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語微不管他所指為何事,且是心中一凜,惶然道:“你,你舍得殺我?”
“若有命令!”
殷語微不服氣,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說將來穆寒會叫你殺害於我,好,他日若真有此事也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師兄你,如何?”
韓嶽點了點頭,意有所指,“我奉勸你還是莫要癡心妄想為好。”
殷語微恨聲道:“我卻非要癡心妄想給你看!”說罷扭頭跑了。
殷語微池塘中的攬月亭中,趴在欄杆之上抹著眼淚,滿心的委屈。但委屈什麼,哭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平白無故的跑來這裏做什麼呢?她雖認定自己是人見人愛,但心裏也明白,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吃她這一套的。又不是真一門心思要嫁給穆寒,她白白跑來這裏受什麼氣?韓嶽當她是勾引他主子的狐狸精,連靠近她都不要,那眼裏臉上的嫌惡和不屑深深地刺傷了她的心,她長到這麼大,還沒有人這樣明白地說討厭她!
想到這裏,殷語微哭得更加傷心,一個男聲冷冷道:“你在哭什麼?”
殷語微吃了一驚,竟為自己的眼淚羞愧起來,卻又恨他讓她如此的狼狽,如此的痛恨自己,如此一想哭得更凶,方才隻是抽抽搭搭的,現在索性哭出聲來,“就哭就哭,你管的著嗎?你來這裏做什麼,免得我髒了你的眼睛!”
韓嶽聽聞此言微微一笑,走上前來握住她圓潤的雙肩,帶著三分的歉意,“對不起,是我話說得太重了。”
殷語微肩上一暖,似乎有某種電流穿過身體,殷語微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但還是嘴硬,“哪裏是師兄說話重?是我癡心妄想,不堪罷了!”
韓嶽低頭過來,在她飽滿的耳垂迅速一吻,笑道:“你原來是在意我的話的。”
殷語微猝不及防,忍不住滿臉嬌羞,半晌說話不出。韓嶽的雙手慢慢自肩遊下,摟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強迫著她貼近自己的胸膛,殷語微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韓嶽在她耳邊笑道:“或者說,你隻是想要征服男人的快感,而我令你感到了挫敗所以你才在這裏哭泣?還是因為在穆寒那裏的挫敗感積累到了我這裏才會讓你如此的難過呢?”
殷語微的腦子嗡地一下,自己也自呆了,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她這麼喜歡玩弄男人的感情,如今經他的嘴如此尖銳地說出來,殷語微更是羞愧不堪卻又無以反駁。
“如此美麗的小姐,眼淚是會讓男人心碎的,你既然那麼想要我,我就成全了你,如何?”說著一隻手殘酷地遊上她的胸前。
殷語微忽然冷冷一笑,回首正對著他的目光,秋水般的眼眸晶瑩閃亮,千嬌百媚地拋了個媚眼,將人的三魂七魄都要勾去了。
“我看是你想要我吧,你若是韓嶽我便從了你,如何?”
“我怎麼不是韓嶽,你難道看不清楚?要不要我再近一些讓你看得仔細?” 殷語微大怒,一巴掌甩到那人的臉上,那人竟似毫無知覺,連哼都未哼一聲。殷語微笑道:“你難道沒有聽明白?要不要我再讓你明白一些?”說罷又是一巴掌過去,手腕卻被鉗住了,那人微微的一笑,分明是韓嶽的容貌,眼眸裏卻帶著不屬於韓嶽的輕佻和玩世不恭,“你一介凡人是怎麼知道的?”
“韓嶽會不會像你這麼說話我認識他還沒幾天不知道!但是他是他主子的忠實奴才,無論有人沒人,在任何場合都絕對不會直呼他主子的名諱的!你到底是何方高人,易容之術可真是厲害,連我也差點被你騙了。”
那人鬆開了她,滿意道:“不錯,是個聰明人,難得的是一身的仙靈之氣。那小鬼還滿有福氣的,竟然在人間都收得這樣的徒弟。嗯,說錯了,不知道是小鬼的福氣還是穆寒的福氣。”
他說的話殷語微一句都聽不明白,“你在胡說什麼?”
他自顧自言自語,“可惜沒有打通靈氣,諒那小鬼也沒有這個本事。”說著揚手自上而下地在殷語微麵前一晃,殷語微隻覺得恍恍惚惚,似乎有什麼被堵住的地方被疏通了,覺得全身的氣流都順暢了起來,呼吸也變得輕了。
“你到底是誰?對我做了什麼?”
那人笑而不答,徑自出亭而去,在亭前回身對他微微一笑,忽然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黑衣男子,隻到肩膀的頭發,根根直垂,麵容之精美一見便知絕非凡人所能擁有。身材也比韓嶽的矮上許多,纖細上許多,乍一看還當他是女子。聲音也是不同於韓嶽的低沉,女子般清脆,笑道:“你看世上哪裏會有凡人有我這般高超的易容之術。”說罷長笑起身,倏忽不見。殷語微駭然追出,哪裏還看的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