,頓時,黃沙滿天,剛剛搭上的屋頂被刮得“哢哢”直響,一會就被掀翻在地。
剛剛蒸熟的米飯被蒙上了一層泥沙。
馬俊大步走到鍋前,用飯鏟輕輕扒掉浮泥,盛上一碗飯就吃了起來,牙齒咬得砂子咯咯作響。
大家也都上前,你一碗我一碗,不一會就把這鍋“混合飯”吃光了。
1993年4月28日,建廠局開始修建2200多平方米的行包房。
按總指揮部最初的安排,建廠局應在7月份進點。考慮到西站工程最後期限已經卡死,建廠局指揮部製訂了“立足於早上,立足於地下,立足於交叉”的原則,他們征得總指揮部同意,提前進入施工準備。
建工局指揮部要求參戰人員艱苦奮鬥,不怕困難,勇往直前。
一聲令下,大型挖掘機怒吼著把一鬥黑土翻上運輸車。
工地上彩旗飛揚,歡聲雷動,這意味著,建廠局承建西站的戰鬥已經打響了,此時此刻,有不少職工的眼眶濕潤了。
一位參加過北京站建設的老職工熱淚縱橫,他激動地說:“早就聽說要建西站,我日思夜想,老盼著這天快些到來。現在,我盼到了,這輩子能趕上北京老站和新站的建設,我覺得自己太幸福了,我知足了。”
一位年輕的技術人員也說:“人的一生機遇不多,我們既然趕上了,就一定要把西站工程建設好。這樣,才能無愧於祖國人民,無愧於今生!”
馬俊帶頭跳下基坑,他掄起鐵鍬。幹部職工們也紛紛加入挖土行列,他們輕輕地把電纜托起,邊挖邊進行處理。
就這樣,7500方土僅用4天時間就挖完了,比原計劃提前3天。
張萬寧讚道:“好樣的,打了一個漂亮仗!”
建廠局長、局西站工程指揮長李洪富等專程從涿州局機關趕來。他代表建廠局對全體參戰人員表示感謝,讚揚他們的吃苦耐勞頑強拚搏精神。
5月20日,地下室工程走出地麵。
6月26日,主體結構完工。2200平方米的結構工程,僅用60天就完成了,比定額工期提前了100天。
局創優領導小組和工地監理共同檢查後一致認為:該工程質量優良。
建廠局承建的西站全部地下通道,總長37公裏,折算麵積246萬平方米。
1993年7月8日,第一項目隊職工首先打響了108米的行包郵政地道的戰鬥。
地道下麵全部是沙卵石層,土質疏鬆。而且他們遇到了大量電纜。
7月,雨季就要到來了,參戰職工爭分奪秒,24小時輪流作業,大家拚命往前搶。
但是,這時大雨來到了,工地上一片汪洋,大家最擔心的塌方還是發生了。
當時,如果任雨水衝涮,繼續塌方,電纜將隨時塌下折斷,將導致鐵道部全路運輸指揮中樞和幾個部委的通信中斷。
麵對險情,指揮部、項目隊的幹部衝了上去。工人民工也緊跟著衝上去了。人們怒吼著,嘶喊著。
這是一場人與自然的爭鬥。大家一邊頂模板,打支撐,加固溝壁,防止繼續塌方,一邊抓緊砌築防護電纜擋牆。
一會的工夫,地道裏的積水已經沒過了膝蓋,但大家誰也顧不上看一眼。
四五十人排成長蛇隊,遞磚送砂灰,另外幾十人爬上爬下,運送模板。
有人滑倒了,爬起來再幹,鞋子跑丟了,幹脆赤腳向前。
這時,再也分不清誰是幹部,誰是工人,誰是民工。
副指揮長熊更成呐喊著指揮現場搶險,他看到一位民工沒穿雨衣,就立刻把自己的雨衣脫下來披到這位民工身上。
木工領工員孟憲奎邊支模板邊大罵著“死老天”、“賊老天”。模板一時供應不上,便把身體貼在坑壁上當模板。
兩個多小時後,塌方止住了,電纜保住了。
大家站在雨中,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突然有人冒出一句:“這涼水澡洗得真叫痛快!”
1993年8月30日,西站南站房正式開工。
大戰前夜,在建廠局西站指揮部大會議室裏,熊更成指著南站房階段施工分布圖下達作戰任務。他看著一處機械站站長胡秉恒嚴厲地說:“基礎土方挖掘速度直接關係到基礎底板混凝土能否按時澆注,希望你們繼續發揚幹行包房和地下通道的拚搏精神,按時完成任務。”
接著,熊更成把目光轉向其他項目隊領導,一一下達命令。
張萬寧說:“同誌們,這是一場超常規的會戰,一定要打好!各項目隊回去後製訂的工程進度計劃必須以小時為單位。隻能提前,不能拖後!大家有沒有信心?”
大家齊聲回答:“有!”
8月30日20時30分。一台台橘紅色的挖掘機披著西天一抹夏日的餘暉,靜靜地停在作業位置上。
張萬寧、熊更成、馬世榮等局領導都來了,他們早就盼望著這一刻來臨。
一聲令下,鞭炮齊鳴,掌聲雷動,建廠局承建北京西站的主攻戰鬥打響了。
挖掘機一聲長吼,伸展出鋼鐵的長臂,緩緩接近地麵,猛力一掘,掘開了所有參戰職工心中的激情!
為爭取時間,機械站黨支部書記王朝正親自駕車,同司機一樣多拉快跑。
副站長劉景才忙前跑後,兩眼熬得通紅,執意不肯休息。
站長胡秉恒太累了,倚著工地上的幾塊木料睡著了。
9月的北京,駕駛室裏溫度高達40度,司機們個個赤膊上陣。
9月7日晚,一場大雨從天而降,工地上一片泥濘,但沒有一個人缺勤,工程最終提前12天完成了任務。
1994年6月8日,高架候車廳由前期準備轉入全麵施工。第二項目隊擔任主攻任務。
原計劃1993年6月30日清理出的作業麵,直到1994年5月底才移交到建廠局指揮部。這就意味著,第二項目隊要一年時間幹完兩年的任務,而且其中還有大量的交叉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