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認定了林逢就是個慫人,是個沒用的小白 臉。
林逢看著他,忽然給他鞠了一個躬:“南先生,請你看在我和賀晴晴認識多年,是最好的朋友的份上。答應我的請求,我願意傾其所有。”
他慢慢地卻堅定地說:“我願意將我手上所有的股份都給你,換取賀晴晴。”
南烈燃拿著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頭慢慢轉過來,黑瞳眯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再說一次。”
“請求您答應我,放過賀晴晴。我願意用我所有的股份來換取她的自由。”林逢的眼波仍然是那麼溫柔,但是卻無比的堅定,“抱歉我不是林氏的話事人,我隻能傾我所有。”
南烈燃的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他站起來,近乎憤怒地一把扯過林逢的衣領:“為什麼?你為什麼肯為賀晴晴做這些?”
他黝黑幽深的眼睛淬出了毒汁:“你明明看到了的……你看到我和賀晴晴,你看到我對她做了什麼。你應該知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是不是?告訴你,她的第一次,就是被我得到了……”
他的內心被烈火焚燒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憤怒——
林逢,他怎麼可以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怎麼可以跟賀晴晴是真的有愛情!
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林逢的雙手緊緊握著拳頭,溫柔淡定的目光也燃燒起了怒火——他再溫柔,再淡定,他也是個男人!
他揮起拳頭,一拳就打在南烈燃的臉上!
南烈燃擦了一把臉,咬著牙,一言不發,一拳又回敬了過去!
於是兩人就在會客室裏打了起來!
南烈燃的身手很不錯,這是長期不懈的鍛煉和訓練的結果,但是他沒有想到林逢也不是一兩下就能打趴下的!
他竟然練過功夫。
賀晴晴喜歡過的初戀情人,原來真的不是一隻軟腳蝦。他看錯了他,輕敵了。
兩人都會功夫,但是在爭女人上麵,卻沒有什麼道義、禮儀、客氣、風度可言,根本就同村夫一樣打成了一團。
結果兩人都被打得嘴角出血,胸口都挨了對方好幾下鐵一樣堅硬的拳頭。
最後,南烈燃還是略勝一籌,憑借著高大昂藏的體型狠狠壓製住了他,將他按在了地板上。
此時兩人都是狼狽的很。什麼上流社會的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什麼英挺迷人的社會精英。就是兩隻搶食的野獸!
南烈燃按著他,狠狠地又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腳,接著卻是放開了他。
雖然他勝了,但他心裏倒是有點欣賞林逢。能夠跟他打架的人,早就不多了。
可惜他是林逢,不然他都要惺惺相惜了。
他坐在沙發上,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冷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以前又要拋棄她。”
林逢大概也是起了同樣的心思,他從地上爬起來,整理著衣襟,淡淡道:“家母不喜歡她。”
他的語氣很平淡,然而眼中已有了痛苦之色,“她用心髒病和自殺來威脅我,我……我也是不得已。”
他苦笑了一下:“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我寧可當時死都要和她在一起。”
這話他可真的是沒跟別人說過,連賀晴晴麵前都沒說過,倒在這個南烈燃麵前說了心裏話。
南烈燃一聽他這話,心裏都快被強酸腐蝕得找不到了。
“既然你要做孝子,為什麼現在又這麼為她賣命?”
林逢淡淡道:“我沒有為她賣命,我欠她的。我心甘情願,為她做什麼都願意。”
南烈燃一聽,心裏那個酸!
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賀晴晴對林逢怎樣!
現在還對他念念不忘,眼淚汪汪地!
他就被當成了一坨臭狗屎!
他不酸才怪!
沉著臉,他冷冷地說:“你倒是表現得情深意重,可惜情聖感動不了我。”
林逢一急,那汗都要流下來了。然而修眉鳳目的,衣襟有些淩亂,仍然是溫文如玉的濁世佳公子。
他往前一步,看著南烈燃:“你還有什麼要求,你隻管提。”
南烈燃往後仰了頭,將腦袋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心裏已經煩躁得無處發泄了!
他略一沉吟,腦子一轉就有了主意,便淡淡道:“好,我考慮你的提議。三天後,我給你答複。”
林逢到底是太嫩了,從小錦衣玉食,蜜罐裏長大的佳公子。哪裏像南烈燃這樣卑鄙——他從來都不否認自己的卑鄙的。
他說:“好,我等你的消息!”
聲音都有點發抖了。
南烈燃不動聲色,看他那個樣子,其實心裏都有點為他感到可惜了。可是他不會心軟——
誰要他來跟他搶女人?
他是不會將賀晴晴給他的!
林逢走後,南烈燃打內線電話叫宋秘書過來了,宋秘書本就因為出去的林逢的樣子而嚇一大跳,現在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幾乎都手足無措了!
南烈燃淡淡一笑,製止了她的緊張舉動,說:“你給我打個電話,就找林氏的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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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燃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保姆緊張地告訴她:小姐還沒有回來。
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賀宗東進了醫院,賀晴晴是要待些時間的。他很篤定,她會主動回來的。
隻要賀宗東一日捏在他手裏,她就一日會乖乖地聽他的話!
