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波折(1 / 2)

黃沙吹拂的臉有些疼痛,端木淺放眼望去,這才發現滿目的蒼涼。微眯起眼,殘陽如血,樹木的黃為空蕩的天地增添了絢爛一筆。冷冽的風吹過,似是奏響折戟沉沙的千古悲壯,亦或是躍馬橫沙的熱血悱惻。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這裏大概就是邊疆了。

腳不停留地走著,千篇一律的悲涼景色。她想說她怎麼就這麼倒黴,穿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她在內心在呐喊,她的內心在翻騰,她要去赤龍!她要見宮離綻!

終於在前方隱隱約約突兀出一片墨綠色,像是有人煙的樣子。端木淺一個激動,不自覺咧嘴笑起來,舉步飛跑過去。

近在眼前之時端木淺猛然開始後悔,她看得清晰,這裏分明是軍營,軍營的駐紮處!

邊疆向來是戰事連綿的地方,那麼這裏會是誰的大軍,會是宮離綻嗎?

正思忖著,耳邊驀地傳來馬蹄的聲音,宛若滔滔江水,端木淺莫名心慌,腳挪不動步,側目凝神。隻聽見一聲低沉的勒馬聲,塵埃飛揚間一匹駿馬就停在了她麵前。

待到沙土散去,端木淺的心漸漸揪緊了。駿馬上的人高挺的鼻梁,夜般幽深的丹鳳眼,微抿著嘴。端木淺呆了,但她呆並不是因為眼前之人長相俊美,而是因為他根本不是宮離綻。

“你是什麼人?”男人略帶輕蔑地說著,同時用不可思議地目光打量起她。

“你是蘭武人?”端木淺一個震撼,和慕容顏“混”熟了,對蘭武的放音她還是熟悉的。她的天呐!她竟然興衝衝地跑進了蘭武軍營的地盤。

男人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目光冷冽,一語道:“你是細作?”

“我不是細作!”端木淺慌忙搖手。

男子靜默,仔細看著她,最後以皺了皺眉告終。端木淺正準備開口掩飾,一小將匆忙跑了過來,恭敬地抱拳跪在地上,用無比洪亮的聲音道:“少將,將軍有請。”

“告訴父帥,我立刻去。”男人頷首,正色道。

說著身輕盈一躍就下了馬,再也沒看端木淺一眼。與端木淺擦肩而過,端木淺的輕輕鬆了一口氣。偷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舉步就想離開。卻未料一個穿著鎧甲的人攔住了她的去路,此人正言喊道:“少將,此人如何處理?”

端木淺瞪了他一眼,他不說話沒人把他當啞巴。

男人頓住了步,回眸嘴角泛起一個陰冷的笑,緩緩道:“關起來。”

“是。”那人應了聲,不帶情緒道:“帶走。”

“等等,等一下。”端木淺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向她靠近的兩個將士咽了咽口水。

“帶走!”那人大喝一聲,嚇得端木淺再也沒敢說話。

然後她就被關到了某處的軍帳,帳中一無所有,入了夜有種說不出的陰森感。不管她怎樣的大喊大叫都沒有人理睬她,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她的命途一向多舛!

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宮離綻的樣子,她想她再也不是端木淺的樣子,宮離綻或許認不出她了吧。微微歎口氣,耳邊倏得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音,似是與門口的守衛在做交涉。端木淺一個精神,立馬端坐起來便看見軍帳的門簾掀開,走進來一個體形消瘦的女人。她梳著雲鬢,手腕間挎著籃子。後麵跟著一個分外年輕的丫鬟。

她微笑地看著端木淺,蹲下身,在她麵前親自開始布菜。“餓了吧,快吃吧。”

端木淺用怪異地目光看著她,分外地不解,“你是何人?”

女人隻是笑也不說話。

“是那——少將叫你來的?叫他來見我!”端木淺抿著唇看著她,不客氣地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下去,渴死她了!

女人輕笑出聲,緩緩搖了搖頭,“你是說慕容少爺吧,今日已經隨父征戰。”

端木淺一口噴出茶,她沒聽錯吧?慕容少爺?緊緊蹙起眉,蘭武恐怕隻此一家為將,“這是禮陰侯的大軍!”

“正是。”女人頷首。

“與誰交戰?”

“赤龍。”

端木淺的眼睛越瞪越大,赤龍?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離開之時禮陰侯也就是慕容顏的爹,憑著清君側的名號攻打蘭武,怎麼如今又反過來打赤龍了?

猛地醒悟,端木淺的腦中瞬間一滯,“如今是何年?”

“昭帝四年。”

昭帝四年,端木淺微微苦笑了一下,她離開的時候方才昭帝二年,如今卻是兩年已過。兩年,又會有多少的物是人非,又會有多少人成為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