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緣(2 / 2)

端木淺屏息凝神,迅速把刀拔了出來。隨後從懷中拿出藥罐,撕了塊幹淨的布包紮,動作之幹淨利落,沒有半反的多餘。

“多謝。”他活動了下手臂,有些刺痛,比起方才卻已好了太多。暗濤被一絲柔軟替代,似乎很久的很久受傷了都隻有他自己療傷,自己都習慣了血肉撕扯的疼痛。

端木淺再次拿出瓷質藥瓶,放在桌上,輕聲道:“把這個喝下去。”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也不去拿,有意無意地問著:“小丫頭的醫術似乎駕輕就熟?”

“我十二從醫,如今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話下。”端木淺點了點頭,重新端起茶杯細細地抿著,苦澀在嘴裏蔓延開來然後才是甘甜。

“看來我的運氣實在不錯。”男人忍俊不禁,顯然看出來某人眼底那抹玩笑似得的笑容。“我是南宮淵,不知丫頭芳名?”

端木淺的手停滯了下,南宮——不知何時聽宮離綻提過,隻記得這個姓屬於南雀皇家的血脈。四年前她空有猜測,宮離綻也沒有回答,此刻方能肯定他的身份。

倏得感覺溫暖的指尖觸碰到自己的臉頰,端木淺本能地回過神來,他正細細地幫她拭去臉上因拔刀而濺出的血跡。

“我叫端木淺。”她有些慌亂,連忙答道。

南宮淵默然地笑,看著她眸子此刻流露的真實情感,自知自己身份的洞悉,站起身來道:“小丫頭雖然莽撞了些,但還真真是聰慧,可願隨我進宮?”隨意的姿態就好像是在問“你可願同我去吃飯?”

端木淺頓時茶水難咽,瞪大的眼睛昭示出她的震驚狀。看著他沒有什麼情緒的黑眸,端木淺實難想象他意欲何!

南宮淵爽聲一笑,看出了她的誤會,“父王近幾日臥病,關於醫治之法,禦醫皆搖頭無所出。丫頭神醫在世,不如同我走一遭如何?”

端木淺有些迷離,手指一圈圈滑過茶杯光滑的瓷口,陷入沉思之中。

“是邀請——”南宮淵繼續道。

端木淺怔然地看著他的俊顏,是邀請不要命令,緩緩道:“你信我?”

“信。”他吐出一個字,沒有半分猶豫。深深地看著她,那眸光分明地詢問她信不信他。

端木淺垂下眸去,他這等的風範氣度倒是與宮離綻八分的相似。“好。”她點頭,應了他的話。

皇帝性命危在旦夕,她應允不是有為天下蒼生考慮的襟懷,也不是有憂慮國家危亡的心思。她不能讓寂寞憂傷充斥生活,離開了玄鳶離開了他,她一樣能活得很好。

南宮淵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笑容明媚,給他原本俊逸的臉更染了幾分動人,“我們明日一早便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