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索立冬,打我記事起我就和師父兩個人相依為命,聽師父說他是在立冬的當天在鎮外的墳場裏撿到我的,撿到我的時候,包著我的小花被裏邊繡了一個索字,這便是我的姓了。
我的師父是個木匠,手藝在鎮子以至於十裏八鄉相當的不錯,尤其是替人打棺材,那更是一絕,所以每當有人家裏死了人,都會來找我師父幫忙打上一副上好的棺材。
而我也是因為這棺材,差一點兒就丟掉了自己的小命。
今天是縣裏的大集,所以師父一早就出了門。
師父因為年歲大了,所以對於事情很容易健忘,臨走的時候站在我的麵前好好一會兒,像是有話要對我說,但是想了半天竟然忘記要說什麼了,最後實在是想不起來,就囑咐我照看好鋪子,然後便離開了。
師父走後,我一個人開始收拾起了鋪子,正當我收拾到一半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輕柔的聲音。
“請問,付師傅在嗎?”
眼前的女人清新脫俗,一看就不是鎮裏的人,過肩的長發,一件純白色的長裙穿在身上,長裙很白,但是怎麼也白不過她的皮膚,那皮膚感覺就像是嬰兒的皮膚一樣,白皙稚嫩,感覺捏上一把都能捏出水來一樣。
一陣微風吹過,一陣淡淡的香味兒從女人的身上飄了過來。
跟師父一起這麼些年了,多少爺學會了察言觀色,眼前這女人麵色凝重,滿眼的哀傷,想必是家裏死了人了,來找師父多半也是來定棺材的。
“那個……付師傅不在,我是他的徒弟,請問你找我師父有什麼事兒嗎?”
雖然看她的麵色和表情,已經猜出來她來的目的了,但是我又不好明說,所以也就順口的問了一嘴。
本來聽到我說師父不在,那女人正要轉身離去的,但是一聽我是他的徒弟,立馬就停下了腳步,隨即再次轉過身來,一雙哀傷無神的眼睛在我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後開口對我問道:“你是付師傅的徒弟,那你會打棺材嗎?”
試問我跟著師父這麼些年了,他的那些個手藝我也學的差不多了,當即我想都沒想便開口回道:“會。”
一聽說我會,那女人的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的光亮,隨手的拿出了幾百塊錢放在了一邊的桌角上,:“這是定錢,今天這棺材就要替我打好,我明天要用。”
話說我的眼睛看的還是很準的,眼前這個女人還真就是來打棺材的,家裏死了人,棺材急著用,這也是常理,但是按照規矩,我需要問問死者的性別和死因,因為棺材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打的,這裏邊的規矩可多了去了。
棺材,老房,四塊半,壽方,也有的地方叫壽木,為健在的老人所做的棺材叫做壽材,裝了死人的棺材叫做靈材或者靈柩,我們這裏統稱都叫做棺材。
棺材這東西是很有講究的,漆了紅漆的棺材,是給那些壽終正寢或者是染疾死去的人準備的。
而漆了黑漆的壽材則是給那些非正常死亡的人準備的。
所謂的非正常死亡,其中包括各類的意外事故和自殺的人,也就是所謂的橫死,這兩類人所用的均都是黑色的棺材。
“女,死因……上吊死的。”女人回道。
上吊死的,那便是是屬於非正常死亡,所以棺材就需要用黑漆來漆。
問完了性別和死因,接下來就是問她要選什麼木料了,可是我這剛要開口呢,那女人忽然便轉身快步的離去了。
我正想著跟出去,忽然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一陣風吹過,放在桌角上的那幾百塊錢竟然被吹落在了地上。
當我將散落在地上的錢撿起來再追出門去的時候,那女人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