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寨,依山傍水,已有數百年曆史;
雖然地處邊關,兵禍不斷,但它依然巍峨挺立;
源於得天獨厚的地勢,高大的寨牆,上千戶人家團結一心;
更因為張家世代居住在這裏;
傳說張家是三國時張遼的後代,不僅家道殷實而且每代人中都有英雄出現;
這一代的張家更是出了個張元,文武雙全,極重情義;
尊尋祖上遺訓,並不為官入仕,隻是守在這長生寨,護得一方平安;
於是這長生寨雖然屢次造戰火波及,卻也完好無損;
寨中百姓,悠悠然然,不慌不忙,其樂融融;
不過這幾日,卻有件事情搞得大家心神不寧;
先是寨中所有獵鷹、信鴿,甚至以往惹人討厭的家雀一夜之間都不見了;
慢慢連常年棲息在房梁上的燕子也沒了;
寨中人都跑來請教張元,張元也莫名其妙、不知所以,隻叫人接著看看還會發生什麼;
這一天,更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寨中的雞鴨鵝等,凡是長有翅膀的生靈,竟然都高叫著出了寨子,一股腦的往北麵大山中跑去;
隻要有人阻攔,馬上就遭到瘋狂地攻擊,就連那些平時溫順無比的小鴨子,也變得暴躁異常;
眾人正驚訝間,突見南麵一片烏雲遮天蔽日,黑壓壓的撲了過來;
待到近時,才看出,漫天之上,竟然都是各種各樣的鳥兒;
竟是雄鷹與白鴿齊飛,仙鶴與鴛鴦並行;
天生異象,正是百年不遇;
人們不禁心生驚異,不知是福是禍;
突然間,天空中霞光萬道,竟然有兩隻鳳凰飛了過來;
五彩的羽毛發出奇異的光彩;
繽紛的尾翼竟有十丈之長,搖搖曳曳,閃著耀眼的光華;
眾人紛紛伏地朝拜;
鳥群紛紛揚揚,足足兩三個個時辰,才不見後者;
看到這麼多的鳥,飛進北麵大山,張元料定山中必有奇異之事發生;
於是便帶上寨中精壯的小夥子一二十個,拿好了兵器,帶好幹糧水囊,望著群鳥飛翔之處,追了過去;
進到山中,走了半日,頓時電閃雷鳴,狂風四起,大雨如瓢潑般降了下來;
又往前走了一陣,進到一處山穀,兩側絕壁,高聳入雲;
透過大雨,往前看去;
眾人馬上跪倒在地;
紅日東升,朝霞滿地;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一匹白色駿馬正在飛馳;
黑山鹿登大師的弟子們也許已經行動,白羽不敢大意;
“白大哥,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到得回疆;”
“我們現在的位置不詳,我也不能確定,最好能遇到一些牧民,好打聽一下,總之,一路向西是不會錯的;”
段千愁緊緊貼在白羽堅實的背上,兩隻手抱住他挺拔的腰部;
他們已經走了兩天了,遇不到一個人影;
隻是一路往西疾馳;
好在雖然不見人煙,草原上卻少不了飛禽走獸,饑餓之時便打些烤熟,用來充饑;
風餐露宿,雖然辛苦,但段千愁一顆芳心早已融化;
隻願意這樣一路走了下去;
穿過一片樹林,上了一個高坡;
前麵出現一個小小的土城;
說是城,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土寨;
顯然年代久遠,已是殘垣斷壁,隻是四麵城牆依然挺立;
“千愁,那裏有個土寨,應該有廢棄的水井,我們去看一下;”
段千愁並不答話,隻是把美麗的臉頰輕輕揚起,輕輕在白羽的臉上碰了一下,正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如此的濃濃愛意,讓白羽不禁心神蕩漾;
白羽放慢馬速,兩人向那個土寨走去;
“白大哥,你說為何這裏會有座土寨?”
“可能這裏原來在通商的路上,作為過往客商休息打尖之處;”
“原來這樣;”
“想必這些年,突厥人雄霸草原,早已沒有商人敢來行商了;”
寨門早已不在,拱形門洞之上,已是斑駁陸離,坑窪一片;
滿地荒草中,幾隻小動物被驚嚇到,尖叫著四散逃開;
不遠的地上,參差的荒草裏,露出累累白骨;
進了拱門,才走了十幾步;
白羽突然把馬勒住;
他感到了一股危險氣息,殺氣正慢慢逼近;
白羽身形一閃,落在地上;
段千愁也想下來,卻被白羽按住;
“千愁,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隻管走,去回疆找到阿爾漢,告訴她黑山鹿登之事;”
“白大哥,怎麼了?”
