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裏的錢一共有六百,這些錢也就夠用下等木料的,但是看在那個女人長的還不錯,所以我破例一次,給她的木料往上提了一個檔。
大半天的時間,棺材便已經成了半成品了,剩下的唯一一道工序就是漆漆了。
但是這漆可不是說漆就漆的,因為這裏邊還要加上墨血砂才行。
所說的墨血砂指的就是黑狗血、朱砂還有黑墨,據說可以驅除死者身上的邪氣與怨氣。
黑墨和朱砂都是現成的,但是卻唯獨少了黑狗血,血這東西要新鮮的,不然就會凝固成塊,所以我就去了一趟劉屠夫家一趟,取了碗黑狗血,等到漆完了之後,一天的時間也就這麼過去了。
臨太陽下山的時候師父從縣裏回來了,進門的時候還是麵色潮紅哼著小曲回來的,一看就是喝了酒。
進了門後師父瞄了一眼放在一邊的那口黑棺材,隨後便將目光看向了我。
我忙就將收的那六百塊錢遞到了師父的手中,師父這個人別看對我挺好的,但是為人卻十分的摳門,但是今天竟然不知道是怎麼著,可能是喝了點酒高興,竟然直接從那六百塊錢裏抽出了一百塞到了我的手裏,然後對我笑了笑便晃晃悠悠的回屋睡覺去了。
師父竟然大出血給了我一百塊錢,我高興的半了宿,一直的盤算著第二天應該怎麼花這錢,所以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就起來了,整準備伸手去摸放在枕頭下的錢呢,忽然就聽到了外邊有人大喊大叫了起來。
“死人了!死人了!有人上吊了!”
喊叫的人聲音很熟悉,是住在鎮東頭的王老伯,家裏有一大片的地,這個時候又正好趕上秋初,所以他一大早天不亮就挑糞去地裏,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是回來了。
我是個好信兒的人,剛一睜開眼睛就聽到有人死了,當然要問問是怎麼回事兒了,當即我便蹬上了鞋,朝著門口跑去。
拔出了門閂,我推門就往外跑,可是不知道怎麼著,兩扇門靠右邊的那扇竟然沒有推動,隻推開了左邊的那扇。
剛一推開門就看到王老伯正在鋪門口不遠處背對著我大呼小叫的,好信兒的我忙就開口大喊道:“王老伯,一大早的誰家死人了?”
我這話剛一喊出口,就見那王老伯的身體猛的就是一震,隨即猛的就轉過頭來,一臉驚恐的瞪著一雙眼珠子,一隻手哆哆嗦嗦的指著我就叫喊道:“冬子……你家死人了!”
一聽王老伯這麼一說,我心裏一震,心說我家一共就我和師父兩個人,我好好的站在這裏,難道死的是我師父嗎?
但是反過來一想這怎麼可能呢,我剛才往外跑的時候還聽到師父在屋子打呼嚕呢,我和師父兩個人都好好的,這王老伯怎麼就說我家死了人了呢。
當即我便一臉不爽的對王老伯喊道:“王老伯,你瞎說什麼呢,我和師父兩個人都好好的,你怎麼還咒我們呢,招你惹你了。”
我這句話剛一說完,就見王老伯急的一隻腳在地上猛的一跺,對我再次的大喊道:“冬子,不信你回頭看看你們家門口的梁子上吊著的是什麼!”
王老伯這麼一跺腳一喊,頓時我的心就咯噔一下,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兒就鑽進了我的鼻子裏。
我正在那納悶兒這香味兒從那飄過來的呢,怎麼聞起來就那麼的熟悉。
忽然一陣微風吹過,我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後一下一下的頂著我的脖子,當即我猛的就一個轉身,隻看見一雙慘白慘白的腳就懸在我的眼前。
那雙腳,很白很嫩,嫩的就像那嬰兒的皮膚一樣,此刻正在我的眼前一下一下的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