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四時許,他們沐著晨霧,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到中山村。
村幹部聽明白公安人員的來意之後,很驚詫地反應說,朱雲力一家老實本份,從不多言多語,與左鄰右舍相處融洽。他家以種地為生,沒有經濟來源,手頭一直很緊張,最近還去鄉裏貸過三千元的款,說是買種子農藥。農閑,朱雲力去外地打工,但沒先見他拿什麼錢回來。農忙就回家務農,最近還積極參加了公益事業——修公路。言意之下,朱雲力是個大大的好人,與偷雞摸狗這類缺德事沾不上邊。然而,當村幹部領引公安人員去到朱雲力的家時,他們的眼睛卻發了愣:大彩電、高級組合音響、高檔家具、名牌服裝……這一切難道是靠貸款過日子的邊遠山區農民家所能消費得起的嗎?顯然,朱雲力這位老賊在自己身上長期披著一層厚厚的偽裝。不然怎麼會使同村的人也成了瞎子聾子呢?那麼,此時此刻他又到哪裏去了呢?難道公安的行動被他……不可能,他應該沒有走遠,他對自己的偽裝從來都信心滿滿。他不相信自己會栽水,他與女朋友正在床上做著美夢啦。不過,他美夢未醒就被公安戴上了手銬。
審訊中,朱氏兄弟見公安陣勢強大,火藥味濃,不敢支吾搪塞,一口氣就吐出了近十年來在省外的上百起撬盜保險櫃、獲贓款百餘萬元的犯罪事實。然而,當問及夢溪槍案時,兩賊不是緘口不語,就是搖頭否定,裝成一副無辜的模樣。
“……那麼,你們知道還有哪些人會盜保險櫃?”六日上午,具有豐富審訊經驗的司馬奔原見正麵強攻受阻,馬上另辟蹊徑——側翼開火,“檢舉揭發他人也可以立功贖罪。”
“關房村的姚田剛,壩上村的黃金,石缸村的王安勝、張集全,蘭木村的但正都會撬盜保險櫃,我還是他們的徒弟啦。”朱雲峰立功心切,民警剛交待完政策他就搶先舉報了一大堆嫌疑人,試圖迅速洗清自己身上的髒物。
當日,姚田剛、黃金、張集全被捉拿歸案。經向群眾調查和初步審訊,案發當晚,張集全和黃金在案發現場附近賭博至翌日淩晨四時許,中途有退場現象。關於案發後的去向,黃、張說得牛頭不對馬嘴,疑點多多。
一鋤挖下去,掏出一窩碩鼠,個個身負重案,人人似曾相識。那麼,誰是本案元凶?案偵工作再一次陷入撲朔迷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