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笑著給他蓋好了被,起身出去。
外邊兒還有倆眼睛冒光的妖精等著八卦呢。
戴黃是完全不想跟著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早早兒就找了個借口遁了。
班夏和魏紫是完全不見外的跟外邊兒蹲了小一天就等著箜篌出來,他倆往裏鑽了七八次都被箜篌攆出去,最後就幹脆蹲在外邊不走了。
一副你不滿足我們我們就纏死你的架勢。
“說吧,你倆想怎樣?”箜篌揣著手出來左右看了一眼,問。
從翎滄帳前路過的親兵疑惑的看了一眼箜篌,想著這萬花先生別是一回來就得了失心瘋,怎麼好端端的衝著空氣說話呢?
話說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
等人過去了,班夏和魏紫才顯形出來,一邊一個夾著箜篌往沒人的地兒拖。
箜篌隨他們走了兩步,站定,說:“翎滄還睡著,我不想走太遠,有啥話直接問吧。”
魏紫和班夏對視一眼,抬手掐了個訣掩去三人身形,順便連聲音也一塊兒遮了。
“你快說,你倆在水裏這幾天都幹嘛了!”魏紫掐完訣就趕緊湊上來問,“你別真跟我說你一直一刻不停的那什麼了啊。”
箜篌挑挑眉,慢條斯理的回答:“我要說真就是呢?”
“不可能!你一個鮫人!”班夏插嘴,“我跟大黃都不行。”
“到底是誰給你的這種鮫人不如妖精的錯覺?”箜篌奇怪的看著他,“你們授個粉要幾天?花妖草精又不是兔子精,比這個作甚。”
班夏噎了一下,敗退。
魏紫則是捂著嘴小小的低呼了一聲,問:“真的假的?”
“假的。”箜篌笑得很欠揍,“我經得住,翎滄不行。”
兩隻妖精嘰喳了半天,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抱怨連天的回去了。
戴黃在聽了班夏一長串的不滿之後,隻覺得有點好笑,這怎麼幾百年快一千年的修行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鮫人啊……海洋動物嘛。”戴黃說。
然後沒然後了。
班夏憤憤的撓了他一頓,說話說一半你是想憋死誰是怎麼著?
說話說一半還笑而不語是什麼鬼!
另一個笑而不語的是箜篌,他倒不是說話說一半,而是他語的那個對象還在睡。
翎滄是真的累,傍晚醒來跟箜篌說過幾句話之後,裝睡就裝成了真睡,一口氣又睡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
正擁著他淺眠的箜篌驀然驚醒,微微定了下神便伸手在他後背上輕輕拍撫了幾下,看著他重又閉上眼沉沉睡去,才含著笑在他唇角吮了一口,抵著翎滄額頭合上眼。
帳子並沒有屋子透光,於是早晨時候整個帳子裏依舊是蒙蒙的光散進來,看什麼都不大清楚的樣子。
箜篌睜開眼便看見翎滄晾在蒙蒙晨光裏的肩膊,依舊是他初見時一樣的蜜色肌膚,帶著一個穿透了整個肩膀的傷,他看了一會兒,輕輕把那傷痕舔吻了一遍,歎一口氣。
這傷,怕是消不下去了。
翎滄動一動,微微睜了眼,眯著眼看著麵前的人好一會兒,才收一收手臂,將人牢牢圈在自己懷裏,鼻尖兒抵著箜篌頸窩,喃喃說:“你真的回來了。”
說著,還緊緊扣著懷裏人蹭了蹭。
箜篌嘴角抽了一下,一把按住翎滄,幹幹的問:“你還想再睡一天?”
翎滄也僵住,幹笑了兩聲,不動聲色的把身體往後撤了撤。
還來?開玩笑麼……翎滄現在已經深刻理解了什麼叫“我們師兄耐力很好”。
不過當時萬花的那個姑娘真的知道她師兄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翎滄表示懷疑。
人類的認知……頂多……還是基於人類吧……
問題是這貨,特麼的他不是人啊!
“我……卻是,意猶未盡啊。”箜篌輕輕往翎滄耳朵裏嗬了口氣,含著笑意慢悠悠的說。
翎滄動作僵硬的從被窩裏爬出來準備去找衣服穿。
開玩笑,勞資還不想丟人丟到外邊去。
箜篌在後邊一直笑到爬不起來,過後翎滄竟然還在枕邊撿到了幾顆鮫珠?!
臥槽箜篌你要不要這麼過分?眼淚都笑出來了你自己覺得合適麼?!
特麼的說好的鮫珠千金不易呢!?你笑都笑出來了!?
叔可忍嬸都不可忍!
翎滄繼續發誓以後堅決不讓這倒黴玩意在上邊!
但是你不得不說箜篌按摩推拿的手法真的是非常好,按揉推拿過又好好睡過一覺之後,翎滄不但已經沒了那種酸痛難忍的感覺,反而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輕鬆起來,筋骨舒爽。
他勒好銀甲,回頭看一眼正慢條斯理收束腰帶的萬花,不由自主就暈開了一抹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