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路隊所架橋梁基礎工程,除渭河大橋、嘉陵江1號、2號、5—14號大橋、三渡水等橋為沉井外,其他主要采用明挖擴大基礎的方法,並首創更換土壤的方法,以改善基底承載力,節約基礎工程量。
工程隊設計的橋梁上部建築大部分采用鋼筋混凝土T形梁,跨越渭河、嘉陵江的較大橋梁,采用跨度24米、32米上承鋼板梁及44米鋼桁梁。
築路隊在橋基條件優良並有石料的情況下,就地取材,建成115座144孔石拱橋。
1955年10月,寶成鐵路修到了陽平關。
四川省廣元縣國營貿易公司、煤業建築器材公司和國營百貨商店,積極供應寶成鐵路南段廣元至陝西略陽143公裏沿線築路職工和建築工程需要的器材、燃料和生活用品。
廣元國營貿易公司和百貨商店1年中已供應給築路單位和職工的物資值121億元,煤業建築器材公司供應的塊煤已有2600多噸。
這些單位都派專職幹部和鐵路生活供應站、各工程段、工程隊的采購人員建立了經常的聯係。貿易公司在四川、陝西、甘肅三省交界的大灘等地設立了流動服務組。
公司供應的副食品已由20多種增加到100多種。百貨商店在第一季度就增加了800多種新商品。在崇山峻嶺中,築路的職工也能吃到味美可口的劍閣臘肉、香腸,成都市的糖果、餅幹,以及沿海出產的海帶、墨魚等水產。
膠片風鏡、長統膠靴、風雨燈等,已由百貨商店及時從上海、天津等地運到工地。最近,貿易公司還供應給築路職工大批涼席、草帽、扇子、草鞋以及能解暑熱的杭菊。
四川是一個多山多水的省份,有貫穿全省的長江,岷江、沱江、嘉陵江、烏江4大內河幹線,有渠江、大渡河等72條支流,通航裏程11萬多公裏,流經92個縣、市,除長江運輸主要依靠輪船外,其他河流主要依靠木帆船。
全省有木帆船4萬多隻,載重量40多萬噸,是一支極重要的群眾性的運輸大軍。
幾年來,政府為了擴大城鄉物資交流,適應工農業生產和人民生活的需要,對川江內河大力進行了整治改革工作,下令開辟和整治了嘉陵江上遊廣元至略陽的略陽河、萬源至宣漢的後河、萬縣通往開縣的小江、成都到灌縣的柏條河、川北革命老根據地的通江河及通往少數民族地區的馬邊河等新的航線。並消滅了385個險灘,整修了纖道565公裏。
新開辟的航線對發展工農業生產和支援四川的建設事業,都起了很大的作用。略陽河上經常行駛著800多隻10噸以上的木帆船,供應寶成鐵路4個隧道公司、5個橋公所和其他工程所需要的建築器材。
西南的森林資源都分布在邊沿地區,運程很遠,在完全依賴人力操作的情況下,就形成了生產運輸和供應上的很大困難。但是,廣大職工忘我地勞動,各族農民熱情地支援,幾年來西南森林工業基本上保證了國家建設用材並調劑了民間需要。
川北大部分地區生產枕木,供應寶成鐵路的需要。1953年以前,西南森林工業還隻是在散生林區進行零星生產,隨著國家建設的需要,1953年中各生產單位大都已進入原始林區,進行集中生產。
管理局和各分局也組織了森林調查隊,調查了足夠幾年生產的森林資源,工人也大部分由季節工人成為固定工人。
這樣就為今後的擴大生產準備了資源、人力和基地等條件,並為保證西南各城市建設用材及目前的寶成鐵路和今後的成昆鐵路用材提供了有利條件。
1955年12月,寶成鐵路順利到達略陽,1956年1月1日,寶成鐵路略陽至廣元段通車,通車典禮在略陽站隆重舉行。陝西省省長趙壽山專程前往參加,並在大會上致賀詞,然後親自剪彩。
修建略陽至黃沙河段
1955年12月,築路大軍經過略陽,繼續向北直奔南、中、北三線的會師點黃沙河。
1956年5月鋪軌到陝南略陽縣寶成鐵路白水江。
修建白水江車站東北嘉陵江西岸時,掘出宋朝時為安丙立的生祠碑,安丙是南宋時繼吳蚧兄弟之後,鎮撫當地的統帥。他率領軍隊和金國多次在秦嶺南北爭戰。地方誌和《宋史》所記載的相符合,這就使仙人關所在地得到確實的證據。
在白水江車站,一群當地的老鄉正圍在鐵道部第二工程局局長黃新義的身邊。
自從1950年成都解放後,黃新義受命擔任成都市軍管會交通口總代表,黃新義領導指揮建設隊伍參加了寶成鐵路的建設。
黃新義問道:“老鄉!你們記得當年紅軍路過這裏的情況嗎?”
