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影隨意擦去嘴角的鮮血,捏了捏她的臉龐,明媚一笑。而後發現了宮非寂愣愣地站在他們跟前,若有所思道,“哪來的小娃娃。”
紅衣女孩顯然也注意到了宮非寂,在與他四目相對時呆愣住,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臉上是震驚,不信與恍然。
寂影微微蹙起眉,似乎感覺到了端木淺的存在,側目看了過來。樹影落在他臉上,婆娑出逼人的絕美。
端木淺隻覺得自己的指尖在顫抖,自己的內心在翻滾。
“娘!”宮非寂輕喚了她一聲,大概是叫她過去。奈何端木淺腳宛若灌了鉛怎麼也踱不動步。
寂影的身子在聽到宮非寂的叫喚中微微僵硬,長睫垂落,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劍清脆的收回鞘中,他的臉上笑顏已經明媚。
牽起紅衣女孩的手,慢慢道:“走吧。”
紅衣女子愣了下,小臉看了眼宮非寂又撅著嘴看向寂影,“美爹爹,他——”
“歌兒,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什麼。”寂影話語中清淡一片,眸子定然地看著紅衣女孩。
紅衣女孩咬了咬下唇,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乖乖地隨寂影離去。
與端木淺擦肩而過,寂影一眼沒有看她,倒是紅衣女孩不停地回眸相視。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陽光處,再也看不到,端木淺眼眸迷離起來,他沒有認出她還是他故意不想認識她?
端木淺滿腹心思,再也沒有心思逛街,帶著宮非寂就回了府。宮非寂臉上神色亦是深思的模樣,大概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
去時鑽了狗洞,回來想也未想就走了大門。端木淺與宮非寂從外麵而來時,總覺得這大白天的府裏也太過安靜。
廳堂之上,傳來女人的慘叫聲,氣氛沉悶一片。年輕的奶娘狼狽地趴在地上,滿屋的丫鬟皆是懼色一片。
宮離綻淡然地走在椅子上,看不出情緒。宮非寂非常沒有骨氣地往端木淺身後縮。端木淺尷尬地輕咳一聲,宮離綻淡漠的目光看過來,漸漸微眯起眼。好吧,她看出來了,他此刻非常的不悅!
奶娘的慘叫有些刺耳,端木淺喟歎一聲,“我帶非寂出去的,跟她無關。”
靜默了一陣,宮離綻淡淡道:“都退下吧。”衣袖輕擺,走至端木淺跟前,“你跟我來。”
端木淺一愣,“哦”了一聲,她能清晰聽到丫鬟們輕鬆了一口氣,以及該死的同情!
屋內,檀木窗前一方僻靜。宮離綻以脫俗背影相對著她,端木淺抬眼看了他好幾次都沒有開口說話。她此刻的思緒被填的滿滿的,全是寂影和她的女兒!
“不記得我昨晚和你說過什麼。”宮離綻終是打破了靜默,淡淡地開口。他是信任她才沒叫暗衛監視著,沒想到一回來就沒見著人影。
“唉?”端木淺的記憶瞬間回到昨晚,昨晚他跟她說了什麼?哦,對了,好象是叫說明早他要進宮,叫她在家好好休養,等他回來。
都怪宮非寂那個死小子!腦海中猛地想起紅衣女孩燦爛的笑顏,她雖是笑著卻不知背後有多少的心酸,她和寂影身處江湖,是一直像今天這般被追殺,隨時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嗎?
“你——見到他了。”宮離綻轉過身,定然地看著她,神色有些複雜。
端木淺有些**,“你知道他們在赤龍?他們是不是出什麼事?”
“我不知道。”宮離綻唇抿出一絲不悅,轉臉如賭氣一般。
“宮離綻——”端木淺皺著眉看著他,一手死死拉住他的衣角。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莫非寂影他出了什麼事。她依稀記得那個黑衣人叫他跟他走。
“他在你心裏始終是特別的存在。”宮離綻沒有甩開她的手,雲淡風輕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慘淡。
端木淺語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他的這一句話很成功地使她的心疼痛起來。
“你放不下他,無論是端木淺還是你。”宮離綻嘴角漾起一抹笑,“其實,我根本沒有資格這般說。”如今這般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一手造了這條對誰都殘忍的路。
“不是的,我是不能完全不在乎他生死,但是我分的清自己的感情。”端木淺抓著他衣角的手越收越緊。她若連知己之情與愛情都不清還回來做什麼?
見宮離綻不說話,端木淺心中一急,指尖摩挲在他的腰間,整個人都懷抱住他。溫熱和氣息的交融,她踮起腳,費力而笨拙地吻著他。
她的眸子中洋溢著醉人光彩,宮離綻微抿唇,反手抱住她,低聲道:“是你自己點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