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蘭武人?你究竟是何人?”端木淺深深地看著她,她身在蘭武軍營,卻說著赤龍的年號。
女人依舊笑而不語,起身,目含笑意地看著她,“我放你走。”
端木淺被她這句話說的愣怔,她要放她走,還說得那般雲淡風輕。她並不相信她會無所求地幫她離開,“為了什麼?”
“你不想離開嗎?”女人疑問地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道。
端木淺抿了抿嘴,她當然想離開,她不想離開才有鬼。“你為什麼幫我?你不怕你們慕容少爺怪罪?”
“我自有我的脫身方法,姑娘請換上此衣。”女人說罷向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領悟地點頭,便開始寬衣起來。不消頃刻,她的丫鬟裝便被遞到了端木淺麵前。
端木淺也不多話,迅速換上,事實證明,她對古裝還是相當熟悉的。
女人向她點了點頭,笑麵如靨,“姑娘請跟我走。”
端木淺挑起一邊的眉,微微頓了頓步,不管她安著什麼心,總之先走了再說。
端木淺沉沉地低著頭,走出軍帳更是不敢抬頭,雖然外麵已經夜色濃鬱,漆黑一片。偶爾有巡邏的將士經過,紛紛向女人行了禮。她聽得清晰,他們稱她“夫人”。她深深凝視起女人的背影,這樣看來,她的身份似乎還不簡單。
女人的腳步猛地頓住,轉頭笑盈盈地看著她,“姑娘,我便送你到這,戰禍橫亂,你一路往西走便是。”
“多謝。”端木淺看了她一眼,努努嘴,疑問的話到嘴邊隻化成這兩個字。
她有些心虛,不敢多留,向女人揮了揮手就小跑起來。與她擦肩而過時聽見女人幽幽的聲音,“姑娘,其實你不必謝的過早。”
端木淺融進了茫茫黑夜中,軍營,女人都縮成了一個點。不知為何,她的耳邊總是回蕩著女人的那句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讓她的心莫名的不安起來。的確,她知道她有所求,卻不知道她所求為何。
奮力地跑著,耳邊陰風陣陣,無數土堆在霧氣中連綿成深黑色一片。端木淺隻覺大汗淋漓,這地方怪恐怖的,她是一刻都不想多留。女人叫她一路往西,那麼西麵大概就是邊疆民居了吧。
不知跑了多久,亦不知夜深何許,待她看到房屋隱約的樣子時心終於安定下來。一步步走近,她費力地看著,這裏的屋子有種說不出的簡陋,邊疆向來是常年多戰,這裏紮根的百姓也便是人間最苦。
寧靜一片,隻能聽見風吹的聲音。端木淺哆嗦了一下,想來這個時候正是安眠的時候,她也不好去打擾別人。默歎一聲,隨便找了個土堆,身子慵懶地靠在上麵,開始佩服自己的隨遇而安,抬眼望天,黑幕之中群星閃耀,忽明忽暗,像是在靜靜訴說著什麼。她蜷縮起身子,慢慢閉上眼睛。
夢裏她感覺脖頸處冰涼一片,什麼東西割著她的肌膚,然後生疼的感覺傳來。端木淺猛地睜開眼睛,陽光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朦朦朧朧間她發現她的脖頸處竟然抵著一把劍!宛若冷水澆醒,她想要驚呼,原來那不是做夢!
忽地感覺頭頂一陣寒意襲來,一決絕地閉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汗喊道:“大俠,饒命啊!”開什麼玩笑,人家劍都抵到脖子了!她真是招誰惹誰了,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波折不斷!
“帶走!”清麗的聲音從上傳來,端木淺僵硬地微抬頭,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這一看被煞到了,美人啊!溫婉如一汪碧波,一襲素雅錦衣醉人。感歎之聲淹沒在喉嚨口變成一聲尖叫,她竟然就這樣被美人身後的幾個大漢四仰八叉地架了起來,活像一隻待宰的豬!
“你們是誰?為什麼架著我!混蛋!”她手舞足蹈地掙紮,到後來的罵罵咧咧,而那美人和大漢卻猶如僵屍根本不做理睬。
眼前東西瞬間轉換,步入某處簡陋的小屋,像是民居的樣子。柴門“吱嘎”一聲打開,是個幽靜異常的地方。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身體一鬆,就被扔在地上。骨頭與地麵相撞是什麼感覺?疼痛!
“哎喲——”端木淺叫喊的聲音還未完頭便被摁在地上,她隻感覺泥土和她臉頰的親密接觸。
“主子,就是她。”美人扯著她的發咎,偏偏聲音優雅地說著。
主子?難不成就是莫名其妙抓她來的罪魁禍首?端木淺愣然,不顧發絲牽扯頭皮的疼痛,慢慢抬起頭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