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昏黃了整個臥室,使得氣氛越的慵懶。
一個長著一頭刺眼白,穿一身略顯肥大的線衫,看起來頗為瘦削的少年,背靠著窗台,雙眼微微跳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快要睡醒的孩子。
“我,這是在哪?”
迷迷蒙蒙睜開雙眼,李牧看著眼前仿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間,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哥哥,來吃早飯啦。”
房間外,妹妹李林霖的聲音傳了進來,僅僅是聲音,就帶著一種歡快的氣息,驅散了李牧心中所有的迷茫。
“原來,是自己家啊……”
李牧這樣想著,揉了揉頭,站起身,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走近餐廳,聽到裏麵父母與妹妹聊的聲音,李牧的身子,突的不受控的停頓了一下。就仿佛,打開這扇門,會看到什麼驚人的景象,曾經一切的平靜生活,都將離自己遠去……
“吧嗒……”
李牧的手,最終還是搭在了餐廳的門把手上,輕輕的,朝前一推……
餐廳中,妹妹坐在餐桌的一角,正在和爸爸這些什麼,隻給李牧留下了一個背影;爸爸老樣子,坐在麵朝窗戶的位置,依然隻給李牧留下了一個背影;媽媽看起來是已經吃完了,正站在水槽前洗刷著碗筷,清晨的陽光透過窗上的玻璃,照到媽媽的身上,為媽媽鍍一層溫亮的金邊。
“呼……沒什麼變化嘛!”
在心中,李牧如此輕歎一聲,抬手撓了撓後腦勺,麵上帶起慵懶的笑,道:“早啊……”
聽到李牧的聲音,正在聊的爸爸和妹妹,正在刷洗碗筷的媽媽,一起轉過頭來……
“啊!”
一聲驚叫,李牧從夢中清醒過來,額頭上盡是冷汗,看了看左右,一盆盆精心修剪過的盆栽老樣子的安靜躺在花架上。
“呼……呼……”
連續的數個深呼吸,腦中那種驚恐萬分的感覺總算是漸漸平緩下去,隻有那依然極跳動的心髒,仿佛像是在提醒李牧,你所擔心的,終有一,會生。
“怎麼了?”
花店的老板娘,歐陽手中握著園丁剪,哢嚓從盆栽上剪下一枝長歪的枝椏,聽到李牧驚叫的聲音,回過頭,好奇的問了一句。
李牧沒有話,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別人去自己的恐懼,自己的擔心。因為不管怎麼,周邊的人都會認定,並不是那個人的外貌突然的生了變化,而是他的記憶出現了差錯,是他生病了……即使,好好的兩個人,突然的變成了狗頭人身,也一樣!
深呼吸也無法驅趕心頭那種窒息的恐慌感,李牧從椅子上起身朝著花店後庭的洗手間跑去,歐陽一手握著園丁剪,另一隻手捏著剛從盆栽上剪下來的枝椏,看著李牧的背影,頗為關心無奈的皺了皺眉。
跑到洗手間,李牧擰開水龍頭,聽著水流嘩啦啦的聲音,看著冰涼的水衝刷著手心,急跳動的心髒,仿佛也受這涼意的影響,跳動的頻率漸漸的降了下去。隻是眼淚,卻不甘寂寞的從眼眶之中蔓延而出,眼看著便要滴落。李牧急忙手簇一捧水潑到臉上,將淚與水混到一起,然後一把擦幹抹淨,強自裝作自己未曾哭過。
一捧水強把淚水衝散,李牧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眶微紅,滴滴水珠自梢滴落,點在眉間,暈濕了整個視線。
微搖的視野中,鏡麵上,曾經的父母,妹妹,還有自己,四個人如同全家福照片一樣,站在一起,父母和妹妹,都微微的笑著,但李牧卻笑不出。看著鏡子中的父母,李牧眼神顫動,手幾次抬動,想要撫摸鏡子中那已隻存在於記憶中的父母的臉,但還不等李牧伸出手,僅僅是掙紮猶豫的片刻時間,鏡中父母的幻影,已再次的生了變化。人頭,水汽飄散間,變換成了狗頭,仍然是那樣微微的笑著,隻是,哈士奇與薩摩耶的笑容,要怎麼才能與曾經的父母相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