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不凡將水囊遞給尹茉,試探性地問道:“真的要去絕崖穀?”
尹茉瞥了他一眼,笑道:“莫非你想要我與你回天都門?”
“那倒不是!”葉不凡瀟灑地落在於地,將銀色的寶劍往草叢中一放,瞅著尹茉笑容朗朗地說道:“好不容易離開了天都門,自然是要跟著茉茉你行走江湖了!不過……”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深思,似是提醒一般地對尹茉說道,“不過聽說絕崖穀最近可不太平……”
尹茉喝完水,笑了一下,道:“你是想說宋昭和風一重為了慕容月自相殘殺,結果絕崖穀的長老親自出來抓幾人回去,卻在回去後發現門內弟子死傷無數?”
“原來你知道,”葉不凡驚訝了一下,驀地恍然,一拍自己的腦袋笑道,“差點忘了顧清風的能耐,知音閣可是江湖上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不過對於此事你怎麼看?”
“絕崖穀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凡是能入穀者須有一身絕好的輕功,否則貿然下崖非死即傷,且入崖後便是落入了陣中,須得解開此陣方能入穀,這也便是絕崖穀在江湖上一直不為事累的重要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殺害絕崖穀弟子的人是個絕頂高手。”葉不凡思忖著說道。
“還有一種可能。”尹茉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冷笑著繼續說道:“那就是凶手就是穀中之人。”
葉不凡怔住了,看向尹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不可能吧……”他頓了頓,補充道:“他們絕崖穀的弟子可都是僅僅稚齡便收入穀中的。”
“若是這個局在數年前就已布好了呢?”
“什麼?”葉不凡倒吸了一口氣,震驚地看著尹茉,“什麼局,什麼人會這麼費盡心機地在絕崖穀安插奸細,甚至可以讓年僅稚齡的奸細隱藏數年再出手?”若真是如此,那那個布局的人是何等的可怕,他培養出的奸細又是何等的心機深沉,葉不凡一想到這裏,便覺得發寒。
“若真是如此,那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尹茉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斂了雙目,纖長而濃密的睫毛掩蓋了眸中的情緒,她低聲說道:“等到了絕崖穀,也許就有我們需要的答案了。”說完,她緩緩起身,看著相互交雜的枝葉中透出的微光,有些恍惚。
記憶中的淩崢放蕩不羈、瀟灑恣肆,身上更是有一大堆難伺候的毛病,穿的定要是上好的錦繡,帶的更要是最華麗的配飾,就連吃的亦是挑三揀四,每日出門前還會臭美地搖著他那把畫扇對著銅鏡自我欣賞一番,平日裏最喜歡做的事也不過是帶著自己去偷雞摸狗,逛逛青樓,順帶調戲調戲良家女子,這樣的淩崢活脫脫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
她與這樣的淩崢相處數年,言行舉止間甚至還帶了些淩崢的影子,她知道他亦是一個聰慧之人,卻不知道,她熟悉了數年的人城府竟深到如此地步。
如此,令人發寒。
“葉不凡。”尹茉低聲喚道。
“怎麼了?”見尹茉臉色不對,葉不凡不禁有些擔心,“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你曾說過,你師父在天都門突變時遭人暗算而死,你可還記得他是如何遭人暗算的?”
葉不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明白尹茉為什麼突然提起他師父,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這個我也不清楚,隻知道當日天都門遭人襲擊,弟子死傷無數,師父追一鬼麵人而去,待我等追去後,卻在山洞中發現了身受重傷的師父。”他皺著眉,似乎在竭力回想著什麼:“那****便覺得不太對勁,鬼麵人雖說武功高強,卻也是明顯不敵師父的,可我們到時隻見那鬼麵人飛身而去,一點傷都未受,而師父,卻鮮血淋淋,後來一個會醫的師弟告訴我,師父中了毒。”
“我本以為是師父與那鬼麵人打鬥時被暗算的毒,師父卻告訴我,他懷疑是我們天都門內人下的毒。”
“師父當時已是強弩之末,他說要將天都門托付於我,並要將畢生內力都傳於我。說來也奇怪,我們在場的所有弟子,都以為師父會選擇淩崢的,畢竟當日淩崢也在。後來師父仙逝,我與淩崢聯手整頓天都門,終於將那個奸細揪出。可正當我要問清楚幕後主使時,奸細卻被一把飛來的短刃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