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是相對的,有光的地方邊有黑暗。
秦棧道便是蜀郡到鹹陽的要道,人口密集,即使夜間也掩蓋不了這摩肩接踵人流的嘈雜聲。這裏本就商家雲集,繁華逸城,外加上今兒這臨近年底幾天,分外熱鬧。
“小二,吃一碗酒,再上兩個小菜”這是他第二次招呼那忙裏忙外的店小二。這飯店臨近鹹陽,今日也人氣爆滿。這一情景不知讓多少同為這裏的生意人眼紅起來,這忙的充實安逸。
但也不阻止有人在下竊竊私語道這店,這憑借地理優勢就很橫財一筆的客棧飯店,是那老板那兒子初當上郡縣的哪個幹員找人給搶來的。就是平常人家,誰架得住那官府的折騰,隻是三天兩頭找來調查一次也夠吃一壺了。隻因這地本身便不是什麼大戶大院,用幾句什麼阻礙官府要道、擴大重修的計劃就打發人走了。可過了幾天,重修到是修了,可修的卻是幾處大宅樓,難不成還去找人理論,自己去監個修?這啞巴虧,百姓當然也不少吃。這亂世之中,誰又多少在乎他人利益與什麼所謂的“公道”?
他抓起筷子,夾起那道菜,還冒著白氣。這是他不知幾曾再次吃到了熱氣騰騰的飯菜,自己也有些漠然了。
天並不太冷,再加上那街頭四處的吆喝和掛著的花燈,也讓人有些過年的暖意。借著夜景,品嚐那讓人回味的“年夜菜”足矣讓人享受一下,若是這身旁再多出幾個絕代佳人,便是人生一大幸事了,可他卻不敢奢求。
菜的油漬濺到了他那一身殘破不堪的書生青衫上,上麵依稀可見幾道缺口,頗顯得單薄。要是這模樣再比較可憎一些,那可真像是個破落乞討的乞丐了。甚至這幾文銅子,也是幾天才得來的。可這一用完,自己又該如何度日呢?
他的手臂隱隱顫了顫,輕敲了兩下櫃台跨出了那桐木門。
行走在集市街頭,讓車水馬龍從他身邊肆意流過。他沒有“家”,亦或者說...不再有了。但是自小的磨練沒有讓他隨著洪流或是怨天尤人,即使現在與之前的目標有所背離。那空洞的雙眼仿佛隔如世人,到與那街景有幾分不搭,他也許現在想的,就是找一處隱蔽不起眼的小巷,過著許多人磕家團圓的一夜。
死亡是第二次生命
他的確經曆了,更擁有了無數人倦懶酣夢都想得到的力量。可他卻不知是好是壞,上天是公道的嗎?沒有讓我像他人一樣在王權爭鬥中不明不白的離去,還是讓枯燥無力的靈魂重拾那疲憊不堪的軀體帶著迷茫來到這亂世......
所銘記在心的,隻有那“秦緩”,和曾經被自己遺忘的稱呼。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紊亂,腳步越走越陷在這片土地上,當他想找一個支柱時,卻感受不到了手臂的存在,慢慢的,他倒在了,這“繁華興盛”的都城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