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的回憶終究要忘記年代,隻把一些事情混亂的編排成年史。
那個夏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發生了很多事。
我做了一個很美的夢,一片池塘和垂柳,黑的發亮的天空,卻有一顆很亮的星星在閃爍,它一直照耀著我眺望的方向。
我在夢中問自己:是吉星高照還是天煞孤星?繼而我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我還沒有將這個夢告訴陌小回,我的家裏來了電話,是我的叔叔催促我趕快回家,說是我的父親住院了。他盡量說得很平靜,說要我不要擔心。而我的心為之一緊。
“你爸在炕上疼得直打滾,不知道怎麼了,剛送去醫院,醫生懷疑是胰腺炎,快回來吧。”
我來不及回味我的夢,急得差點要大哭。我原本打算多買些東西“衣錦還鄉”的,現在卻不顧一切,隻帶著現金和銀行卡向車站奔去。冷曉菲看我匆忙問我怎麼了,我驚慌地說:“我爸出事了,我得趕緊趕回去。”說著匆匆地下了樓。
冷曉菲很快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冷靜,而後對我說:“不要急,你千萬不能亂,你家裏還等你回去拿主意呢。”
我淚流滿麵,感激地對冷曉菲說了聲謝謝,終於冷靜下來,買了張快客票,等待發車。
我的心情糟透了,我突然開始明白父親曾經跟我說過的威脅的話,他曾經對我說,她的身體他知道,原來他一直身體難受,卻強忍著不給我增加負擔。我是那麼的不孝,常常頂撞他,沒有遂了他的心願,如果他有了什麼事,我會抱恨一輩子。
我給陌小回打電話告訴她我父親出事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去她那裏。我突然想起陌小回說過,生活總是折磨人就像場考驗。最近發生的事足以讓我老去十年。
“我父親總想讓我領個女孩回去,我都沒有完成他的心願,我真是個混蛋。”我傷心地說。
“別這樣,你不能慌,家裏還等著你呢。不行的話,老人的心願為大,你叫你屋子的女孩幫你個忙。”
“不用了!”我擦了下眼角,堅定地說,“我不想欺騙我爸!我不相信老天會這麼殘忍,非要把我折磨死才高興。這是我們兩父子必須承受的。如果老天也非要那麼殘忍,就讓我一輩子在後悔裏過吧,我認了。”
我感覺自己突然堅定而決絕,踏上回家的客車,我終於想好了如何安排一切。
我見到了我的父親,憔悴的母親告訴我,父親終於不再疼痛,剛剛睡著。“差點就打杜冷丁了。”母親抹淚說。
我看著消瘦的父親,他的雙鬢已經花白,仿佛在指責我忽略了他一樣。我的淚水悄悄地流了出來,我退了出來,去詢問醫生具體情況。
“腎結石,不是什麼大病,不過人會很難受。開刀呢,省事兒,需要好幾萬,但是總不能像正常人那樣了,保守治療慢些,遭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