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對黃勇似乎沒多大興趣,但他仍然被香格裏拉吸引住了。上次到那裏去檢查消防安全,見調音師正在調試音響,他發現那音響特別高級,當時就想去高歌一曲,展示一下自己那可能發黴的嗓門。在與老甘閑聊之中,歌舞廳裏不斷傳出的行雲流水般的旋律逗得他心兒癢癢的,目光不斷住樓上瞟。老甘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把他帶上了樓。結果,一曲《送戰友》技驚四座,剛才還熱情滿滿的歌迷們誰也不敢上前爭搶話筒了,都以為他是專業歌手。接著,他又唱了《小白楊》、《牧羊曲》,把徐錚惹得甩下生意,徑直上樓聽他亮嗓去了。
“不錯不錯,”徐錚一邊熱烈鼓掌,一邊上前把黃勇往包房裏拉,“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香格裏拉的主唱了。經常來玩,給你終身免費,我還可以給你一份優厚的待遇。”
“別開玩笑了,我這破嗓子已經生鏽羅。叫我當主唱?搞錯沒有啊,不把你的客人嚇跑才怪。”黃勇喝了一口茶,嘴上雖然謙虛著,可心裏卻甜絲絲的。
“你就別客氣了,”老甘插話道,“你這嗓門,與蔣大為的不相上下,完全可以與郭頌媲美。你當初為何不選擇進娛樂圈呢?可惜,可惜呀。”
說話之間,一股濃鬱的香水味撲鼻而來。黃勇抬頭一看,幾位香噴噴的小姐濃妝豔抹,飄然而至,在朦朧的幻光燈下,個個渾身散發著無可抗拒的誘惑力,那位特別豐滿、性感、火辣的小姐在黃勇發愣的瞬間,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懷中,並且是麵對著麵,兩個碩大堅挺的乳房像火柴,刹那間擦得他渾身冒火,大腦昏旋,血液奔騰,手腳無措。不過,持續時間不長,估計隻有幾秒鍾,黃勇像被針刺一樣,突然驚醒了過來。他推開小姐,衝門而出。
微風不知何時把雲彩吹得無蹤無影。茂盛密集的芭茅像裙裾,緊緊地簇擁在槐樹之下。醉仙溪顯然治理不到位,溪水混濁、暗黑。幾隻小鴨鑽出草叢,其羽毛被髒水染成了褐灰色。“嗨,可惜呀,這醉仙溪如同城市的血管,血管被汙染,久而久之,汙垢就會沉澱、堆積在血管壁上,從而使血管變窄變小,血液流速自然就會放慢,直至堵塞,後果不堪設想啊。”黃勇已經完全清醒,他回眸香格裏拉,老甘還沒出來,他不好獨自離開,就選了塊不幹不淨的草坪,麵對被秋風吹瘦的小溪席地而坐。可是,他還沒坐穩,剛才歌舞廳的情景就在他大腦中再現了出來,似乎還有一股香水味包圍著他。他低頭一聞,是自己身上的。他立即起身,脫下衣服,使勁在空中抖了幾抖,欲把香水味抖掉。就在這個時候,一串淫蕩的聲音鑽出樹林,直灌耳膜,他循聲望去,隻見雜亂無章的濃蔭中時隱時現著三個赤身裸體的人影,其中一女子躬身於兩男人之間。而濃蔭一側有條小徑,時常有過往行人,可他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跟野貓野狗一樣,旁若無人地“三飛燕”,太有損風化了,黃勇怒從胸起,拳頭緊握,欲將其扭送到派出所去,結果被剛出門的老甘發現,及時製止了他的魯莽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