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白羽;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漢王異常激動,揮揮手,大家趕緊隱藏起來,等著白羽走進土寨;隻是看到石悲一行聽說來的是白羽,也都馬上摩拳擦掌,咬牙切齒,方天夜不禁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這些突厥人真的如此在乎他們之間的盟友關係,竟然如此同仇敵愾;
看到漢王一行,白羽整整衣衫,坦坦然然上前一步,躬身抱拳;
“白羽參見漢王千歲,”又轉向成宇端和蘇千心,“成宇大師,蘇兄,久違了;”
成宇端和蘇千心回禮,“白爺,久違了;”
漢王卻繃著臉哼了一聲;
“真是山不轉水轉,沒想到竟在這裏遇到你,卻不知你有何感想;”
白羽微微一笑,“見到千歲,白羽自是榮幸萬分;”
“這次,你可是預先布下了哪路奇兵,還想再將本王囚禁嗎?”
“漢王說笑了,白羽不曾布下什麼奇兵;”
“那本王就奇怪了,你看看四周,哪個不與你有深仇大恨,你如今身陷重圍,卻又哪裏來的自信,竟能如此從容,莫不是裝出來給本王看的嗎?”
“千歲想知道白羽為何從容?”
“說來聽聽;”
“很簡單,諸君無非想取我性命,一死爾;白羽平生最不怕的就是這個死字,故而從容不迫;”
“你真的不怕死;”
“本不求死,卻也不懼;”
“好,本王就最後再給你個機會,跟我走,咱們就是兄弟,否則,今天本王定將你碎屍萬段!”
白羽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康辰早就耐不住了,“千歲殿下,莫再與他囉嗦,大家一起上,砍死這個小白臉;”
袁敏等人也紛紛舉起兵器,高聲叫喊;
成宇端和蘇千心師徒二人對視一眼,默默的搖了搖頭;
漢王雙手端起方天畫戟,怒目圓睜,就要發作;
一聲佛號響起,石悲單手立於胸前,“漢王千歲,且聽小佛一言;”
漢王一愣,臉色沉了下來,“石悲大師莫非要替這廝求情;”
“非也,小佛正是要親手斬殺這個凶徒,為我突厥人報仇雪恥;”
漢王有些驚訝,臉上帶著疑問,“這個,本王未曾聽說過白羽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大師還請明示,不是本王不信你,這個白羽狡詐萬分,別讓他騙了大師;”
石悲猶豫片刻,還是拿出了那封從鷹腿上取下的書信,“小佛剛剛接到黑山密信,白羽這惡賊竟然混進金帳,殺害了我突厥可汗和諸多文武大員,就連我師叔祖也未能幸免,這等不共戴天之仇,我石悲若不親手斬殺此獠,還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莫說可汗金帳周圍戒備森嚴,帳內更有絕頂高手在身邊拱衛,單就石悲的師叔祖,傳說已有一百六十餘歲,早已到達無為的境界,脫胎換骨,進入仙道,白羽竟能將此人狙殺,怎不叫諸人驚訝萬分;
其實當時白羽全憑對方放鬆戒備之際驟然一擊得手,而那活死人也遠遠沒有達到無為的境界,單憑那一身屍臭就能說明;如果不是白羽製造和利用了最好的時機,真要擺開了陣勢對決,白羽應該不可能一舉殺死十人;
蘇千心最快平靜下來,“白爺,石悲大師所言是真?”
白羽灑然一笑,“殺豬屠狗爾,何足道哉!”
石悲聞言大怒,再也沒有佛家的威儀,一張餅子大臉漲得通紅,張牙舞爪,破口大罵,“白羽,你這惡賊,竟敢視我大突厥為豬狗,爺爺我今天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白羽頭都沒回,“爾等番邦小醜,不識王化,以我漢家善良為懦弱,欺我漢家仁義為愚蠢,屢屢犯我邊關,大肆殺戮、劫掠我大漢百姓,我把爾等比作豬狗,尚且有餘,簡直豬狗不如;”
段千愁一雙妙目一刻不停的看著白羽,露出無限的柔情;
“你,你這惡賊;漢王,你等且往後退,看我斬殺此獠;”
石悲簡直怒不可遏,手中****嗡嗡作響;
白羽半轉身撇下嘴角,用眼角掃了下石悲,“就你這點修行,想拿下小爺,卻也是癡人說夢一般;”
石悲目眥盡裂,大吼一聲,作勢就要前撲,他身後黑山弟子中,飛出一人,攔在身前;
“石悲,你中了人家的計了,如此心浮氣躁,別說高手不為,簡直與送死沒什麼區別;”
石悲猛醒,趕緊低頭行禮,“師叔教訓的是,是我失儀了;”
師叔,那群師兄弟裏竟然藏著個師叔;
