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3)

而他認為,目前情況不明,如果貿然行動,我們的幹部白白犧牲不說,那些百姓也會麵臨生命危險。當下首先要做的是抓捕常二,打掉他們的聯絡網,等待地委領導和增援部隊到來。

姚誌海毫不留情麵地否定了他的想法,說抓常二,常二你不清楚,我們可清楚,陳恒山是什麼人?戴笠親自培養的高級特工人員,他選中常二,常二就是那麼好抓的?就是你抓著了,他會如你所願馬上交代麼?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老婆還在他們手上呢。

呂秉林好歹是臨時指揮部指揮長,被他一頓搶白,心裏很不是滋味。就以指揮長的身份來壓他,姚誌海哪裏肯讓步,兩人就吵了起來。

老首長看不下去了,拍著桌子製止了他們的爭吵,最後老首長中和了他們兩人的意見,從羅家壩撤回小分隊,給敵人造成假象,放走那兩個監視的人回去報告情況,麻痹陳恒山等人;二是要縣政府出具公函,承諾不追究羅家壩百姓強公糧的行為,不要被國民黨殘匪所利用了。

而現在,幾乎就像姚誌海所預言的那樣,常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而各大隊的排查,也沒有實質性的結果。

“有消息麼?”老首長披著衣服,一進來就問。

呂秉林眉頭緊鎖,看著他搖搖頭。

老首長沉思著說:“反複思考了一夜,我們不是不認真考慮一下姚瘋子的建議,在打仗方麵,他確實比你我都強。”

其實,呂秉林心裏也在反思,如果按照姚誌海的意見執行,那麼現在突擊隊已經與宋明遠他們會合了,我們不至於像目前這麼被動。

“姚誌海,姚誌海?”他叫了兩聲,沒人應,疾步走到門口,又大叫,“老連長,老連長……”

支隊長李秀挺恰好走了過來,說:“剛才我遇到老姚,他好像一夜沒睡,兩眼通紅……”

“快,叫他來。”

“他跟我說,他回去組織按照孫教授的方法育玉米苗去了,如果你找他,讓我轉告你……”說到這裏,李秀挺有些猶豫。

呂秉林急了:“你快說呀。”

李秀挺說:“他說……他說,現在派突擊隊已經晚了,等地委吧。”

雜毛的到來,讓魏二寡婦驚喜萬分,她確信宋明遠他們已經來了,而且就在附近,說不定此刻正注視著她呢。

羅光文心裏一下子燃起了希望,宋明遠在羅家壩人的心目中那可是英雄,當年作惡多端、橫行兩溪口周邊的“三黑棒”就是被他一槍斃命的。試想,那“三黑棒”手下幾百號人,民國政府幾次三番剿滅,都沒有得手,反而損兵折將,最後隻得聽之任之。解放前夕,國民黨山窮水盡之時,又拉攏“三黑棒”,襲擊政府和農場。當時很多人都不相信共產黨能滅了“三黑棒”,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一次襲擊勞改農場,就被姚誌海和宋明遠他們打得大敗而逃。

逃難和當土匪,那是兩回事,怎麼著也不能帶著鄉親們落草為寇,更不能被國民黨殘餘所利用,國民黨是啥樣的,羅家壩幾代人都領教過了,投靠他們,到了陰曹地府,也沒有顏麵見那些長輩。宋明遠來了,宋明遠是向著他們的,宋明遠就在附近,羅光文心裏有底了。

三人計議了一番,約定分頭行動。

其實三人都有自己的算盤。

吳桂芳心裏想的是通過羅光文發動百姓,將他們與陳恒山等人分開,然後配合宋明遠他們一舉將他們抓獲或者就地消滅。

魏二寡婦畢竟與他們曾經是同誌,他們想逃回台灣,可以理解,畢竟他們在大陸一輩子都過著低等公民的生活。但她與他們不一樣,他們有親人在那邊,她的親人全死了,去了那邊,舉目無親,跟現在生活有多大區別?她一直在彷徨猶豫中,所以一直沒有向他們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吳桂芳,就在吳桂芳拚命保護她的那一刻,她就決定了,不跟他們逃。把“三黑棒”埋藏的財寶告訴他們,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而羅光文呢,心裏想的還是要帶著鄉親們去毛茨坪,現在回去,他去勞改事小,可糧食得還回去,那豈不蛋打雞飛?其實在搶公糧之前他就有心理準備了,勞改肯定是逃不掉的,但他一個人勞改能救鄉親們的命,值當!等春荒過後,他去自首。隻要這些人不為難他們,那就井水不犯河水。

陳恒山、劉立信和柳福其等正在謀劃下一步的行動,魏二寡婦來了,讓他帶著他的人跟她到九龍山挖財寶。九龍山與毛茨坪遙遙相對,九座山峰像波浪一般排列,形成一個半月形,拱衛著毛茨坪。但是從九龍山要到毛茨坪,要繞道,至於怎麼繞道,隻是聽賈好祥說過,從一線天側邊一條小道上去,再迂回到瓶口,攀越到瓶口對麵,上到山頂,沿山脊直走,就可以到九龍山。這樣一來,少說也要一天時間才能到達那裏。陳恒山當時就愣住了,惡狠狠地看著她。

魏二寡婦說:“毛茨坪是土匪老巢,誰都知道,有朝一日被滅了,還不把老巢掘地三尺?說實話,現在的毛茨坪不是原來的毛茨坪了,不知道多少人去過那裏,就是尋找那筆財寶。還不信?拉倒。你們自生自滅吧。”