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老師外出,臨行前,把學習委員的我叫到辦公室,讓我監督大家上自習課,管理好班上的紀律,把不遵守紀律的同學的名字登記下來。當然,我回到班上也就鸚鵡學舌一般地把老師的意思告訴了大家,大家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做作業,很安靜。突然,一張紙被疊成了飛機在教室裏飛舞,斜落在我課桌前的地上,我本能地明白這是什麼,有些猶豫,但我同時明白,如果我不管,還有第二張,第三張紙條……我站起來,彎下腰,講紙飛機撿起來,嚴肅地看著大家,審視這教室裏的每一個人,大多數人還在埋頭做作業,有一個同學臉紅脖子粗地盯著我手裏的飛機,沒有話,我也沒有話。快到下課時間了,我站到講台上,總結自習課的情況,順帶讓飛機的主人下課到我那裏去認領。當然,認領是悄悄進行的,沒人知道。
沒過幾,有幾個同學之間打起了肚皮官司,原因的有幾個人同時喜歡一個人,而那個同學又和他們幾個都有紙條來往,事情不知道是怎麼穿幫的,總之,還背著老師吵了一架,我夾在中間,不知道勸誰好。記得我當時了這麼一句話:“這是過家家,又不會成真的!”不過,大家不會因為我的這一句話,大家就能和睦相處,他們還會你爭我鬥的。不過,他們改變了策略——遞紙條。紙條分兩種,一種是給自己不滿意的人,紙條上寫的就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字句;另一種是給他們自己喜歡的人的,紙條上寫的都是一些情意綿綿的語句。實在的,我真不知道,當時他們寫作文的時候,語句是那麼匱乏,而在遞情書的時候,語言是那麼優美,如果他們把寫情書的語句用在寫作文上,那是多麼美好的抒情散文。
我曾經撿到過這樣一張紙條,紙條上是這樣寫的:“你的一舉一動在我眼裏都是一幅美妙的圖畫,你英俊瀟灑的動作在我腦海裏不斷閃現……”根據字跡,我知道是班上作文寫得最差的同學的。我悄悄地觀察過幾個遞情書的同學的動作。下課鈴聲響過,大家離開座位去課間休息,有事情的同學借故走到別人的位置前,麻利地將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塞進同學的課本或書包裏,裝著若無其事地離開,收到紙條的同學,在上課的時候,趁老師不注意,或做作業的當兒,撕下作業本的一張,寫上自己要的話,悄悄地塞進對方的課本裏,或找一個人捎給對方。一來一往,頻繁交換,遇上情緒激動,放學還要約會一番……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孩子們真實幼稚,連愛情究竟是什麼,就想談戀愛。可當我給我的女兒講我們的過去的時候,女兒笑著告訴我,他們班上也有人遞情書,還將他們的順口溜被給我聽:“一年級的偷,二年級的賊,三年級的美女一大堆,四年級的帥哥被人追,五年級的情書滿飛,六年級的鴛鴦一對對……”聽罷女兒的順口溜,我感覺當年的我們比現在的孩子要單純的多,這要歸功於當年落後的通訊和簡單的文化生活,在當今通訊發達和豐富的文化生活裏,連三歲孩子都知道上網泡妹妹和帥哥,兩代人一比,我覺得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