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梳著發辮的女勘探隊員……
他們可知道：
今天，這個普通的日子，
對我們，
有多麼重要！
六、紅旗在前
政治委員從車頂上拿下紅旗，
迎風展開，
旗角拍打著他的帽簷，
旗身映紅了他的臉。
他站在平車上麵，
向整個工地呼喊：
紅旗在前，
不到紅旗非好漢！
旗手高舉紅旗，
向六公裏的樁號奔跑，
他拐過山下彎彎的路基，
紅旗漸漸隱去……
紅旗啊！誰不想看見你？
快呀，趕上去！
大隊長在車頂高高站著，
像當年站在陝北沙家店的山頭，
觀察著整個部隊的運動。
指導員匆匆爬上廣播車，
播送著拉軌班的保證，
用英雄的聲音呼喊英雄。
領工員袖子卷得老高，
拿著皮尺一溜小跑。
司機死盯著車長的信號，
連一秒鍾也不放掉。
不管你是誰，
不管你去做什麼，
隻要在這裏站上一分鍾，
你也恨不得馬上做個鐵道兵。
彎道，踏過去，
小橋，跨過去，
呀！萬綠叢中一點紅！
吆號子的領家高聲唱著：
“看見紅旗啦！”
全場呼應著：
“嗨喲，嗨呀！”
拉鋼軌的喊：
“快呀，枕木！”
扛枕木的說：
“放心吧，同誌！”
一人一根枕木，
一根枕木一百多斤。
“挺起腰來！”
前進！
一個人接著一個人，
活像湍急的河流，
把千百根枕木漂動。
放下枕木笑一笑，
叉著腰，大聲叫：
“拉軌班，掉隊了！”
一節催一節，
一環頂一環，
你知道，誰把誰鼓勵？
誰把誰號召？
不是天空響起雷聲，
是裝滿鋼軌的平車跑過。
不是狂風在呼嘯，
是平車前的開路人，
吹起了急促的哨音。
不是雨點飛濺，
是戰士的汗珠打濕了地麵。
不是霹雷的回音，
是千百隻大錘砸著道釘。
看！我們的戰士：
推著一車車的鋼軌，
挺胸昂首，
邁開大步，
越過頭頂的白雲，
跨過腳下的江河，
向著祖國的南大門，
前進！
看！我們的戰士：
汗水濕透了衣袋裏的決心書，
血珠印染了手中的錘把，
歡樂的號子聲呀，
喊得紅旗狂舞，
飛騰！
紅旗呀！你越來越亮，
越鮮！
越紅！
跨一步，近一步！
挪一寸，近一寸！
所有的眼，
盯著紅旗。
所有的心，
想著紅旗。
一個步伐，
一個動作，
一個呼聲，
“紅旗！紅旗！”
紅旗呀！
我們看見了
你的旗影擦過我們的頭頂，
我們聽見了
你的旗角劈砍空氣的聲音。
來呀，這是白刃搏鬥！
這是最後五分鍾！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呀！紅旗，
我們終於奪得了你！
紅旗呀！我們奪得了你
可真不容易。
我們可真想在你的下麵
多站一會……
可是，沒有時間呀！
我們是從紅旗出發，
又到達紅旗。
紅旗，不隻是我們的目的地，
也是我們的出發點。
旗手呀！把旗子高高舉起，
插在更遠的地方，
我們要
突破六公裏！
七、尾聲
在通車的那天，
列車第一次開進了崇山峻嶺，
向祖國的邊境前進。
啊，親愛的司機！
請你答應，
讓我借用你那洪亮的汽笛，
和鏗鏘作響的車輪，
把這首詩歌，
唱給我心愛的鐵道兵，
唱給全國的人民！
1955年5月於廣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