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抓著棺材壁,滿眼含淚的看著旬景州,“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句話,像是激怒了他一樣,他抓住我的頭發,拚命地把我往棺材裏塞。
“看清楚了嗎?就是你,害得她死得這麼慘……如果不是你……”
我又驚又怕,恍恍惚惚的,身下手裏隻摸到了一堆白骨,連忙縮回自己的手,想站出去。
卻被旬景州抓住了胳膊。
“唐果,你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
“債?”我不明白,“我欠了什麼?”
“夏禾的冤情,你要替她澄清,你要替她……受死。”最後兩個字,他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我身體僵硬片刻,“我沒有害死她,我們甚至隔了幾千年,我怎麼可能做出害死她的事情?”
被這樣逼問,我幾乎要崩潰。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夢中回到古夏朝的事情嗎?”他笑意凜然,“阿禾替你背鍋的那些事,你該償還了。”
“這麼說,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對我的好,對我的溫情,都是假的?都是想替夏禾複仇?”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棺材裏麵,不顧森森白骨壓在我身下,此刻,竟然也沒有恐懼感了。
我摸著身下的骨頭,喃喃的低語著,“夏禾,你想做的事,我都替你做到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替你完成了,隻是,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了。”
抬眼看著旬景州的表情,我慘淡的笑了一下,“能偽裝這麼久,潛伏在我身邊,和我裝作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對你來說,也很艱難吧?”
我冷笑著。
他一把將棺材劈爛,白骨頓時滾做一地,我不忍心夏禾的屍骨就這麼慘淡收場,想把那些屍骨整理起來。
結果,卻被旬景州暴力的撕扯著,“你沒資格碰她的東西。”
她?
我?
我明明記得,回到前世的時候,我就是夏禾,而夏禾也明確無誤的就是我的前世。
可是,旬景州為什麼說是我害死了夏禾。
我想找他問清楚情況,他卻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解釋的樣子,仔細的把夏禾的屍骨收斂起來,然後放在一旁的冰晶棺材裏,撫摸著每一寸骨頭,就像是撫摸著自己的活生生的愛人一樣。
看的我毛骨悚然。
我從沒想到,曾和我朝夕相處,甚至恩恩愛愛的人,能這樣擁抱著千年前的屍骨。
然後……這樣的冤枉我。
我閉了閉眼。
就在我以為旬景州為了夏禾情根深種,把我拋到一邊的時候,他又吩咐我過去。
現在的他脾氣暴虐,再也不是當初才相識的那個憐香惜玉的人了。
因此,他的話,我不敢不聽。
我默默地、一點一點的挪過去,在看見那些屍骨的時候,還是有些發慫,但更多的,還是對夏禾的憐惜。
不管旬景州怎麼認定,我可以確定的是,夏禾確實是我的前世。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旬景州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後指尖幻化出靈力,割破了我腕動脈。
我還沒來得及察覺到疼痛,就看見暗紅色的鮮血順著胳膊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