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粉雕玉琢的十二三歲小女孩,站在五丈寬的路上顯得有些單薄,麵對四輛整車由鎢鐵木打造的運金車也顯得尤為的滑稽可笑。運金車上凶神惡煞的幾位“押頭”看著麵前的小丫頭,眼裏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呆愣了好一會,才有一個張嘴問道:“小丫頭,別攔路,爺們忙的很!找你家大人玩去!”
感情是把我當小孩了!真是氣死人了!花彩衣大怒,無奈嘴巴跟不上趟,氣的脖頸都紅透了,怒聲喊道:“你,你們,聽好!我,我是,打,打劫的!趕緊,趕緊把金子,留,留下!否則我,我就不,不,不不……”
一個被打劫的“押頭”實在是聽的著急了,好笑的補了一句:“不客氣!”花彩衣眼睛一亮,連忙伸手比劃表示讚同,嘴上也跟著說道:“對,就,就是不客氣!”
幾個“押頭”對視了幾眼,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有兩個笑的有些岔氣,哎喲哎喲的叫疼。剛才好心幫她補話的“押頭”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腱子肉,又指了指花彩衣的腿,忍著笑道:“小丫頭,看到爺們這胳膊沒?比你腿還粗兩圈,就你這小樣,還想搶爺們,莫不是結巴的腦子也傻了。今兒個算你運氣好,碰上爺們幾個,要是換一撥“押頭”看你著小模樣說不定就把你擄走賣錢了。莫鬧莫鬧,趕緊回家找你家大人去。讓開路途,讓爺們好過!”這位看上去是這一夥“押頭”的主事人,他說話了,幾個本來目光裏閃過邪意的也收斂了神色,沒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聽人說自己結巴,花彩衣氣的直跺腳。但是無奈越著急越說不出來話,最後幹脆不說了,不知道在哪摸出了一對精致小巧的狼牙棒,抿著嘴也不吱聲,向四輛車跑了過去。
幾十米外的樹林裏,老酒頭捂著臉痛苦的歎著氣。嘴裏嘀咕著:“剛擺脫了一個望海,這又來了個花彩衣,師父啊師父,我雖然是您徒弟,可歲數也著實的老大不小了,讓我養養老吧,這哄孩子的活計,您換個徒弟幹吧!”老酒頭念叨這功夫,花彩衣已經跑到了四輛車前,正作勢要打。剛才說話那“押頭”見這小姑娘掏出一根在他眼裏比繡花針大不多少的“狼牙棒”,笑的更大聲了。見她竟然攻了過來,笑著一咧嘴,露出滿嘴的黃牙,對同樣嬉笑的幾個同伴笑道:“這小姑娘還挺倔,想跟爺們比劃比劃,哈哈哈,那爺們就把她擒住,俺兒子今年八歲,這女娃弄回去當個童養媳不錯吧,雖然結巴點,但是也不是啥大毛病不是?”
其餘“押頭”俱是大笑,紛紛拱手恭喜,竟是沒人把花彩衣的攻擊當回事。
押頭看著晃悠悠跑過來的花彩衣,笑著拿著自己的哨棍去迎,還特別加了小心,怕用力大了會傷到花彩衣,甚至有一名“押頭”已經下了車,站在一旁準備把一會飛起來的花彩衣接住。
花彩衣眼裏帶著決然和羞惱,蹬蹬蹬跑到車前,並沒有如“押頭”們想的舉著狼牙棒直接攻過來,而是忽然立定了身體,用眼睛橫了幾個“押頭”一眼,咚的一聲,把兩根狼牙棒對敲了一下。
一道光華宮狼牙棒上射出,不刺眼,卻讓人心生畏懼而目不敢視,一道從心底產生的恐懼彌漫在押頭們的心裏,隨即光華閃過,所有人仿佛經曆了一場大戰,身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目光呆滯,顯然是心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還,還敢說我,結,結巴麼!”花彩衣驕傲的抬起脖頸,踩著癱倒在地的押頭身上攀上了車廂,站在車轅上對隱藏在樹林內的老酒頭喊道:“老,老家夥,得,得手了!快點,過,過來搬!”
“不能搬啊!不能搬唉!”老酒頭見花彩衣拿出這對袖珍的狼牙棒,心裏就叫了一聲要遭。這對東西的質地怎麼能瞞過老酒頭,這分明就是一對龍角啊!龍千年褪角一次,褪下來的角水火不侵,亦可抵禦五行道術,稍加錘煉就是一件上好的法器。龍對自己的角視若生命,加上龍族內有秘法,可以把龍族秘術寫入龍角,留給血緣後人,所以龍族極少會贈與他人。饒是以老酒頭的見識,也隻在三處地方見過,今兒是第四次見到,沒想到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被一個小丫頭拿在手裏。剛才那道光不是什麼道法也不是什麼秘術,僅僅是龍角內蘊藏的龍威而已。但是就是這脫離了龍身不知多久的角帶的一絲威壓,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這些漢子多虧是身體強壯,若換了體質弱的,此時怕是已經七竅流血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