老鄉們說:“記得!有一個紅軍的長官,還在那邊的土堡上講過話!”
黃新義說:“那個講話的人就是我。我當時告訴你們:現在打土豪、分田地,將來要建設社會主義社會。看!現在咱們不是就忙著建設社會主義社會嗎?”
老鄉們都感動而深思地望望黃新義,又望著正在修路的工人們。
1956年6月,工人們在周家崖開挖明塹,他們在山雨的狂襲下,已經突擊3天3夜了。200多名工人和一架推土機,在剛開出的4米寬的長條形工地上,把從100多米高的陡壁上削下來的片石,拋在腳下的嘉陵江裏。
工人們要開挖4000多石方才能完成9米寬的路基任務。這是完成鐵路南北接軌點的關鍵工程的最後一戰。緊挨著工地南邊幾步路的廟兒崖北山頭,可以望見北段工程列車在2公裏遠的地方噴出的煙柱。
6月23日22時交接班的時候,工班長們向工人傳達了隊部晚上召開緊急會議的精神:從22時起到明日22時,在這24小時內,要出9米寬的路來迎接鋪軌。
工人們雖然不分日夜地突擊了一個月,但他們依然熱情高漲,一群一群散立在密集的雨中,雨點往下滴,他們的臉上腿上都塗滿了灰白色的泥漿。
工人們聽著工班長傳達著任務,他們卻目光凝視著現場:大爆破後被削去了半邊的懸崖峭壁上,到處是湍流的瀑布,水柱把被震鬆了的石塊衝得嘩啦啦直往下掉,真像天空下石丸一樣。
他們再看看腳下的嘉陵江,1米多高的洪浪虎嘯般地衝擊著崖石,再回頭望望這座高聳在半邊路基上的石山,大家就像過去在戰場上衝鋒前宣誓似地高喊著:“堅決完成任務!”
他們排成螞蟻搬家似的行列,挖的挖,擔的擔,有的用筐子背,有的用肩扛。大炮班班長率領著10多個身強力壯的爆破工人,擠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裏選擇著炮眼,他們要采用揚棄性大爆破,把大山搬家。
有許多工人已經連續幹了3班了,指導員趙二虎幾次強迫他們回工房,但是他們在床上也睡不著,破關任務像千斤重石壓在他們身上,眼看要成為鋪軌的障礙,他們的心裏火燒一樣的著急。
他們不等指導員轉回到工地,已經悄悄地從半路上趕先回到了工地。
趙二虎擰著工班長任銀山的耳朵,問他是誰把他們工班的人帶來的。任銀山假裝不知道,他說:“哪有這回事呀?”
指導員奪下了任銀山手裏的鐵杠,要他帶著他工班的人立即離開工地。任銀山著急得快要哭了,他說:“南北兩頭火車嗚嗚地叫,任務這麼緊迫,我回去怎麼能睡得著呢?”
任銀山手裏沒有了工具,他就把別人剛裝滿石碴的筐子背起來就走。
這時候,中間的一個風鑽陣地上也響起了爭吵聲。原來剛下班的羅萬福又跑來了,他從別人的手裏強奪去了風鑽,說讓他再幹3個小時再交班。
羅萬福和別人爭吵了幾句後,他就不由分說地抱著風鑽,跑進小洞似的藥室裏打眼,進到了2米深的時候,懸崖塌方堵塞了洞口,工友們替他捏了一把汗,他們趕緊扒洞上的石碴。
大家扒開洞口後,卻聽到羅萬福還在洞裏開著風鑽,他還告訴人們說:“隻要不停風就不能停工。”
羅萬福想了一個保護進洞的安全辦法,用木板棚在洞口頂上,即使再塌下來也有木板頂著。
交班的時候,雨卻下得更大了,打得工人們睜不開眼睛,他們替接班的人披上雨衣,脫下自己的膠鞋。接班的人發現現場石頭上比他們交班時又少了一大片,而堆積在江岸上的石渣去卻1米1米地升高著,他們向交班的人們連聲誇讚。
工地上的家屬們在工會及家屬委員會的領導下,敲鑼打鼓地冒著雨到工地上去向工人們敬酒。
她們摸摸躺在地上的工人,冰冷水濕的衣服上的水一串串直往下流,而從工人們的臉上,已經分辨不出誰是誰了。她們也知道,已經有好多人半個多月都沒有進過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