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源遠流長的昭君文化(2 / 3)

這是符合中國曆史發展趨勢的過程,而以和親為形式的昭君文化恰恰適應與代表了這一進步趨勢。這是王昭君能被世代傳頌,能被各族人民充分肯定的根本原因。在中國曆史上,這樣的典型除了王昭君之外,隻有唐代的文成公主。她們是為中華民族的發展作出卓越貢獻的偉大女性中的兩座豐碑。

和親政策自古以來就是民族間、國家間解決矛盾的一種重要手段。有時是強者的恩賜與籠絡,有時是弱者的求和與屈從,有時是對等者的利益結盟,有時是敵對雙方的暫時平衡,處處體現著智與勇、忠與奸的角逐。

自晉以來,王昭君經常出現在文學作品中,紅顏薄命成了主題。無論是庾信的\"圍腰無一尺,垂淚有千行\",還是沈佺期的\"薄命由驕虜,無情是畫師\",更有李白的\"燕支長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沒胡沙\",無不悲悲切切,棲棲惶惶,說不完的愁苦,道不盡的哀怨。他們除了痛斥\"驕虜\"和\"畫師\"之外,漢元帝也難以遁身,才有了白居易\"自是君恩薄如紙,不須一向恨丹青\"的詩句。總之,王昭君成了不折不扣的一場政治交易的犧牲品。到了當代,則有了這是封建時代重男輕女思想典型反映的批評。

(六)史遊編撰《急就》

識字教育是蒙學語文教育的起點,也是我國古代語文教育內容的重要組成部分。識字教育是讀寫訓練、作文訓練的基礎,也是蒙學初始階段語文教育內容的重點。《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等是古代蒙學教材的典範,它們以韻語、屬對的方式,開啟兒童心智,激發兒童的學習熱情,促使他們對漢字的初步認知。

蒙學是我國古代對兒童進行啟蒙教育的學校,大致相當於今天的小學。在啟蒙教育階段閱讀的各種讀本叫做蒙學教材,它是教育幼童學習必不可少的工具書。我國古代最著名、最有代表性、最有影響的兒童啟蒙教材的識字教材是《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

但是,我們可能還不知道,比《三字經》更早的還有一本書叫做的《急就篇》,可以說,《三字經》成書與《禮記》及《急就篇》有一定的淵源關係。

《急就篇》成書於漢代,該書在中國教育史上占有一席重要地位。編寫這本的人名叫史遊,他是漢元帝時的黃門令。

在《急就篇》之前,用於兒童啟蒙識字的課本,最重要的約有六七種。有周宣王時的《史籀》和李斯所編的《倉頡》;在《急就篇》之後有《千字文》、《太史家教》、《蒙求》和《三字經》等。相傳《史籀》是周代教學童識字的課本,周宣王時太史所撰。到了戰國末年,由於文字的演變,此書已經不適應時代的需要。秦朝時,代之而起的是三本字書,一是丞相李斯所編的《倉頡》,二是中車府令趙高編的《爰曆》,三是太史令胡毋敬編的《博學》,篇幅分別為六至七章。

漢初,百廢待舉。在民間擔任蒙童教育的閭裏書師,為應付急需,將李斯等人編的三種課本進行融合加工,合為一書,六十字左右為一章,共約三千字,統稱為《倉頡篇》,也稱為《三蒼》。《三蒼》使用了近百年,漢武帝以後,隨著新的政治、經濟和文化形勢的出現,新的識字課本也應運而生。這之中,有漢武帝時著名文學家司馬相如的《凡將》,有史遊的《急就篇》,有成帝時將作大匠李長的《元尚》。《凡將》和《元尚》早就佚失了,沒有傳下來,隻有史遊的《急就篇》還算完整地保存至今,這說明它經得起曆史的檢驗。

這些書中的每一種都曾流行了數百以至上千年,在它們流行時都曾經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影響深廣而持久。

這些被一些文人視為小兒科的蒙學課本,編撰起來並不容易,它們需要滿足三個方麵的要求:一是反映統治階級的政治觀和道德觀,符合他們的思想旨趣。二是盡量包容社會生活所必需的基本字詞語彙,但又不能超出兒童所能理解接受的程度。三是文體風格既要簡潔明快,通俗淺顯,又要高言妙句,音韻天成,以便兒童觸目如畫,過目難忘,記憶深刻。可以說,《急就篇》比較好地滿足了時代和社會的需要,它出現於漢元帝時(公元前48~公元前33年),作者是一位宦官史遊。

《急就篇》的作者史遊,是漢元帝時的黃門令。《後漢書·宦者列傳》說史遊在弘恭、石顯之前“勤心納忠,有所補益”,是漢元帝所信任的宦者。史書記載,漢代的宦官有一些人非常善於書記,皇子幼年時的保傅兼啟蒙識字的老師,多選一些老成多識的宦官擔任,史遊很可能就是擔任過這樣的職務。因此,它很有可能是在皇帝的支持或授意下,結合長期教育幼童的經驗,編撰成了《急就篇》。

《急就篇》出現之後,很快在社會上廣泛傳布。從深宮到邊疆,從貴戚到百姓,都選用它作為啟蒙學習的教材。漢元帝時期到西漢滅亡隻有四十年,說明在古代交通條件下,《急就篇》從內地向邊境傳播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考古發現,在敦煌漢簡中有《急就篇》完整的第十一章、第十四章兩章內容,這兩章都寫在截麵為等腰直角三角形的木觚(有棱麵的牘)上,上端書寫章次,以下每麵書三句二十一字,三麵正好滿一章。也有隻書兩側麵的,底麵空著;兩個底麵複合,用繩一係,就是四麵都有字的“方”。這一發現,給我們提供了在簡牘書寫材料下,《急就篇》原本的形象。

此外,在漢代的墓磚上,也常常發現有《急就篇》的書寫片斷。清朝末年在河北易縣曾出土一漢代墓磚,上有工匠在製磚時任意畫寫的《急就篇》第一章,自篇首至“用日約少”凡24字。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在河北望都和無極等地發掘的漢墓磚上,常見有工人用墨書寫的《急就篇》文字,是用來給磚編號的。由此可見這本書在漢代社會下層流傳之廣。

東漢以後,《急就篇》繼續在社會上盛行。顧炎武《日知錄》專門辟有《急就篇》條(卷二十一),認為東漢魏晉之間,“鄉曲之徒,一介之士”莫不諷誦《急就篇》。英國考古學家斯坦因在羅布泊附近發現五張六朝時期的寫本殘紙,上麵內容正是《急就篇》第一章的首五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