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2 / 2)

“女人,你喜歡這屋子嗎?”他亦凝視著詩,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不喜歡。”端木淺回過神來努努嘴,“太過冷清就沒有溫暖了。”

寂影愣怔,轉而看她,她的眸子一如第一相見時明亮。他和流雲長在魂宮,習慣冷清,習慣到喜歡這個習慣。流雲是孤寂的讓人心疼,她不願看世事甘願承受苦痛,所以不以為然。端木淺堅強的讓人心酸,但她卻是在痛到麻木之後把世事看透了看淡了。看來他之前錯了,她和她唯一的相似之處便隻有愛穿紅衣,隻此之外便是兩個不同的靈魂。

“不要讓自己所愛的人輕易離開自己。”見目光的猶豫,端木淺有意無意地開口。很多的時候,在苦苦抉擇時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挽回。她常常在想如果當日知道真相後便離開這個悲哀的人世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離她而去了,譬如說她娘,譬如說南宮淵。

他的眼神很是深遠,她是在提醒自己快些取出王蠱嗎?這個女人,當真想用自己命去成全毫不相幹的人?

“女人,別一副滄桑的樣子。”他走到她身邊,莫名打量起她,然後由衷地說:“大爺我看著老女人最煩了。”

“你說誰是老女人?”端木淺張牙舞爪起來,他真是沒心沒肺,也不知他聽出她的催促沒。

“誰和我一起住流影閣誰就是。”

“你說我和你一起住?就一張床怎麼睡?”端木淺的手僵在半空中,側頭疑問。

寂影忽的湊近她的耳朵,分外曖昧地吐氣,“在山穀怎麼睡就怎麼睡唄。”然後慢條斯理地補了一句:“你睡裏側。”

隨即,流影閣,傳出一聲抑揚頓挫的不滿叫聲和分外爽朗的笑聲。

瀲若站在流影閣不遠處的屋頂,眼中一瞬間洶湧著驚濤駭浪。紫衣隨風飄動的後她便恢複了麵無表情,雄鷹撲了幾下翅膀,眸光中多了幾分嗜血的殘光。瀲若轉身一躍,已經遠去。

入夜,端木淺與寂影一同坐在床榻之上,談笑風生。“妖孽,我發現你真是我的好姐妹。”端木淺一語落,寂影臉色青了幾分,“妖孽我不是說你是女人。”寂影的臉色由青轉為黑色。端木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暗歎自己的多嘴,於是巧妙地轉移話題。“你跟我講講你和流雲的故事吧。”

“也沒什麼。流雲與我一同長大,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寂影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從有記憶開始身邊便隻有彼此,於是相互依賴相互療傷。很久很久以後,寂影才明白,其實日久生出來的情並非是所謂的深愛。

端木淺癟癟嘴,知道他不願多提,這一點她自己也知道,不見到就不會想起來,不想起來才不會痛。

“女人,這魂宮不是什麼善男善女呆的地方,就連我這流影閣也不安全。萬事當心。”寂影的手指敲打著床沿,聲音聽來格外謹慎。

魂宮宮主,要奪王蠱,她亦知道。深深一點頭,端木淺不覺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