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廂裏說的定了,箜篌看著翎滄的手卻微微有些犯難。
“你這手卻怎麼辦?”他托起翎滄包好的手看了又看,兩道修長的眉淺淺糾在一起。
翎滄詫異,雖然說做那事兒手傷了是有些不便,但是也不算是個障礙吧?
怎麼就犯起愁了。
“不然還是等等,”箜篌在隨身的藥囊裏翻過一遍,似乎是沒找到合意的東西,抬頭說了一句,“也不必就急在這一時。”
“關係很大?”翎滄問。
“嗯,不能沾水,這有些麻煩。”箜篌答。
水?翎滄一臉困惑的想了一會,然後慢慢就從耳根開始泛紅,一直紅透了臉和頸項。
箜篌打眼看見,嚇一跳:“謔!你想什麼了?”
“軍營之中……浴桶……不如家裏寬敞……”翎滄低了頭,聲音呐呐如蚊蠅。
箜篌驚奇的瞪大眼:“你啥時候這麼奔放了?”
翎滄開始認真考慮自己拔劍自刎的可行性。
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信他是羞憤自殺。
最後這事兒還是妖精們幫忙解決的,雖然三個妖精也是一頭霧水,但還是幹脆利落的用妖法附在翎滄手上給弄了個隔水層。
然後就連著翎滄一起四臉懵逼的跟著箜篌出了大營直奔河邊。
快到水邊的時候,箜篌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你們仨,是要看活春宮?”
幾人皆愣。
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魏紫,她愣怔了一下之後忽然就彎了眼睛,笑眯眯湊上前去一手勾了箜篌脖子:“小鮫人,你莫非是要在這河裏?”
“我是鮫人。”箜篌挑著眉梢看著麵前嬌美的妖精,要笑不笑的說,“你覺得我應該在哪裏?”
戴黃晃過神一把勾了班夏的腰扭頭就走,班夏雙腳離了地才反應過來,慌忙去掰戴黃的手,大呼小叫的喊:“大黃你放開我!臥槽我要看!”
嗯哼,還真有一個要看的啊。
“你呢?”箜篌衝著手舞足蹈兩眼放光的班夏丟了一個眼刀過去才又低頭看著魏紫,“你也要看?”
“你猜?”魏紫笑的明媚。
“看一眼少一口鮫血。”箜篌說。
魏紫忽然不笑了,不甘不願的放開箜篌的頸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小氣。”
“你倒是找一個大方的給我看看?”箜篌將手伸給她,也跟著翻了個白眼。
魏紫啊嗚一口咬在箜篌手臂上,立刻就有血色順著她齒邊浸出來,翎滄心疼的眉頭一緊。
一口鮫血落肚,魏紫舔了舔嘴角一轉身就消失在兩人麵前,並且留下了祝福。
“祝你倆X盡X亡。”
翎滄一臉官司。
箜篌倒是補了一句:“你實在無聊的話,去看大黃和半夏互相授粉算了。”
翎滄一臉官司頓時翻了一倍。
什麼叫互相授粉!
難道那倆玩意還能結籽不成?
畫麵太美簡直不敢想。
果然人類是理解不了這些妖孽的思維的。
翎滄這邊胡思亂想還沒結束,就看見自己麵前平平的攤著一隻玉白的手,手心裏躺著圓溜溜一顆丸藥。
他怔一下看過去,直直的落進了箜篌那一雙瀲灩的鳳眼。
“吃了吧,我怕幹死你。”箜篌神情漠然的說。
一雙眼裏亮的驚人。
翎滄瞬間覺得連頭發根都炸了,臥槽什麼叫怕幹死我!?臥槽箜篌你想幹什麼?臥槽你別以為你裝的麵無表情就能讓我覺得這事沒什麼,你特麼眼珠子裏的高興勁都快能放煙花了!
他幹幹的吞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滑動一下,張了張嘴要說什麼又沒說出來,一雙桃花眼裏全是驚疑。
嚶嚶嚶自家溫文儒雅的花哥突然鬼畜了怎麼辦,在線等,急!
翎滄兩隻眼睛從藥丸子上轉到箜篌臉上又從箜篌臉上轉回到藥丸子上,就覺得自己從後脊梁骨上嗖嗖的冒涼氣,遲疑了半天愣是沒敢吃。
“不……不然……我們……我們……下次……”他硬著頭皮磕磕絆絆的問。
天地良心,箜篌這模樣好滲人。
箜篌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又意味不明的瞟了一眼他已經被妖精們處置妥當的爪子,手一轉便收了藥丸,扭頭向著水邊慢慢走過去。
翎滄遲疑一下慌忙邁開步子跟了過去,嘴裏急急的解釋。
掐著銀絲的黑靴毫不遲疑的直直踏進水中,翎滄幾步趕上去一把拉住箜篌袖子急聲說:“箜篌!你別走!你聽我……”
後半句話被忽然轉過身的鮫人吞下了肚子。
一雙玉白的手緊緊揪住翎滄領口拉著他往後倒向波濤滾滾的河水之中,翎滄瞪大的眼睛裏隻看到箜篌水妖般瀲灩的鳳眼光華流轉,圓滾滾的藥丸從緊銜著他的唇縫遞過來,旋即被溫涼的舌尖頂進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