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寂影輕拂開她的手,倏得凝力就要起身,緩緩擦去嘴角溢出的血,偏偏帶了幾分顫顫悠悠。他的目光灼灼地看著宮離綻,話語卻是對端木淺說:“我既然把你帶進來,就一定會把你帶出去!”
端木淺指尖一顫,眸中蒙上了一層霧,低聲道:“指望你,八條命都不夠。”微抿唇,她的迷離地看向宮離綻,下一秒,自寂影手中奪過劍,寂影一怔,臉色大變,尚為來得及阻止卻見端木淺宛若虛化的笑,沾著血跡的手一時僵在了半空中。
劍光一閃,冷冽劍鋒已貼在她脖頸之上,她黯然道:“我死了,你便不能向南宮淵交待了對嗎?”
宮離綻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顏,看透一切的眸子清亮一片,淡漠道:“你不會。”
零零落落的笑聲自喉嚨口溢出,端木淺目露決絕:“我會。”僵立地看著宮離綻,她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再失去任何我在意的人,因為我失去不起!”
宮離綻心沒理由地一沉,自深處升騰起模糊一片,讓他莫名地煩躁,神色便冷漠的駭人,“說你的條件。”
“找天人神醫來,治好他。”端木淺目光看向寂影,苦澀一笑,沉聲道:“然後我會回南雀。”
宮離綻斟酌了頃刻,未等南宮淵的小廝發話已然頷首,“你最好信守你說的話。”而後給近侍使了個顏色。侍衛恭敬地一抱拳,飛身而去,自是去尋天人神醫而來。
端木淺微抿唇,何時他們需要如此對峙了。劍“哐嗆”一聲仍在地上,閃著青白的光。她快步走向寂影,輕扶上他,無顧他妖異眸中的暗沉。
他輕咳一聲,轉而魅惑地笑,低聲道:“女人,上一次南雀獄中你已讓我情不能堪,這一次,不會再讓你得逞了。”
端木淺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寂影微顫的手臂驟然用力,環抱住她的腰身,灑下一片白色粉末,輕盈一躍,飛身向湛藍天空。
宮離綻的眸中閃過一絲洶湧,稍縱即逝,方想追過去,卻未料替身夫人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角,輕呼到:“綻——”麵色蒼白一片間,她已昏厥在他懷中。
宮離綻的腳步瞬間止住,冷然看了侍衛一眼,侍衛不敢猶豫,紛紛追了出去。
替身夫人呼吸著他清冷的氣息,眼眸緊閉,隻是睫毛微顫著。對不起,端木淺她隻能這樣幫她了。
端木淺急促不安地靠在寂影懷中,心宛若跳出來一般。看著越來越遠離將軍府,奈何無法掙脫他的臂彎。她看著他蒼白如雪的臉色,聲音顫抖:“妖孽,你不要命了。”
話語剛落,他的呼吸驀地一滯。倏得飛身而下,下一秒已經落在地上,而她生硬地趴在他身上。感覺指尖的粘稠,端木淺大驚地起身,他的胸襟滿是血液,浸潤透明。
她扶她坐起身,他看著她笑,“女人,你記不記得,當年在斷情崖下,我們也是這麼落地的。”
端木淺感覺眼睛有些濕潤酸澀,“嗯,你當時說,你的新衣服破了。”
他的眸子朦朧一片,蘊藏著無窮的幽然,“女人,你叫我一次我的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