晚上十二點,賀晴晴果然是自己坐計程車回來了。
看到南烈燃沒有睡,坐在床上看書,她一言不發先去浴室裏沐浴更衣。
南烈燃其實是在等她,還間或地望著窗外看有沒有車頭燈亮著開過來,那書看了半天還在那兩頁——然而賀晴晴真的回來了,他又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從門外進來的是一隻小貓小狗,是一隻嗡嗡飛著的蚊子。
賀晴晴從浴室裏出來,穿著白色的睡衣,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和腳倮,走到他麵前,忽然說:“我爸爸沒事,但是今天幫他打官司的律師告訴我,他一審上訴也沒有什麼機會改判了。”
她緊緊地盯著他:“你很得意很高興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聲音逐漸大起來:“看到他現在的慘狀,你很痛快是不是!”
她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說:“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想怎麼樣!”
南烈燃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書合上隨手丟到床邊的櫃子上,淡淡道:“他會怎麼樣,難道不是取決於你嗎?”
賀晴晴抓著他的手漸漸鬆開,臉上像是又想哭又想笑:“是啊,取決於我。”
“你多折磨我一天,就一天不會殺他,對不對?”
南烈燃冷笑了:“你知道就好。”
賀晴晴像是瘋了一樣,忽然一下扯開自己的睡衣:“你不是喜歡折磨我嗎?好,你折磨,我讓你折磨!”
她哭了起來,雙手扯著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纖弱的肩膀,狀若瘋狂。
“你喜歡怎樣,你究竟想要怎樣!”
南烈燃一把拉起她,將她按住,製止住她瘋狂的舉動。
“你瘋了嗎你?”
本來今天就因為林逢而心情不爽,現在她又狀若瘋癲,他煩透了!
賀晴晴卻是被爸爸的事情痛心到了極點,一直被南烈燃蹂 躪,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她一巴掌就打了過去,掐住他的喉嚨:“一起死了,一起死了,我就不用受你的折磨了,也沒人可以威脅到我爸爸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南烈燃偏過頭堪堪避開她那一巴掌。他也火了,抓著她想要掐死他的爪子舉過她的頭頂將她按在床上。
三天後,南烈燃並沒有見到與他定了三日之約的林逢,而是收到了意料之中的消息——林逢被他母親強行帶去了國外!
據說他走的時候非常不情願,幾乎是被綁起來帶走的。
南烈燃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笑了一下,接著就冷然不語了。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些林逢了。
如果不是身份立場不對,也許他可以和林逢坐下來和兩杯也不一定。可惜,再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晚上回到家又同賀晴晴**了一場。
賀晴晴已經認命了,痛恨卻無能為力,也隻有任他為所欲為。
在喘 息中,他看著賀晴晴迷離的眼睛,忽然想到她如果知道林逢被自己弄走了,會是個什麼表情?
恨自己?
他是不在乎她再多恨他一層的,她已經對他恨到無法形容了!
不知道林逢臨走的時候有沒有跟她聯係,估計聯係不上,那邊林氏的老太婆也看得緊,不給他機會秘密聯絡賀晴晴——那個做作虛偽的老太婆,倒是幫了他的忙。雖然他覺得這老太婆很惹人生厭。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倒是同一陣線的——
他們都不喜歡看到林逢和賀晴晴在一起。
邪邪的笑意仍掛在嘴邊,他的某個被強酸腐蝕的地方又恢複過來了!
這天晚上,他下班回到家。
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不覺他就不愛在外麵應酬玩樂到很晚了,也記不清多久沒去找過露西和李菲兒了。好像雙腿就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下班了,除非那背地裏見不得光他為之效力的集團老大有吩咐,不然他都是飛快地開車回家來。
在開車經過一家商場的時候,他看到櫥窗裏的一件衣裙還挺漂亮,而且是賀晴晴最喜歡的鵝黃色。心裏一動,還沒來得及唾棄自己之前,就已經自動跑過去刷卡買下了它。
拎著那個袋子,他其實是很尷尬的。
這種行為算什麼?
獻媚?
討好?
巴結?
嬌寵?
這位老兄別扭無比地走到了家裏的客廳裏,卻看見賀晴晴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要是再仔細地看看,那是很可怕的——平靜中帶著凶猛,臉色蒼白,眼睛有傷心的水光。
但是他實在是尷尬了,尷尬得像個小男生。手上拎著個袋子,不知道該放哪裏好,然後假裝很不在意地隨手放到了茶幾上。
賀晴晴就在那一刹那抬起頭來!
南烈燃這才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他走過去,想要摸她的額頭:“怎麼?又發燒了?”
他皺了皺眉頭,“沒有。”
賀晴晴一隻手放在膝蓋上,一隻手放在背後,卻是看著他,冷冷地問:“為什麼要騙我?”
南烈燃一怔:“什麼?”
“為什麼要騙我?”
南烈燃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林逢那件事——他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而且她怎麼會知道是他跟林逢的老媽聯係,讓他被迫再次出國的?
賀晴晴的眼睛裏有什麼熄滅了,又有什麼焚燒著。
“你騙我!”
她的手從背後抽出來,是一把雪亮的水果刀。
一下子就刺進了南烈燃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