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娘做了什麼!” 扶著青石的指越收越緊,端木淺的眸中暗沉下來,卑鄙!
“同樣是大夫,淺兒不會看不出你娘中毒了吧。”花若槿輕快地甩著馬鞭,那麼端木淺,接下來你該怎麼呢?
“同樣?”端木淺嘲諷大笑,“花姐姐的藥向來是用來害人的,怎是淺兒可以相提並論?”
“端木淺,我看你逞口舌之快到何時,我隻問你一句,你降還是不降?”花若槿暗暗握緊拳頭,聽到她的笑聲如此不快,抽出劍抵住薛初染的脖頸,劍身閃著冷冷的光,刺痛了端木淺的眼睛。她的娘,沒有言語,美眸中沒有害怕,隻是靜靜地綻放出一個笑。端木淺陷入深深的無措之中,第一次這般恐懼。親人與國家,她忽的笑了起來,笑的心酸笑的大聲,久久回蕩在天際。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她,看著她笑的酣暢。
“端木淺!”花若槿咬牙切齒。
“不降。”她靜默下來,冷靜地吐出兩個字。她在賭,賭花若槿不敢下手,賭宮離綻不會如此絕情地逼她。
花若槿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端木淺眼前血紅一片。什麼叫徹底的失敗,什麼叫肝腸寸斷,霎那間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眼中沒有了任何焦距。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她自作聰明的賭局,她娘死在了她麵前,隻因為她的一句話!她大叫了起來,她的心被砸爛了,砸的支離破碎。無顧已經開戰的兩軍,端木淺猶如失了魂的人,衝進兵馬之間,跪在薛初染麵前。她的手顫抖地扶上薛初染的麵頰,扶上她嘴邊遺留的笑。血,全是血,她娘的血,一滴滴使她無法呼吸。她伏在她冰冷的身體上,失聲痛哭,永生在不相見,花落人斷腸。
美人逝,花零落,多少流芳千古事,任人評說。
宮離綻靜靜走到她身前,看著她顫抖著的身軀沒有言語,許久許久,周圍廝殺一片,而他們卻定格宛若圖畫。他的耳邊何時這麼安靜,他的心何時哀傷的麻木了,他嘴角的鮮血又何時滴落一片。
“這是我娘啊!”端木淺分外嘶啞地聲音清晰傳入,低沉地仿佛來自地獄,她沒有抬起頭來看他,冥冥之中他向她證明了其實他是那般的殘忍。
“我不知曉槿兒會殺她。”暗暗閉了眼睛,以為便不會撕心裂肺了。
“稟報王爺,瀛洲即將拿下!”士兵的聲音。“離綻,探子來報說南雀皇帝已重病不起了呢。”花若槿的聲音。一聲聲撞擊著端木淺的心。她又笑了起來,天啊,你殺吧殺吧全都殺吧,你一開始便注定我傾世覆朝,何不以死亡來終結我!這樣罪孽的她使她自己陣陣惡心!
“宮離綻,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來祭奠我娘!我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她倏得抬起頭,眸中是某種徹徹底底的冰涼與絕望,那麼深,深的使他萬劫不複。他該笑才是,六年的運籌帷幄,為了不就是今天這一刻。他成功了,成功地完成了他爹的心願,成功地使她痛恨於他。
料想不到自己會去愛,
愛何益?
愛何益?
他不經意間明白當自己連她的殘像都無法抓住,當他的全部漸行漸遠,他,就如同行屍走肉。這一刻,他多想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