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開封清明上河園
□常崇信
戊子年清明,中原大地,太陽的光焰透過滿天的霧靄微塵灑向大地,天灰蒙蒙的,清明時節不清明。我們一行50多人,從雨紛紛的關中平原,來到開封,走進了清明上河園。
下午3時,清明上河園的迎賓門前,兩對身著宋人服飾的青年男女,彬彬有禮地將我們迎入園內。沒有每天上午9時開園時震天響的盤鼓,少了手持彩旗包公迎賓的熱鬧場麵,隻有如織的遊人。進入園內,一幅長16米,高3米的大型浮雕進入眼簾,這浮雕牆既是放大了的清明上河全圖,又是影壁。當代雕塑藝術家陳修林、龐玉宣教授等,用石雕藝術將《清明上河圖》栩栩如生地再現出來。684個人物,96頭牲畜,122座房屋、25艘舟船,巨商富賈、街頭小販、城樓虹橋、行舟路人等由一軸長卷躍入石上,成為不朽石雕藝術品。在雕刻《清明上河圖》石雕牆體前,“圖”的作者——張擇端,這位生於北宋,卒於南宋,年輕時遊學京師,擅長繪畫,曾任翰林圖畫院待詔,一代名師的石刻造像屹立在浮雕之前。張大師手捧恢宏曆史長卷——《清明上河圖》,目光悠遠而深邃,好像是告訴宋人,他完成了一件曠世之作,也好像歡迎今天賓客的到來,更是從心底裏高興,他的“圖”變成了一個“園”。一千多年前,張擇端把繁華的大宋首都搬進一幅長卷中,歲月的煙雲掩沒了這一切,無情的水災將大宋首都掩埋在地下十幾米的黃土之下。今天,今人又把畫中一切複原搬進現實。人們不能不感謝這位大師,如果沒有他的《清明上河圖》,就沒有今天的清明上河園,沒有“園”,人們也就少了一個探窺大宋市井民俗風情和發達繁榮的管道。
沿著鼓樓左行,汴河岸邊是大宋郵驛、東京碼頭和虹橋,宋代的街坊店鋪,灰白起脊的屋頂,黃色原木的窗欞,朱紅色的房柱。信步古香古色的宋都,仿佛走進千年前那個遙遠的年代。碼頭,汴河上清波蕩漾,岸邊柳樹輕輕低唱,鮮花香滿整個碼頭,幾艘仿宋的貨船,船體烏黑,桅杆高矗,靜靜地浮在水麵上,任憑春風的吹拂,頑強地記憶著往日的繁忙。虹橋,橋跨徑25米,高5米,橋的兩邊設有4根望柱和4根9米高的立柱,頂部有一圓盤,圓盤上有白鶴隨風而動,這是古人的風向標。虹橋飛架汴河之上,通於隋、暢於宋的虹橋,是北宋南北大動脈。虹橋彎曲的橋拱呈朱紅色,分外耀眼,走進汴河老遠就能看見。真是橋如虹,水如空。雖然飛越汴河兩岸,汴河和虹橋都是仿製,園中的汴河,隻有3800米,但卻能窺出北宋東京造橋藝術的完美。虹橋下少了人聲沸騰,少了穿梭來往的船隻,有的隻是靜靜水麵上的兩隻仿宋船,船上掛著幾串紅燈籠,守望著千年前的繁榮,注目著今天鼎沸喧鬧和摩肩接踵的人流。
下了虹橋,炊餅的叫賣聲吸引了遊人的駐足,潘金蓮飯莊旌旗招展,瓦子碼頭上,仿古雜耍、古代幻術吸引了不少的人圍觀。古老的磨房,遊人們可推著石磨、石碾咯咯轉動著,回味那個時代碾米、磨麵等生活必需的勞作。林立的店鋪,不論是古玩市場,還是書畫市場;不論是表演木偶戲劇,還是算命測字;不論是吹糖人,還是捏麵人,都是一律的宋人裝飾。男子紫色、青色長袍,長衫寬衣,發結上頂一塊布;女子寬衣寬袖,紅綠色的長衫邊幅上繡著汴繡。隻有女子頭上的卷發,長衣羅裙下露出的牛仔褲筒,男子腳上的膠底鞋、皮鞋和個別鼻梁上的近視眼鏡,手腕上的手表,手持的手機,告訴我們,這些“宋人”,是何時之人。在清明上河園,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宋人”和今人擦肩而過,店鋪裏的“宋人”和遊人們交流對話,真難看出來,是宋人一跳進入了現代,還是今人通過曆史的隧道進入千年前的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