成宇端和蘇千心頓時心生警惕,狡詐的突厥人,竟然留了後手;
那人中等身材,麵白無須,兩隻小眼睛就如綠豆般大小,時時泛著精光;
他上前一步,單手立於胸前,唱了個佛號,“白施主,小佛劉通有禮了;”
白羽冷笑一聲,並不回禮,轉向漢王;
躬身抱拳,眼睛卻看了下蘇千心,“千歲殿下,段姑娘與千歲素無瓜葛,更談不上什麼恩怨,還請殿下網開一麵,放她遠走,白羽感激不盡;”
漢王心中猶豫,如果拿下段千愁無疑能挾製白羽,不過這廝如此凶悍,真要拚命一搏,我豈不危矣;
馬上看向蘇千心,蘇千心是他的主心骨;
蘇千心毫不猶豫,馬上點了點頭;
他何等聰明之人,現在如果不放段千愁走,那白羽說不定就會從這邊殺開條血路,雖然和眾人之力最後定能拿下白羽,可一定會死傷慘重,沒準就會被狡詐的番邦小醜一舉消滅,要知道,漢王可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弟弟,拿去做個人質,豈不是要什麼給什麼;但要是把段千愁放掉,情況就不一樣了,白羽也就無所謂突圍,他一定會盡量拖延時間,盡量多殺幾個突厥人,好讓段千愁跑得遠些;就讓他和突厥人火拚去吧,正好來個坐山觀虎鬥;
漢王瀟灑的揮了揮手,眾人馬上讓開一條通道;
蘇千心上前,把一個巨大的水囊掛到追風電鞍橋上;
段千愁知道分別的時候到了,眼淚在眼圈裏打轉,“白大哥,一定來找我;”
白羽點點頭,非常認真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追風電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追風電揚起四蹄,飛奔而去;
白羽轉過身,看著劉通,麵帶譏諷之色,“白某聽聞,佛家有雲,心中有佛則處處是佛,卻不知這位大師心中之佛是何等模樣;”
劉通微微一笑,“我佛自在心中,白施主,卻不知你心中是否有佛;”
“白某殺戮太重,即使一心向佛,恐怕也難入佛眼;倒是這位大師,目露凶光,一身殺氣,卻自稱心中有佛,豈不可笑;”
“嗬嗬,白施主,凶即是善,善即是凶,皆看機緣;”
“那大師可否知道你我機緣如何?”
“機緣就是善緣,就讓小佛超度你吧;”
“哼哼,你的佛恐怕超度不了我;”
“哦?”
“你的佛滿眼都是殺戮、劫掠,你的佛從不悲天憫人,所以你心中其實無佛,都是惡念;”
“白施主此言差矣,便如現在,你身陷重圍,小佛依然心存善念,勸你迷途知返;”
“屠刀之下,何來善念;”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佛依舊可以超度你;”
依舊滿臉笑容,毫無征兆,劉通已經出手,他身體微微一震,雙手平平伸出,手心相對,八顆佛珠在手中上下翻飛,一團暗灰色的光芒在佛珠之間閃耀;
一聲佛號,如洪鍾敲響,震人心脈,有些內力稍差的已經瑟瑟發抖;
緊接著一聲呼嘯,一顆紅色佛珠從劉通手中飛出,迅捷無比,帶著劈啪的破空之聲飛向白羽;
瞬間到了白羽眼前,佛珠已變成一團烈火,爆出七彩火焰;
白羽冷哼一聲,“,就知道你會如此卑鄙,還是讓小爺先超度你吧!”
洗奴刀已在手中,三尺青芒,隱隱閃著紫色光彩;
洗奴刀揮起,青芒閃現,紫光爆射而出;
一道藍色閃電在飛旋而至的紅色佛珠上奪目而出,發出喀喇一聲巨響;
佛珠顫抖片刻,倒飛回去,回到劉通手中;
追風十二式展開,白羽已經閃到劉通十步之內,對著劉通即是當頭一刀;
劉通雙手一揚,七顆佛珠升到半空;
北鬥七星;
赤橙紅綠青藍紫七顆彩色佛珠,祭在半空;
一顆黑色佛珠卻在劉通兩手之間飛速旋轉;
強大的真力形成一個巨大漩渦,足以湮滅他麵前的所有生靈;
洗奴刀青芒突然不見;
白羽身形急轉,鬼魅般一個不可思議的轉彎,徑直殺進黑山弟子人群之中;
紫色光芒突地爆射而出,兩聲慘呼,兩顆人頭飛在半空;
白羽腳下白光一閃,已然回到原地,冷笑一聲,輕蔑的看著劉通;
蘇千心一聲好到了嘴邊,卻沒有喊出;
“你!”劉通再也沒有那麼從容,咬牙切齒,狠狠地指了下白羽;
白羽又是微微一笑,“我說過,如殺豬屠狗爾;”
“葵北大陣!”劉通一聲高呼;
黑山弟子齊聲應諾,各自口中念著法門,變換身形,開始列陣;
這葵北大陣正是黑山鹿登所創,借鑒了中原的奇門遁甲、四象八卦相生相克道理;各個弟子分別站在北鬥七星的各個星位,運出黑山絕學‘運天大法’;
隻要有人突入陣中,就會迷失六覺,不戰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