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恐怕沒人會信他受到了先皇的密詔。”溫皇後喝了一口茶後,說道。
“那母後信嗎?”
“信與不信又如何呢?那個魏長生是你的祖父那兩年最寵幸的一個宮女的兄長,你的祖父給不了那個婢女任何名分,當然,會在其他的方麵滿足她。”溫皇後說著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夾雜著嘲諷。
德宣皺著眉頭,像是沒有聽懂一般,“祖父不會寵幸宮女的,若是寵幸,定會晉升她為妃嬪。”
溫皇後冷笑一聲,“你瞧,連你都不相信你的祖父這樣吧?這就是你的祖父高明之處,表麵是個英明賢德的一國之君,實則呢?嗬嗬……”
“兒臣不信!祖父不會為了一個宮女便置那上千因洪澇而死去的災民於不顧!”德宣想到祖父慈眉善目,勤政愛民的樣子,根本不相信母後的話。
溫皇後臉上的冷笑漸漸消失,用冷峻的眼睛瞪著德宣。
“你不信又能如何?也罷,既然你也不信先皇會為了他,下密詔給閻合錚,那正好斬了對你祖父不利的人。”溫皇後冷冷地說。
德宣不知說什麼是好,隻顧搖著頭,嘴角向下撇著,一副委屈的樣子。
“夠了!你是太子!以後便是一國之君!生在帝王之家,若是依舊這樣不懂得殺伐決斷,善用權謀,那日後連平民百姓的兒子都不如。”溫皇後說著,不再看德宣,“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母後的話!”
德宣強忍住淚水,沒有說話,向著母後行了跪拜禮,便出去了。
太監阿超從外麵回來時,正好遇到流著淚出殿門的德宣。
“娘娘。”阿超走進殿門,向溫皇後行禮。
溫皇後看見阿超進來,長出了一口氣,漫不經心地問,“什麼事?”
“奴才買通了鳳祥宮的守衛,打探到皇長子昨日確實和一個小太監一起出了宮。”阿超說著,本來就小的眼睛,微微眯著。
溫皇後聽後,本來被德宣弄得糟糕的心情,變得更鬧心了。
阿超看出了溫皇後的心思,獻言道,“娘娘,皇長子如今還在禁足期,他便不顧皇上的禁令,擅自出宮,竟然還跑到這裏來胡鬧。若是在他出了鳳祥宮後,被教訓,恐怕他連討說法的膽量也沒有。”
這確實說出了溫皇後的心聲,但想到皇長子文武雙全,性格剛毅,再想想自己的兒子那邊提不起來,她就覺得隻是教訓教訓他還遠遠不夠。
“你是說隻是讓他有口難開?”溫皇後說著,用手裝作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上的頭飾。
溫皇後表麵越是淡定,心裏便越是翻江倒海,正在運籌著有挑戰性的事情。這點,阿超也早就知道。
阿超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一下,說道,“但請娘娘吩咐。”
芙華宮中,主仆二人小聲地說著。
而被禁足在鳳祥宮中的皇長子根本沒有意識危險就慢慢來臨。
“阿玉,你從外麵去,沒有聽到今日早朝的事嗎?”皇長子瑾珣一邊擺弄著一個木劍,一邊問著。
阿玉放下手中的一個壇子,小步跑到瑾珣身邊,點點頭,“果真如他們計劃得那般。”
瑾珣雙手握劍朝園中的一棵木棉砍去,“都是惡人!都是惡人!……”
“對啊,奴才聽著那個叫閻什麼的就是惡人,他竟然用其他的死囚換了什麼長生的命。真是罪大惡極。”阿玉應和著說。
瑾珣停下揮舞著木劍的胳膊,轉身看著阿玉說,“本王是說,他們都是惡人!”
“他們是誰?”阿玉問道。
“父皇的嬪妃。”瑾珣說道。
阿玉趕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隨即又放下手,小聲說,“爺,這樣的話千萬別說了,小心招來殺身之禍。更何況爺的母後也是皇上的嬪妃。”
阿玉說完,就覺得自己說多了,看到瑾珣默不作聲,神情過於沉重,阿玉趕忙跪下來。
“爺,奴才多嘴了,奴才錯了。”
瑾珣看了一眼阿玉,歎了口氣,說,“起來吧,你沒錯,本王的母後也是父皇的嬪妃,但本王的話也沒錯,他們都是惡人。”
阿玉嚇得更是不敢起身,不敢應聲,裝作並沒有聽到皇長子的話。
瑾珣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阿玉,知道他是在裝聾作啞,沒再理他,隻身回到房中。
第二日的早朝上,大臣們再不敢把太子殿下當作不懂世事的毛頭小孩,陳述奏折時,也不敢馬虎行事,雖知道太子殿下隻是坐在龍椅上做做樣子。
“大理寺卿已被問斬,眾卿覺得誰來做新一任的大理寺卿呢?”大臣們的奏折呈上來後,德宣看向朝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