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 042 慶典(上)(1 / 2)

小美人睜開的眸子清澈如洗,像水滴一般,懵懂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她欣喜的看著自己的手腳,奶聲奶氣的說道:“蝶兒多謝老祖宗!”聲音軟糯顫抖,顯然還沒有適應這樣的說話方式。

老婦人莞爾一笑,沒說什麼,明眸一眨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蝶兒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彩衣姐姐已經見到了己先生,現在他們正往大楚去呢!”

老婦人聽見己先生三個字,恍然間似乎想起來些什麼,本來緩慢的動作,愈發的緩慢了,如同石膏像般凝固著。蝶兒一見老祖宗的模樣,知道老人家又在想事情了,小臉上閃過一絲難過,忽閃著翅膀打了個旋,飛走了。

老婦人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過了不知多少時候,日頭漸西,隨著陽光的消散,老婦人的身上竟然漸漸石化,月升起的時候,老婦人竟是變成了一座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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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國今日一片歡騰,原因無他,今日是立儲的日子。朝廷內的傾軋百姓是不知道的,在百姓們的角度看,今日無疑是大喜的日子。有人歡喜就有人愁,起碼謹身殿內的文武百官們就沒有一個有大喜的意思。二世子一脈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試圖讓他們的王上改變心意。大世子一脈,雖然熊家現在態度甚為謹慎,輕易不表露意見,但是所有大世子一脈的人都認為這是熊家已經勝利的矜持。熊家有資格矜持,其他的人卻沒有這種資格。尤其是剛剛加入大世子一派的中間派,拚了命的表現自己,不但頂著二世子一脈寸步不讓,更引經據典的說明為什麼應該把二世子異地封侯。

楚王坐在王座上,麵色看不出喜怒,讓人琢磨不透到底是什麼心思。這個表情被兩方的人看在眼裏,均認為己方已經占了上風,抨擊的更加賣力,恨不得站在對方的麵前把吐沫星子噴在對方臉上!

午時大典,此時巳時剛過,但是兩撥人已經吵了一個時辰。楚王可能是有些倦了,打了一個哈欠,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了所有吵鬧聲。一個小太監聽見哈欠聲,連忙走到楚王進前聽命,楚王擺擺手示意無事,側過身子斜靠在王座上。

眯起了眼睛。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有點愣神。要知道楚王素來律己甚嚴,從來不會有這樣困倦不堪的模樣,今日舉止必有深意,隻是王心難測,到底是什麼樣的深意,沒有人知道。

王上假寐,眾人都沉默了下來。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都在心裏揣摩上意或者組織語言等著王上醒來的時候好繼續攻訐。氣氛一時詭異的沉默,整個大殿隻有楚王微微的呼氣聲音。

時間慢慢過去,眼看就要移駕祠堂,等到了移駕的時候,就什麼都晚了。終於二世子一派的人先忍不住了,一位胡子花白的穿著宗族長老服飾的老者上前一步,朗聲說道:“王上,且聽老臣……”

老者既然身著宗族長老服,就說明此人是項氏宗族的人。項氏人丁不旺,但是說的是主脈不旺,項氏支脈不知凡幾,與主脈相近的支脈,每支都有一個長老資格,作為供奉,負責處理王室內部問題。說話的人叫項庭,族譜上排序,還是楚王的叔父。老者雖然沒有實權,但是在這朝廷內說話卻很有份量。楚王平時對其也是禮遇有加,所以此時此刻,他才敢站出來說話。

但是今日,他顯然錯了。他的話剛開個頭,楚王已經打斷了他。楚王此時聲音洪亮,又哪有一絲困倦之意。“族叔,此時此刻,還請您去祠堂主事。”

楚王說話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老者還要說什麼,楚王又繼續說道:“立儲之事,到此為止。本王也聽了這一早的嘮叨,對各位也算有個交代,今日大喜,孤王希望各位都有一個喜慶的意思,莫讓孤掃興。”

楚王說完,又繼續閉眼假寐,老者被噎了一句,略顯尷尬,但是他也了解了楚王的意思,腦海裏閃過很久之前的血夜,想起了楚王是多麼冷血殘酷的一位君王,身體驀然一冷。下意識的躬身表示屈服,後退數步,退回到了原位。

一位新加入大世子一脈的翰林,見老者吃癟,以為這是王上傾向大世子的信號,趁機說道:“網上聖明,長幼有序,立大世子為儲,循古製,依古禮,為天下稱道。微臣現有一事不明,啟奏我王:既立大世子為儲君,緣何要封二世子為淮陽侯?依照古禮,長子立儲,次子戍邊,請王上依照古製,封二世子為南郡侯,守護我大楚邊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