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離看著司徒明珠那張得瑟的臉,嗤笑道“得不到男人的心,不知自己反思,還隻知道仗著手中的權勢利用靖國七公主的身份,欺負我們一群弱女子,難怪當年燕驚鴻,寧願娶我這個殘花敗柳,也不要豔名在外的靖七公主。”
司徒明珠看著她一臉不屑的表情,那張美豔的臉一片青紫,一腳踢在執杖的武士身上,尖聲叫道“沒吃飯嗎?你若不想死,就給我狠狠地打”。
武士看著寒離一臉不忍,離夫人受寵多年,王後這幾年就抓住這麼一點把柄,便想趁著大王不在宮中而動用私刑,不明擺著想將她弄死嗎?可憐離夫人沒什麼背景。看了眼王後鐵青的臉色,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隻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蕭夫人看著寒離緊咬著牙死撐著,跪倒司徒明珠麵前,哭喊的求道“王後,求你饒了離夫人吧!你的琉璃盞,是妾身打壞的,跟離夫人無關!”
寒離看著跪在地上的蕭瀟,嘴中流著血朝她冷冷的說道“蕭瀟,狗穿上人的衣服,就能聽懂人話嗎?”。蕭瀟爬到寒離麵前,抓住她的手,嗚嗚的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見武士又要落下木杖,忙撲了上去抓住武士的手,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司徒明珠冷眼看著這一幕,嬉笑道“既然你們姐妹情深,要不你們一起受刑吧!你說呢?蕭夫人”。她喜歡看人苦苦哀求的樣子,特別是寒離這個賤人。
寒離看著蕭瀟旁邊一臉無措的婢女,一臉憤恨的朝她們吼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將你們夫人拉回宮去。”幾個婢女都是第一次見離夫人發怒,忙上前拉住不肯離去的蕭瀟就向明珠宮外走。寒離側過頭不看掙紮的向她衝來的蕭瀟,有一個人這樣關心她,這就夠了。今天無論如何,司徒明珠都是不會放過她的,又何必在多搭一個人。
轉過頭朝司徒明珠道“謝謝誇獎,當然了,能脫光衣服勾引自己親哥哥的畜生,又怎會知道什麼是姐妹情深。”
司徒明珠的臉色由紅轉白又到青,最後一片醬紫色,手有些哆嗦的指著寒離“你,你···,來人啦!給我打斷她的雙腿,劃花她的臉,扔到宮門外,我倒要看她以後拿什麼勾人,算了,我親自動手”。又看著武士大吼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武士臉色蒼白的向宮外退去,都說最毒婦人心,這一次他總算見識了。走出不遠,便聽見宮內傳來女子瘋狂的大笑聲和低低的痛呼聲。不由打了個寒顫,估計他最近幾晚都會做惡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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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離努力集中快要瀕臨的意識,雙眼血蒙蒙的一片,她仰起頭,任冰冷的雨水衝涮走臉上的血汙。身體已經變得僵硬,痛都是一種奢侈。她看著隨著雨水暈散在周身的血暈,癡癡地笑了起來“要死了嗎?嗬嗬,這樣也好。司徒明珠,我做鬼都會感謝你讓我死得如此難堪。”
笑聲越來越大,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寒離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向前方的亭子爬去,但終究無濟於事。她抬起頭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嘶啞的叫道“你為何如此不公?為何如此不公?為何如此不公?”。沙啞的女聲混雜著雷鳴在這空寂的街道來回響起,慘烈而悲涼。
沿街的百姓將自家的房門緊緊地抵著,透過窗戶看著這驚悚的一幕。大街上的女子一身血衣,下半身躺在血堆裏,雙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彎曲著,淩亂的長發黏在臉上。她仰著頭,雨水衝涮後露出一張布滿劍痕的臉,傷口還在滲著血,混著雨水從臉上滑落滴在地麵上。那雙被亂發掩住的雙眸,在閃電的映照下仿若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正在一滴滴的滴著血。
沒有人敢打開房門去幫助她一下,因為王後有令:有救離夫人者,殺無赦。也沒有人想到,受盡王寵的離夫人,最後會落得如此下場,被杖責了一百,毀了容貌,打斷了雙腿,逐出王宮後,拋棄在街頭。當真是世事無常,紅顏薄命。
寒離看著這空寂的街道,突然覺得很冷。恍惚中她似乎又見到了那雙如月華般的眼眸,憶起了多年前那個在落紅紛飛的季節臨湖撫琴的絕世男子,那是她此生見過的最美的風景。寒離慢慢的合上了雙眼,悲哀的希冀著,若有來生,她再也不要活的如此累,如此命不由己。寒離伸手打開床頭的燈盞,望著落地窗外彌漫的夜色,拿過枕畔那粒用紅線串著失去了最後光澤的佛珠戴在脖子上。看著濕了的枕巾,抽出紙將臉上的殘淚抹掉後。像往日一樣坐上輪椅,來到電腦旁,伸手將電腦打開,一封郵件跳到桌麵上。
離歌:
今天,是我上課的第一天。看著孩子們一張張童真的麵孔,我發現我的世界明媚了起來。他們唱歌給我聽,我教他們啞語。原來逃離自己建立的國度,走入其他人的生活,真的如你所說,會得到快樂與真誠。謝謝你!
——啞言
寒離看完,有些恍惚。她可以勸導別人擺脫身體殘缺的陰影,走進社會,關懷他人,去追求幸福;但為何無法說服自己,放棄畫地為牢的抉擇。
寒離回複到:啞言,人生漫漫,左邊是痛苦,右邊便是幸福;我看到你走上了開滿鮮花的右邊小徑,沿著這條小徑走下去,你會看到通往希望的康莊大道。記住,誰也無法擋住追求幸福的腳步。上帝的寵兒,願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