段千愁看到白羽麵色凝重,不禁有些心慌;
“我們被圍住了,千愁,記住我的話;”
“不,要死死在一起,這一次,我絕不離開你;”
“傻丫頭,你走了,我才能全心對付他們,放心,他們不能拿我如何;”
段千愁一把抓住白羽衣領,“絕不!”
白羽溫言說到,“聽話,回疆之事,關乎太多人生死,你必須趕在鹿登動手之前找到阿爾漢,在那裏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
“記住,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段千愁已是淚流滿麵,為什麼,命運如此對她,剛剛心意相通,卻又要分手;
這一分手,又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見;
或是陰陽兩隔,再無緣分;
白羽輕輕握住段千愁的小手,雙眼露出無限的溫情;
“千愁,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活下去,那樣才對得起生養我們的父母,才對得起那些為我們死去的人們;”
一聲低吟,一陣風聲;
四周圍殘垣斷壁之後,土坑草叢之間,出現了幾十個人影,把白羽和段千愁團團圍住;
圍住白羽和段千愁的四五十人,明顯分成兩隊,服裝打扮大不相同,西麵環形站立的竟是漢王一行,東麵氣勢洶洶的卻是突厥人;白羽環顧一圈,不禁有些詫異,略一思索,心中猜出大概;
原來是到了一個月期限,閆漢可和淩子風並沒有為難漢王;
一起吃了散夥飯,喝了離別酒;
漢王一行離開了太湖水寨;
一上岸,漢王不禁破口大罵,“****的白羽,哪天落到老子手裏,定將你碎屍萬段;”
看看漸漸遠去的巨大戰艦和甲板上森然成排、盔明甲亮的軍士,蘇千心微微搖了搖頭;
經過這月餘的沉靜,他潛心思考,明白了一些道理;
道理雖然簡單,但當局者迷,經過許多波折才能悟出,並不一意孤行,也算出類拔萃;
天下已然大定,江山如鐵桶般穩固,憑漢王這點人馬要與皇帝為敵,簡直是螞蟻撼樹一般滑稽可笑;目前漢王也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老老實實做自己的千歲,豐衣足食,榮華富貴,逍遙快活;二是離開中原,發展自己的力量,等力量足夠強大了,再找機會爭奪皇位;
蘇千心很了解漢王,所以他知道,第一條路漢王是絕不會輕易認同的;
於是蘇千心想到了回疆;
那裏朝廷的統製相對薄弱,回人們有自己的信仰,剽悍勇猛,相對漢人更為魯直,容易收買;如果漢王能忍辱負重,到那裏發展幾年,必定能有一支自己的軍隊,也就有了和文皇帝掰手腕的資本;
蘇千心把自己的想法講給漢王;
漢王沉思片刻,馬上同意;
於是一行人就往回疆進發;
路上遇到了康辰、袁敏等十幾個僥幸從斬狼穀逃出的江湖豪客;
蘇千心稍加鼓動,這些人便拜在了漢王麾下;
想想也是,白羽蘭州連環毒計得逞,江湖上就此少了太多的腥風血雨,讓他們這些人再也無法渾水摸魚,縱橫江湖;
沒有了窮凶極惡的壞蛋,哪裏還有什麼江湖;
漢王帶著這一票人馬剛進草原,就碰到了黑山上下來的石悲一行;
石悲是鹿登的得意弟子,奉師命帶著十幾個師兄弟前往回疆行刺阿爾漢;
石悲和成宇端有一麵之交;
說起來都是去回疆搞事,雙方一拍即合,結成了盟友;說好到了回疆,雖然目的不一樣,但遇到危機,相互扶持;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種結盟並不可靠,但畢竟眼前成不了敵人,也就相互客客氣氣,一路同行;
他們先白羽和段千愁小半個時辰進入土寨之中,找到一口水井,各自分開,休息起來;
正忙著灌滿水囊或喂飽戰馬,一隻鷹隼疾飛而至,落在石悲肩頭;
石悲解下鷹隼腳上蘆管,取出一封書信,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似乎又悲痛又氣急的樣子;
躲到一邊,叫過幾個心腹弟子,小聲說起什麼來;
眾弟子也馬上變了臉色;
蘇千心一直觀察著這個情況,想必是他們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而且可能是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不然像石悲這種定力高深的人物是不會如此動容的;
這種事,人家不說,自然不便打聽,更何況他們這個所謂的盟友關係,也就是暫時的相互利用而已,遠遠談不上什麼交情;
成宇端自然也看在眼裏,和方天夜交流了一個眼神,“多加小心!”
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了遠遠奔馳而來的一匹駿馬;
走得近了,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