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起用衛青、霍去病反擊匈奴(2 / 3)

衛青的童年、少年就是在這種人人“皆奴畜之,不以為兄弟數”的充滿歧視、冷漠的艱苦環境中度過的。

但也許正是這種長期的壓抑與磨練鑄就了衛青剛毅、堅強的性格,在同齡人中更顯得成熟而冷靜。

據說衛青曾與人一起到甘泉居室地界上辦事,當時有一鉗徒見到他就說:“你有一副好相貌,是貴人的麵相呀!

你將來會官至封侯的!”

衛青一笑置之,答道:“人奴之生,不挨打、不受罪就心滿意足了,哪裏敢想封侯的美事呢!”衛青成年後,重新回到公主府內,充當平陽公主的侍從騎奴。

建元二年(前139)衛青最小的姐姐衛子夫得到武帝的寵幸,衛青亦隨之入選建章營騎,充當郎衛。

不久,衛子夫懷孕了,武帝陳皇後的母親,即武帝的姑母大長公主劉嫖聞之大怒,深恐衛子夫會進一步威脅其女兒的皇後地位,於是一麵暗中籌劃怎樣穩住武帝,一麵派人將衛青監禁起來,借以威脅衛子夫,並打算殺之以泄憤。

這件事被當時郎衛中的衛青摯友騎郎公孫敖得知了,他連夜帶人闖進監房,硬把衛青給搶了出來。

後來,陳皇後事發,衛青遂被任命為建章監,並加銜“侍中”,成為武帝的親信近衛軍將領之一。

衛子夫被冊封為夫人後,衛青也晉升為太中大夫,成為朝堂中的一名新貴。

一榮俱榮,衛子夫得寵,衛氏一門都得以平步青雲。

其中衛少兒不久改嫁於漢初名臣陳平的曾孫——詹事陳掌。

而在此之前,她曾與平陽人霍仲孺私通生有一子,就是後來的霍去病。

元朔元年(前128)霍去病以衛皇後外甥的關係,亦被任為侍中。

霍去病與衛青經曆相似,但更年輕有為。

輕歌曼舞、花天酒地的豪華生活,並沒有使這位少年新貴流連忘返。

他勤奮好學,苦練騎射,希望有朝一日,用戰功來描繪自己的生命宏圖。

而曆史確也證明,這位少年所要經曆的輝煌,現在還不過剛剛開頭。

元光六年(前129),匈奴入侵上穀郡,殺掠吏民甚眾。

衛青被任命為車騎將軍,率軍配合各路漢軍出上穀,迎擊匈奴。

這次出塞的另外三支軍隊由輕車將軍公孫賀、騎將軍公孫敖、驍騎將軍李廣率領,分別出雲中、代郡、雁門追剿匈奴。

此四將軍,李廣、公孫賀均為沙場宿將,公孫敖少年從軍也經曆了戰爭的洗禮,唯獨衛青是初出茅廬的新麵孔。

當時人們都認為武帝是因裙帶關係才送這位青年上戰場鍛煉的,充其量不過是走一走過場,為以後加官晉爵撈取一些資本而已。

但這次戰鬥的結局卻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

公孫賀出雲中竟連一個匈奴兵不曾碰到,無功而返;公孫敖倒是碰上大隊匈奴鐵騎,一戰即潰,將士折損大半,狼狽奔回;李廣運氣更差,竟與一直想生擒活捉他的單於主力不期而遇,雖拚死力搏,但畢竟寡不敵眾,竟負傷被擒,隻是憑借過人的機智與精湛的騎射本領,方才奪馬而逃回,其軍則俱沒於匈奴中。

唯有衛青一軍在擊潰入侵上穀之敵後,又得以深入匈奴境內數百裏,直搗龍城,沒遇到什麼大的阻礙,斬獲七百餘,小勝而還。

盡管如此,這卻是漢對匈主動出擊以來的第一次勝利。

武帝聞之大喜,特賜衛青爵為關內侯,以示褒獎。

此戰後不久,匈奴再度入塞報複。

第二年,匈奴更攻遼西,殺死漢太守,掠兩千人而去;繼而西進,威脅漁陽,韓安國出戰幾遭全軍覆沒,隻得龜縮於營壘之中,等待援軍;匈奴乘勝再西進,入雁門,殺掠數千人,一時間,邊境頻頻告急。

衛青臨危受命,率三萬將士出雁門迎擊匈奴;將軍李息則出代郡,與衛青遙相呼應。

衛青兵赴雁門,即與入侵匈奴展開激戰,匈奴大敗,遺屍千餘狼狽退出邊塞。

衛青二次出擊又獲全勝,其卓越的軍事才能得以充分顯露,名聲威望也逐漸大起來。

在隨即展開的一係列全麵對匈奴反擊作戰中,衛青理所當然地成為漢軍的最高戰場統帥,而不久,霍去病亦入軍中,嶄露頭角,舅甥二人遙相呼應,共擊匈奴的曆史大劇,就要上演了。

