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爹爹的意思仿佛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我急道:“朝堂上怎麼了,有什麼大事,會對文景不利嗎?”問完我還是有點亂,說的話也是語無倫次了,誰敢對皇上不利呢。
我爹慢慢又靜了下來,像以前給我和弟弟講解文章那樣慢慢道:“你雖居後宮,也該知道如今朝堂上的老臣對當今皇上依然多有不服,其中尤以吳老將軍為甚,隻是沒有合適的由頭做什麼,吳老將軍也不是平白無故要擾亂朝堂的人。可是前些日子,北部邊疆來報,那邊有軍隊正在往邊境集結,這也不是寒冬,北方蠻夷沒有糧食過不下去的日子,這時來,恐怕不是前些年冬日劫掠糧食那麼簡單,怕是要生事端。可先皇昏聵,國庫空虛,前些年我朝與邊疆打仗時對百姓又多有苛捐雜稅,百姓們也沒又多少家底了,所以現在這仗不能輕易打,皇上如今一係列新政也擺明了是要休養生息的。可吳老將軍曾守邊多年自然是看不過去蠻夷來犯我朝卻沒一點動靜,多次朝堂上或是議事時都提起此事意欲出兵。隻是不知皇上是什麼心思,始終沒有回應,讓人不放心啊!”
我擔心起來,“爹爹是說吳老將軍可能會不顧皇上命令擅自決定,那不就是要造反?”爹爹立馬喝止了我繼續說道:“莫要妄言!吳老將軍自然是為國為民的,隻是不知皇上會怎麼做,皇上怎麼做了,吳老將軍又會怎麼做,我等臣子也不敢妄測聖心。此時朝中能與吳老將軍對著的大臣也隻有張太師了,可張太師這一年多來雖未有吳老將軍這樣明了的反對,對皇上的政令也表現出讚同,吳老將軍若真要較勁,朝中可無人能奈何得了啊。如今外有敵軍,內有不和,朝中這狀況瞬息萬變,皇上將我調為都轉運使,雖是重用,我又怎敢輕易應下!”
思考半晌,原來我的景郎已是如此艱難了!都轉運使負責黃河路兩岸賦稅,在此緊要關頭,讓我爹去做應當是文景充分的信任,但也是無奈之舉了。不論我爹應是不應,夏家的命運都是與皇帝的命運綁在一起的。
“爹爹,你去任都轉運使一職能不能在幾月內解決糧草一事,若真的有仗要打,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我爹歎道:“若真要做好萬全準備是需要從黃河一路運糧過來,隻是看不出皇上此刻有打仗的心啊!”
文景不想打仗,可此時看來必須要打啊。至於其他的,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糧運一事,有沒有足夠的糧食能運過來也都是問題,我隻能對我爹道:“爹,是女兒的錯,帶累爹爹煩惱至此,可夏家與皇上已經是榮辱與共了,你一定得幫幫文景啊!”
我爹又正氣凜然道:“為皇上做事是臣子本分,何來幫不幫一說,娘娘慎言!”
我聽了放下心來,這就是會盡力解決好糧草一事了。我爹心中煩悶要來找我這個“罪魁禍首”撒撒氣,撒完了還是一個正直臣子。
我笑道:“爹爹說的是,來日天下平安,文家王朝更加昌盛之時,爹爹這樣的忠臣一定會得到百姓的愛戴、得到皇上的嘉獎的!”爹爹聽了又讓我慎言,是是是,我當然知道宮中要處處慎言的道理。
可惜晚上逛禦花園時,我發現,有些卑賤的人的確不懂得宮中要慎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