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軒的忽然出現讓穆逸心中老大的不樂意,但穆瀟林不趕人,他也沒有反對的權力,他可不知道就算穆瀟林想趕也未必趕的走人的。滿肚皮的不高興,早餐都沒吃就來找穆寒說話。還未到芳衡渚便看見一個女子蝴蝶一般輕盈地走了進去,仔細一看卻非冷月,心中好奇,快步趕了上去。
穆寒剛剛起身,散落著一大把烏黑的長發閑坐窗前等冷月過來。一隻比雪還要白,比初生的梨花還要嫩的手做賊一般偷偷將桌子上的木梳拿在手裏,那五根手指,片片指甲鮮紅閃亮,帶著活潑,又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穆寒感覺到一隻香軟的手慢慢地為他梳理那頭濃密的長發,他擁有一頭連女子都要羨慕的黑亮長發,幾至腰際,冷月為他梳頭的時間總是特別的長,一絲一縷細細地為他梳理頭發,仿佛是在細數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綿綿長長。穆寒習慣性地捉過那拿著木梳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月兒,早安。”
殷語微先是一喜,隨即心裏酸溜溜的。俯身過去,左手蛇一般繞上他的脖頸,先是一縷烏黑油亮的青絲緩緩垂至穆寒胸前,緊接著那張鮮豔欲滴的小嘴,湊近穆寒耳邊,吹氣如蘭,“穆三哥,早安。”
韓嶽洗漱完畢來尋穆寒,正好看見這一幕,連忙原路回去。
穆寒忙鬆了手,回首正對著殷語微的小臉,淘氣地睜大眼睛,紅唇貝齒,朝他露出豔若朝陽的笑容。
穆寒坐在窗前,退無可退,隻得依舊回過臉去,笑道:“原來是殷小姐,失禮了。”
殷語微收起兩條雪白的手臂,依舊為他梳頭,那表情和動作訴說著她的歡喜雀躍。“殷小姐,在下還未梳洗,殷小姐過一會再來可好?”
“不妨,我從前便老想著假如我是冷月,為你梳洗更衣會是什麼情景,今天有了機會,穆三哥你就讓我感受一下吧。” 穆寒柔軟的青絲從手上滑過,如黑色絲綢般的觸感,殷語微心中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情緒,具體是什麼她卻說不上來,隻覺得心裏很是歡喜,那種歡喜同平常是不同的。到了此時此刻,她才將看輕冷月是個丫鬟的身份拋開了些,反倒是羨慕起她來,她也願意當他的丫鬟。這是奇怪的感受,從前從來沒有想過高傲的殷語微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倘若在他身邊的當他丫鬟的人是她殷語微而不是冷月,那現在他愛的會不會是她?殷語微兀自微微一笑,如此一想,已是醉了半邊了。
冷月匆匆忙忙地從梨香院出來,見穆逸在門旁滿臉鐵青地聽著什麼,道:“四公子,你早,在做什麼呢?”
穆逸見了她,沉聲道:“你怎麼才來?”
冷月歉道:“玉玲兒不在,姨娘鬧了半天,剛剛安撫過來。四公子怎麼在這裏?”
穆逸頓了頓,道:“沒事,你進去吧,別和三哥說我來過。”說罷便徑自去了,冷月奇了,大清早的誰惹了他了?穆瀟林承認她是穆寒的未婚妻子後穆逸對她亦多有尊重,怎麼今日這般無理?
穆寒的頭發都要被她梳掉了,捉住她的手,無奈道:“殷小姐,多謝你,但是……”回頭見冷月到了門口,驚道:“月兒。”
殷語微回身見了她,歡喜而坦蕩地,“冷月姐。”
冷月朝她微微一笑,“殷小姐,你早。抱歉,穆寒,今天我來的晚了。”
殷語微笑嘻嘻地將梳子交給她,“快給我們的穆三公子梳頭吧,他可不要我伺候呢!” 冷月接了過來,笑道:“他不慣別人伺候。”
殷語微哼道:“我還不慣伺候人呢!”說罷出去尋韓嶽去了。
韓嶽在昨日那地方做他每日必須的功課,飛花落葉,皆隨著他激起的勁氣而舞,遠遠看來他像是個穿花帶葉的舞者。殷語微抱著劍立在一旁,靜靜地看他舞劍。
收勢而立,殷語微拍手笑道:“好,好劍法,不愧是我的師兄!”
韓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殷語微道:“昨天你說我要是把招數忘記了,是要打手板的,我昨天晚上做著夢都在溫習,你瞧瞧我忘記了沒有?” 殷語微上前幾步,韓嶽卻倒退了幾步,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殷語微奇道:“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這樣就好,我的眼睛還看的見,你把昨天的招數耍一遍我看看。”
“偏不!你到底怎麼了,我哪裏惹到你了?”
韓嶽皺了眉,頗有些不耐煩,殷語微暗罵道:一主一仆都是難對付的硬骨頭!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男人!
韓嶽冷冷道:“小姐真要知道?”
“是!”
韓嶽麵無表情,道:“小姐既然問了,我也懶得和你遮遮掩掩。小姐對公子如何韓嶽不管,但公子的心意韓嶽是知道的,哪天小姐做得太過分,惹了公子生氣,隻要公子吩咐,任何人我都願意為公子收拾幹淨!小姐還是不要和韓嶽走得太近,免得他日韓嶽動手時小姐看了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