三、反擊匈奴的勝利

經過十多年的精心籌備,從公元前127年起,一場決定漢匈雙方命運,曆史影響極其深遠的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之間的長期大規模戰爭終於全麵爆發了。

在東起遼西,西至天山的廣闊戰場上,漢匈雙方進行了多次激烈殘酷的較量。

雙方投入以騎兵為主體的兵力總計達三百萬以上。

經過河南戰役、河西戰役、漠北戰役等一係列你死我活的拚殺,漢軍在付出沉重代價之後最終取得了戰爭的決定性勝利。

元朔二年(前127),匈奴軍故伎重施,又入上穀、漁陽,劫掠燒殺。

武帝及其將領總結先前教訓,決定不受匈奴入侵牽製,轉而采取胡騎東進、漢騎西去的主動反擊戰術,將戰略進攻的矛頭直指河南、漠南地區。

河南(今內蒙古伊克昭盟一帶)是西漢北部的邊防要地,當年秦始皇就曾派大將蒙恬在此建立防禦體係。

該地區水草豐美,距關中不過七百裏,是漢匈雙方全力爭奪的戰略要點。

匈奴自秦末以來一直占據該地區,並把它作為南侵的踏板,對漢威脅極大。

因此,收複河南地區,對鞏固關中乃至整個北部邊防體係都具有極為重要的戰略意義。

當時漢匈雙方的戰略態勢是:盤踞於河南地區的樓煩、白羊兩部都是過去被匈奴吞並的小部族,並非匈奴單於的嫡係力量,其兵力較弱,而匈奴右賢王部則在其西部一帶活動,戰鬥力較強。

於是漢軍除在關中部署重兵外,又加強並州一線的防務,從東、南兩麵對河南之敵構成壓力。

戰役開始後,衛青、李息率軍出雲中,深入敵軍腹地,沿河套作深遠迂回,避開匈奴右賢王部,集中兵力包圍樓煩、白羊兩部並予以全殲。

漢軍一擊得手後,乘勝直插高闕(今內蒙古杭錦旗東北),沿黃河折而南下,直至隴西,再殲敵五千餘人,獲牛羊百餘萬頭,全部收複了匈奴盤踞近百年之久的河南地區。

此戰衛青因功受封長平侯。

隨即,武帝又接受了主父偃的建議,在所收複地區實行軍民屯墾,移漢·

彩繪持盾俑 陝西鹹陽楊家灣漢墓出土民實邊,爭取就地解決糧食供應。

這樣就把河南地區由匈奴入侵的跳板一變而成為漢對匈反擊的前沿供給基地,從而使漢軍防禦能力大大提高了。

不久武帝又於此設朔方、五原二郡,建立起行政管轄機構。

同時,又令蘇建督卒十餘萬人築朔方城(今內蒙古烏拉特前旗南),作為永久性屯守堡壘,並重築秦舊長城,以重建完整的防禦體係。

至此,匈奴對西漢長安關中腹地的威脅完全消除,並且在匈奴控製區正麵戰場撕開了匈奴的陣線,可謂一舉兩得。

收複河南地區,對整個戰局的影響是深遠的。

漢軍重占河南,事實上同時打開了通向陰山地區這一匈奴漠南重要活動區域的門戶,匈奴中部主力及其政權機構基本暴露於漢軍打擊力量麵前,這對漢軍下一步展開縱深進攻,尋找匈奴主力決戰創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武帝及其青年將領們的這一戰略決策抓住了漢、匈雙方勢力消長的關鍵,打到了匈奴的薄弱環節,這對於從根本上扭轉戰局起到了轉折性作用。

河南易手,匈奴單於如芒刺在背。

從元朔三年到元朔四年(前126—前125),匈奴先後數次出兵代郡、雁門、定襄、上郡,企圖從側麵對河南地區施加壓力。

元朔五年(前124),匈奴右賢王又多次直接進兵朔方。

武帝為確保朔方基地並進一步擴大戰果,發兵十萬,兵分兩路再次向匈奴發動進攻,戰爭進入第二階段——漠南戰役開始。

漢將軍李息、張次公率軍出右北平(郡治今遼寧淩源南),牽製匈奴單於一部,使其不能全力西援;衛青率其主力精騎三萬出高闕;蘇建、李沮、公孫賀、李蔡均出朔方,直指右賢王廷。

此時右賢王雖已得知漢軍出塞的消息,但認為漢軍距其尚遠,因此仍縱酒行樂。

不料衛青正是利用匈奴軍素來輕視漢軍這種麻痹心理,率領其主力經過極其艱苦的強行軍,一天一夜奔襲七百裏,並趁夜色掩護包圍了右賢王廷。

突聞漢軍如神兵天降,匈奴軍不戰自亂,衛青揮軍猛殺,一舉殲敵一萬五千人,並俘獲大批匈奴貴族及輜重、牛羊。

右賢王隻帶了一名愛妾和幾百親兵拚死突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