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黯然神傷,卻不得不強打精神,“你穆大哥有事,我正好要去廟裏,你陪我去好麼?”說罷收拾桌上的字紙,玉玲兒奇道:“夫人你抄那麼多的金剛經做什麼?”
冷月正不知如何回答,玉玲兒恍然大悟般,“哦,我聽說過,凡人呢犯了罪孽心中不安就抄經書散給眾人,弘揚佛法以減輕罪孽!但是夫人會有什麼罪孽呢?就算會傷害別人,那也是他的福分,夫人抄這個做什麼?”
冷月笑道:“好了好了,就你知道!反正我也無事,抄點經書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穆大哥總是不在家夫人才會無聊的!我一定要去罵他,他上次明明說過以後不會晚歸的!”
他答應的又何止這些……冷月不想再想下去了。
才剛出門,便見穆寒獨自回來,看他們要出去的模樣,笑道:“月兒,玉玲兒,你們要出門麼?”
玉玲兒心裏有氣,哼了一聲,頭扭到一邊不理他,穆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怎麼又招惹這小霸王了?冷月道:“我們正要去廟裏,你怎麼才出門就回來了?”
“到了那裏才發現今日休假,你們要到廟裏?我陪你們去可好?”
十幾匹快馬直闖汴城城門,馬背上的漢子皆穿著禁宮侍衛的五品官服,那守門的也不敢攔,眼睜睜的看那隊人馬徑直往城中去了,見人和貨物過街也不住馬,隻在馬上拿鞭子抽打,一時街上驚聲連連。來人來頭不小,那守門的忙命人到張府告訴張思寧!
那隊人馬先到了公門,指名道姓要叫穆寒出來。那門房嚇壞了,哆哆嗦嗦的告訴他們今日穆寒在家,並不在公門。那為首的便扯了他要他帶路。
穆寒和冷月玉玲兒正要出門,驀被一隊人馬圍住,馬上丟下一個人來,穆寒認得是個門房,正是驚異,那為首的指著穆寒惡狠狠道:“可是他?”
那門房還未爬起來便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就是他……”
“你就是穆寒?”
“對,我就是,各位有何貴幹?” 穆寒不記得和他們有任何關聯。又是一陣馬蹄聲響,張思寧親自領了人馬前來,還當出了什麼大事,率人前來卻到了此處,想不到堂堂的禁宮侍衛大動幹戈竟然隻為了這個人!那為首的見了張思寧,並不下馬,隻在馬上虛行了半禮,道:“節度使大人有禮了,下官奉皇命而來,並不想驚擾大人,大人如此的客氣,真是抱歉的很啊!”
皇家素少會這樣不經通知便派人馬進來,張思寧還以為會有什麼大幹戈。指著穆寒道:“那位是本官的稅課大使,不知各位這是什麼意思!”
稅課大使?冷月驚異地看著穆寒,穆寒當從事不幾天就在魏孰的力薦下掛了個代主簿的官銜,這些冷月是知道的,主薄不過是小小的從六品,怎麼還沒當兩個月就成了一品大員?這升的也太快了吧。穆寒低聲向她解釋道:“不是的,魏管事的和幾位同僚向張大人提過,但我入仕時間甚短,官階太低,根本就不具備候選的條件。張大人此說隻是為增加分量,若我隻是個小小的代主薄,要拒絕皇家侍衛如何說的過去?張大人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能任由著他們,不然張大人的麵子過不去。”
隻聽那侍衛道:“稅課大使?張大人倒是膽大的很,如此重要的官職竟然交給一個外人!”
“任人唯賢!對於本官來說他是外人,對於本官的領地來說他可算不得什麼外人。朝廷要去了我的稅課大使,那可難倒本官了!”要管到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給不出充足的理由來,日後見了其他節度使隻怕人人都要笑他這個宣武軍節度使軟弱好欺。
那侍衛碰了硬茬,在人家的地盤奈何不得,隻道:“張大人莫要為難小人,小人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若是尋常事,小人如何敢悖逆大人?隻是大人的稅課大使身份非常,皇上一再的吩咐,定要將他帶走。”
“哦?我這稅課大使怎麼惹了皇室?”
“張大人可知道他是誰?他可是忠義將軍府的人!”
忠義將軍府!張思寧看了穆寒一眼,忠義將軍府的後人終身不得離開鄴城,違者殺無赦,這個沐涵如何逃的出來?難怪如此的氣度,原來如此!朝廷的禁令他是知道的,但既然帶兵出來了,這……可如何收場?
穆寒冷笑道:“忠義將軍府?沒有聽說過,我不過是平常百姓,什麼時候成了忠義將軍府的人!”死不認賬他又能怎樣!
“沒錯,你們憑什麼說他是忠義將軍府的人?”
那些侍衛犯難了,總不能說是一個瞎道士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