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人走路的烏梢蛇(1 / 2)

學人走路的烏梢蛇夏的早晨,總是睡不醒,可按照山村的習慣,夏總是要割草曬的,因為那時段的日頭很毒,割草的時間一般都是在早晨,於是,隻要是早晨起床每下雨,就得去割草,而我和姐姐總是起不了早,每早上,不是被母親強行叫醒,就是被屋簷下柱頭上的喇叭吵醒,總之,不會是自己醒來的.連續割了好一段時間了,我和姐姐都很疲憊了,盼望著老能下一場透徹的大雨,好讓我們補一下瞌睡。而母親總是催促我們,是要搶在下大雨之前把我們所有田坎上的草都割了、曬幹。也許是晴時間長了,氣是一比一熱,家裏的那條老黑狗伸著長長的舌頭,百無聊奈地在堤陽坎上走來走去,弟弟的瞌睡來了,任憑母親怎麼叫他,他也隻當是催眠曲,翻一個身又睡著了,父親叼著煙,沒有話,他不叫任何人,隻是埋頭吸著他嘴上的煙,臉上掛著嚴肅,我和姐姐趕緊起床,胡亂把頭梳了,趕緊背著背篼,踩著母親的腳印出門。

好不容易把草曬完了,老也下了大雨,久旱遇大雨,父親扛著鋤頭到田間地頭巡視去了。我們姊妹幾個就賴在床上不起來,母親做好了飯,挨著個兒地叫我們,可誰也沒動,母親有些生氣了,發狠:“再不起床,我們吃完飯就把甑抱屋裏鎖了,看你們起來吃個屁!”我們才磨磨蹭蹭地起床吃飯,一邊吃飯還一邊笑話誰起床沒洗臉刷牙,誰的眼角裏還粘著眼屎。被取笑的人自然臉上有些掛不住,向母親求援,母親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嚴肅地:“一甑飯把你們的嘴都堵不住,一到黑,就曉得老鴰笑豬黑,把嘴巴閉了,吃你們碗頭的飯!”

吃完飯,雨停了,父親也回來了,隻見他眉頭緊鎖,嘴裏仍舊叼著他的煙,放下鋤頭,一屁股就坐在簷柱下的槡凳上,是家裏的田坎垮了不少,今年冬夠忙一陣的。父親正好進屋吃飯,二姑父來了,他一進屋,母親就招呼他吃飯,可姑父似乎對吃飯不感興趣,坐下來和父親他們家哪裏的田坎垮了,大概要少收多少穀子。最後,姑父對母親:“他大舅母,我今早上遇到一件稀奇事,一根烏梢蛇站起來跟到我走了幾根田坎,我走它走,我停它就匍下去,我再走,它又站起來跟到我走……”母親問:“你在哪裏遇到那瘟騷的哦?你怎麼不把那瘟騷打了嘛,你好嚇人啊,要是它撲過來啄你一口,你不是就遭了嗎?”姑父一邊裹著父親給他的葉子煙,一邊:“還能在哪裏呢?麻利槽嘛。今早晨,我去看看那田坎垮得多不多,沿著花生田過去,就聽到身後噗噗的聲音,我停,那聲音就停,轉過身來,什麼都沒有,我還以為是我耳朵出了毛病,走了兩根田坎,是覺得不對頭,身後是有東西跟到我走。我沒出聲,猛一回頭,好家夥,一根烏梢蛇跟那鋤頭把把那麼大,站起來跟我的肩膀一般高,我走一步,它走一步。我手頭隻有鋤頭,身旁又沒有樹枝折,跟那東西對峙了一、兩分鍾,它才撲下去梭起跑了。”母親問:“它站著你沒得樹枝,撲下來的時候,你那鋤頭就使得上勁了,你為啥不打呢?打了它,免得孩子們以後遇到它嘛。”“打,它一撲下來,就跑了,我舉起鋤頭的時候,它都不曉得跑好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