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何拾(1 / 2)

翌日午後,端木淺側臥在軟塌之上,靜靜地看著風吹拂起桃色床幃,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如幽蘭般醉人心脾,這醉君院唯一的好處便是這香閣絕對舒適。

驀地嘈雜之聲打破整屋的平靜,近在屋閣門口。“憑什麼不讓本王進去!莫說這小小閣屋,就算本王要買下這醉君院你也攔不住!”

頗為粗魯的聲音落下後屋閣的門被果斷地打開,端木淺挽發絲的手僵在半空中,錯愕地看向闖進來的錦袍男子,躺在軟臥上也不起身。

“是是是。”老鴇一臉尷尬地瞪了端木淺一眼,向那個自稱本王的男子賠笑著,“不是王爺不能進,這醉君院王爺想去哪便去哪,隻是這端木姑娘後日才掛牌,到時王爺再來捧場?”

“後日掛牌?”王爺輕哼一聲,掃過她的小腹,“有了肚子再好姿色也沒用。”

“滾出去!”老鴇還未來得及說話,端木淺的話已經冷然出口,管他什麼王爺陛下,惹怒了她大不了跟他同歸於盡!

那個王爺的臉瞬時變得一陣青白,破口道:“不過是人盡可夫的婊子,大了個肚子還裝什麼貞潔烈婦。”

“王爺也算是淡墨的恩客了,又何必為難我醉君院的姐妹。”端木淺坐起身來方想說話便聽得門外傳來淡淡的聲音,卻是蠱惑人心,不失嬌媚。

王爺低咒一聲,見著淡墨神色有些掛不住。

“莫非是淡墨伺候的不好,所以王爺才要來找端木妹妹。”淡墨嬌美的臉上帶著委屈,我見猶憐,卻沒有人看見她眼底的那抹清冷。

王爺趕忙迎上淡墨,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腰身,訕訕地笑,“怎麼會呢?”他如今算是悔恨為何因著一時好奇和氣硬進這閣屋。

“那淡墨便陪王爺去喝一杯,如何?”淡墨輕輕頷了下首。

王爺連連點頭,顧不上再待在這裏,抱著佳人就揚長而去。

老鴇看著王爺離開的背影,輕輕舒了一口氣。在對上端木淺目光時有恢複成以往的鄙夷,“淡墨可是醉君院的頭牌,如若以後。。。”

“滾!滾出去!”端木淺咬著下唇,手指指向門口,話音硬是從牙縫裏擠了出來。

“不識好歹!”老鴇輕哼一聲,“還有一日,到時老娘看你怎麼嘴硬!”她的臉上寫著“看我不弄死你”的神情,用力關上門,木頭間摩擦的聲音在端木淺聽來尖銳異常。

她平躺回軟臥,輕輕閉上雙眸,長睫止不住的顫抖,她覺得眼眸漸漸濕潤起來。耳畔什麼都聽不到,她仿佛陷入了一個快讓她窒息的空間。

亦不知過了多久,一種氣息緩緩逼近她,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溫熱的東西便貼在了她的唇瓣之上。她心裏一顫,大驚間一拳下意識揮出。眼眸猛地同時睜開,手腕被緊緊抓住,然後放鬆了力道。

“女人,你謀殺!”寂影一手撐在她身體右側,一手抓著她的手腕,臉頰之上是半分抱怨半分頑劣。他的發絲垂落在她的頸邊,夾雜著他的氣息讓端木淺一陣顫栗。

“你。。。”端木淺想開口詢問,未料到一說話忍了很久的淚水就滾落下來,灼熱了她的臉頰。

“唉,你別哭啊,下次不偷親便是了。”寂影手足無措起來,鬆開她的手腕,溫熱的指尖觸上順著她臉頰滾落下的淚珠。

端木淺搖了搖頭,癟癟嘴,不自覺地伸手摟住他,大聲哭了起來,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宮離綻帶走慕容顏的情形和自己到這裏的情形,心中的委屈洶湧地翻滾著。

寂影被她這麼一拉,騰空的身體便壓在她身上,一時間動了不是不動也不是,熟悉的溫度和味道傳來讓他嘴角有些抽搐,這女人似乎一直忘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女人,你要把我的孩子壓死了!”寂影無奈地歎氣。

端木淺終於鬆開了手,有些抽噎地看著寂影再度撐起身來,輕聲說到:“也是我的孩子。”

寂影沒有多大情緒地笑笑,指尖觸上她的鼻尖,“哭得像怨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強迫良家婦女。”

端木淺瞪了他一眼,抹幹淨臉上的淚漬,問道:“你怎麼找來的?”

“當然是我的紅顏知己了。”寂影輕笑一聲,嗲怪地看著她,“不然你以為是你那幅字?”

“淡墨?”端木淺這才恍然大悟起來,怪不得她會說出這種話!

寂影點了點頭,“女人你不是很聰明嗎?竟然想那種損招出來,你以為你的字名聲多大?短短幾日就會從蘭武傳到我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